「為什麼不說話呢?找來了這裡,就跟他說說話嘛,他在裝死哦,本王可沒對他用刑,你出聲,他是絕對可以抬起頭來的。」也許是太靜默,也是許**沒有看到好戲,他似乎一定要那低頭的焰抬起頭來看著無心,他要看焰看到無心後的反應。
沒用刑?他竟還說沒有用刑,焰的倆根鎖骨被穿透而過,對**而言,這樣的身體傷害還叫做沒有用刑,那什麼才叫做用刑?
無心心底冒出寒氣,身卻也沒動半分,她想著,她該離開了,她不會如**的意的。
轉身,無心向前,移動的身,在與**要擦身而過時被拉住了。
「怎麼不跟他說話?叫醒他呀,本王說了他沒死。」冷殘的笑,「**扣住了無心的肩,確也沒將她轉側過身,他大笑:「哈哈哈哈……焰——有人來看你了,你一定想不到第一個來此看你的人是誰?」
「告訴你,是無心——是無心你聽到了沒有——」說到無心二字時,**的聲音總變重,有著別樣意味。
被鐵鏈鎖骨的男人身顫動了一下,那是不敢相信嗎?緩緩的,男人抬起了頭,削瘦的臉頰,暗黑暗黑的面色,看著讓人心驚,然而,無心看不到,因無心仍背對著焰,林勇與另一名護衛也沒看到,因他的的注意力全在無心身上,他們的劍全指向**,因**扣著無心的肩,拉住了無心的手。
無心是沒有看到焰抬頭,林勇與另一名護衛是沒有看到焰抬頭,但**去看到了,他笑了:「焰,看清楚了沒有?是無心,是那個你愛的女人,那個……你強佔她不只一次的女人——」很殘忍,他真的很殘忍。
「咕嚕……咕嚕……」那是咽喉滾動的聲音,那是太過乾澀的咽喉說不出話語咽動著幾乎沒有的口水的咽喉聲音。
好沙啞,好低沉,「無心……是無心嗎……你來看我嗎?……」倨傲的男人,唇角至此時竟仍有著冷冽的笑,哪怕他此時眼眸朦朧如隔紗視物,哪怕他此時並不太能確定那抹白色的身影是否出自於他的幻覺。
僵直的背,無起伏的淡定面容,無心轉過了身,看著那幾乎難現原貌的男人,無心無語,不語。
「無心……是你嗎……你沒事……太好了……」仍舊是沙啞的聲音,仍舊是朦朧幾乎無焦距的眸光。
唇有些顫抖,無心想幹嘔,她從未如此近距離的感受血腥,焰每說一句話,他的身向前移動一分,他那被穿透的鎖骨,便向外溢出大量的血,可那血很濃很綢,讓無心有一種它已被風乾了的感覺。
「你……在做夢,無心怎麼可能來看你呢?她在很遠很遠的地方,你睡吧,做夢時不能說話,身也不能動,這樣夢就不會醒……」無力,無心揮開了**扣住自己肩頭的手,步微快,無心轉身離去,她得快點離開,她的鎖骨好痛,似被穿透的痛。
原來,她是不能看這些東西的,她只適應無血腥的戰爭。
無心離開了,林勇與另一名護衛快速的跟上,而他們離開,**卻沒有,他狂放的笑著:「哈哈……哈哈哈哈……」
焰激動了,他完全的回神了,他確定了,剛才在他眼前的人就是無心,嘶吼:「無心——無心——你回來……回來——」
也許是**的笑刺激了他,續而他叫著:「無心——快離開,離開這個事非圈——回百花谷,去世外島——去哪裡都好——就是不要在這座王宮——」血腥味四溢著,很濃、很濃。
**的笑更狂放更張揚了,「她離不開的——你放心——所有人都死去——她也會同我一起活下去——」
笑,轉身,**離開了,沙啞聲音叫喊的男人昏厥了,他傷再重,死不了,**也不會找人救治他,他有強烈的求生意志,他還有服食過那長壽的果子。
回到鳳祥宮,無心耳邊回轉的,是焰嘶啞的叫喊,那般低沉的聲音,她全聽到了,他說的每一句,每一個字,她全聽到了。
她不會離開的,不趕走**,誰也離開不了,她要沒有血腥的戰爭。
立後大典,似乎在緊密的籌備著,無心似乎又成為了爭議話題風口浪尖上的人,而那些爭議,自無人敢過多明說,因她是後,前王后是她,現王后又將是她,無人否認她的傳奇與神秘色彩。
