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月,你的臉色很難看,要不要吃點什麼呢?」淺淺的笑,淡淡的問句。
「不用,你該離開了。」閉上眼,似不想看到無心。
「嗯,無心也是該離開了,魅月先休息好了,晚些無心再來。」淡淡的聲音,這次無心真的轉身離開了,而聽著無心離去的步,魅月心一寸寸的緊縮,似突得到力量,他的雙手緊握,身體似乎還有些發抖。
她到底是來做什麼的,她就沒話對他說,或者她認為,為他治傷,默默的陪在他身邊就是他想要的了嗎?
更或者說,她來此,只為補嘗,或者她為他治傷只是覺欠他的,現在她只是在還她。
他彆扭,拉近她,又將自己的思慮推遠,現在要他休息,他怎麼睡得著,來到他身邊不陪著他她要做什麼?
魅月此時心緒有些複雜了,要人家無心離開,又怨人家的離去,情人的心思,愛的百轉千回,還真耐人捉摸。
「心兒,魅月好些了嗎?」庭院裡,冰玉邪看到了剛至魅月房中出來的無心。
「哥哥,魅月好多了,不過哥哥,無心有問題要問哥哥。」側著頭看著冰玉邪。
「哦,說。」冰玉邪牽握住了無心的手,將她帶至一旁落坐,他坐的是石椅,而她坐的仍是他的膝。
他不喜歡懷中空空的感覺,他早習慣了她的重量,習慣了緊擁著嬌弱與他契合的她的感覺。
「男人愛撒嬌嗎?心思也會百轉千回的很複雜嗎?」仰著頭,無心眼底有笑。
呃!冰玉邪有些彆扭,心兒是剛至魅月房中出來的,她問這樣的問題應該是為魅月,可他怎有種影射他的感覺,他得想想,他似乎總要心兒餵他吃東西,似乎總在心兒身上磨蹭著。
冰玉邪在冥想,而無心卻現巧笑,「哥哥,會嗎?」呵,哥哥的樣子,很可愛。
「心兒說會就會,說不會就不會,什麼事,看心兒將不將它當撒嬌看了,當就是,不當就不是,呵。」那巧妙的回答,冰玉邪想,心兒的思慮又得變多了,思慮越多,在意也就越多。
「呵,還真是麻煩的答案,無心最懶了,不想去想。」頭痛。
「呵,是喲是喲,心兒最懶。」刮著無心的鼻尖,冰玉邪接著說著:「懶懶的心兒,似乎沒用早膳,要哥哥抱著去嗎?」
「要,不只要抱,還