而成為話題,是好事?非好事呢?不知道,總之,御雲寒來到了鳳天王宮,沒有驚動任何人,他夜入了鳳祥宮,他沒有想做什麼,也不夠資格阻止什麼,但他就是要來看看無心。
現今,他總算也體驗到了林天盟的多日不眠症了,在海上,他弄丟了她,自責、懊惱、化作的是尋找她的堅定意志與力量,找了太久,尋了太久,久到他腳步越來越沉重,久到他茫然不知下一步該行向何方時,他總算得到她的消息了。
可這樣的消息,他也不知是要聽到好,還是希望它是假好。
總之,無心在鳳天王宮中;總之,她似乎落入了**手裡;總之……他要阻,因她若嫁與**為後,絕非自願。
他不會讓自己成為無心的負的,所以他努力的調理好前些時日幾乎要垮掉的身體。
風動、身動、影動、御雲寒人已在鳳祥宮院內,而他人未入室,夜幕中立時的閃出了四條敏捷的身影攔截了他的去路,然其中一人出聲,他松氣了,是林勇。
林勇,林天盟的護衛,他怎不識,而林勇,自也識他,出言,不用解釋說明什麼,四條黑影消失,他,可以入內去找無心了,那幾個人,均是護衛著她的,看來,她在這裡,仍被保護的很好。
黑黑的房,其實是有照明的夜明珠的,可是,無心要人以布遮掩住了它,在這個地方,在這個時候,她需要黑暗,如此她才能更冷靜理智的思考與判斷。
床前有異動,躺在床的無心快速的翻坐起了身,「是誰?」淡漠的聲音,不驚不懼。
「無心……」輕喚,御雲寒的身子因激動變得有點僵直,而後很快的軟化,面色也柔和。
笑,溫柔的笑,如春風般的笑,化去冰霜的笑,燭光亮,照亮了他那張溫和的面容,照亮了無心淺笑的絕色姿容,似乎的,她遇到了第一件好事。
「御大哥……可好。」淡淡的聲音,無心起了身,問句口語很是自然,仿似他們一直在一起,並沒有分開過。
「御大哥很好,不知無心可好?」倆人在桌前坐下,御雲寒面上的光彩更甚了,他看得很清楚,無心很好,至少比他們都要好,沒有過多的消瘦,但身子卻也較上次單薄。
「呵,無心也很好……御大哥喝茶。」溫熱的茶杯,無心送遞至了御雲寒手心,手微顫,因御雲寒接過茶杯的手碰觸上了她的。
手顫,杯不穩,茶,溢流而出,沾濕了他的手,也沾濕了她的手。
不會燙,御雲寒卻也皺眉的拿出了一方軟巾,動作很小心,很溫柔,他擦拭著無心沾染了茶水的手,很細心的擦拭,當那手被他擦拭乾淨時,他身體僵直了,手上的動作也停止了。
天!他都做了什麼?這是該他做的事嗎?手一鬆,軟巾掉落在了桌上。
靜靜的,沒有人出聲,只有無心不變的淺笑,只有御雲寒略低首有些無措的神情。
輕笑,「御大哥,還沒喝茶呢?喝完茶,無心還有事要問御大哥。」自己手邊的茶,無心端起的送入了唇邊。
鳳帝、焰、御大哥、她見到了他們,可是……哥哥、魅月、影、林天盟呢?什麼時候,他們也如御大哥此時般的出現在她眼前就好了。
人生再長,也不願、也經受不起一再的分離。
「哦……」抬頭,面上恢復了那溫柔的淺笑,「不知無心是否要問御大哥林天盟他們的事?」輕品茶,唇角有一抹苦澀,「御大哥這些時日,不只有在找無心,也有在找林天盟他們,可是一點消息也沒有。」直言的,御雲寒將話說了出來。
也許直白有點傷感,但,總比她希冀的問著他,而後再失落的好。
眼,看向無心,卻也有些退卻,不太想看到她水漾底的暗淡,御雲寒讓自己笑得更發溫和了,他希望笑,能化去她的失落,可是沒有,他沒能淡化她的失落,因為……她的眼眸底,不曾顯現失落。
「哦,沒關係的,在適當的時候,哥哥他們一定會如御大哥一般的現身出現的。」淺笑,卻也十分的認定自己所說的話。
「是的,會的。」身,有點輕顫,他似乎,不知接下來該說什麼了,接下來,他就該與她告別了嗎?可是他,不想。
……
靜靜的,無心沒說什麼,只是淺笑著,而御雲寒也沒說什麼,同樣的也在淺笑著,笑,讓他心慌,而她,很平靜,時間明明過得很慢,可御雲寒就是有種他坐了太久,該離開了的感覺。
終於的,御雲寒開口了,「無心……御大哥確定你無事,也該離開了。」如果林勇他們不在,他會說,他得留下來保護她,可現在,她身邊有的,不只是林勇,還有更多的高手,他的存在,似乎多餘,而且除了多餘,似乎還有點刺眼,他是一根刺,會提醒無心不太好的回憶。
「哦……好。」無心淺笑,站了起來。
心揪緊,她沒有一句挽留,現在,還起身相送,她不會就等著他的這句話吧?身站了起來,溫柔的笑,御雲寒轉身向外,走在了無心前方,他不要他無法掩飾的悲傷,紅果果的展現在她的眼底。
御雲寒在前,無心在後,「吱呀——」門打開了,步出門外,御雲寒一步步向前行著,直到快行至庭院的盡頭,他知,他該縱身飛離了,拖延,一樣要面對。
沒有轉身,溫柔的聲音,「無心,御大哥走了……」這樣的聲音,不用看到言者的面,也可感覺到一抹淺淺的笑,可是,御雲寒此時是在笑嗎?無心看不見,所有人均看不見。
「嗯。」聲音仍淺淡,無心略微的點頭,御雲寒無言,提氣,縱身離去了。
御雲寒是離開了,而無心則久久的站立在原地,她自問:她做錯了什麼嗎?沒有;一個什麼都沒做的人,如何錯。
夜露重,轉身,無心回房,一步、一步,就在她腳邁過門檻邊兒時,一聲呼喚,讓她停步,回頭。
「無心,除非你與林天盟他們會合,除非將你親手交到他們手中,否則,御大哥不離開。」叫停無心的,是去而復反的御雲寒。
「好……無心謝謝御大哥了。」淺笑,無心轉側過頭,眼角挑起,少了點淡然無塵,多了一點俏皮,眼眸也許是疲憊,也許是無意,似乎眨動了一下,卻也有點精靈的味道,御雲寒是如此認為的。
跟進的步,御雲寒沒有如林勇他們一般的守立在外,他步入室,重回桌前坐下,「無心,去休息吧,御大哥就在這裡坐著。」就近的守著她吧,當她的大哥哥,似乎不錯,因為,那樣的身份他能以親暱的口語關心她。
「呵,御大哥,鳳祥宮很大的,隔壁有好多臥室的,御大哥可任選一間休息,御大哥可得休養好身體,否則,病倒了,無心可不太會照顧人的。」笑,無心眼有些閃亮的看著御雲寒。
御大哥的狀態不是很好,他的面上有點不自然的紅潤,那似乎是發熱引起的,御大哥似乎有發燒,不過御大哥似乎有治理,因他額間有隱隱浮現的暗光,那代表著他服了藥,只是效果好不好,她就不太知了,因她不知御大哥服藥離此時有多長時間了,若服藥時間不長,此時反應便是正常;如若反之,那……無心皺心略皺,卻也很快的舒展開來。
呃!眼眸底有訝異,御雲寒也很好的掩飾,他現在似乎真的比較適合去隔壁找間房休息,他的身體情況不太好,雖他底子好,響影不大,可現在正是用人多事之時,他得恢復最好狀態的留以備用。
「恩……」應聲,淺笑,「那御大哥去隔壁房間了,有何事,無心喚御大哥便好。」
「好。」
御雲寒離開了,無心皺眉了,而後舒展開的想,沒什麼的。
御雲寒的身,幾乎在躺上隔壁房間軟榻上的同時,軟了下來,也許是找到無心了,他精神略放鬆,先前被他強壓下來的病魔趁他虛弱時又急又快的襲來,昏沉沉的頭,睡下,便痛疼,便無力醒來。
第二日,無心起床夠久也不見御雲寒,有點心驚,她去了御雲寒的房間,久敲門無人應,無心直接步向內,走到床前,她看到的是一個面時而泛白到透明,時而赤紅如火烤的男人。
手覆蓋上御雲寒的額間,而後又探向他的腕脈,半響,無心皺眉,御大哥的情況,比她預想的還要糟糕。
「無心……對不起……對不起……原諒我……」
「林天盟他們回到你身邊,我就……死……你殺了我……」
模糊斷續的,御雲寒唇內溢語喃喃的說著這樣的話句,無心聽著,身略僵,脊背挺得有些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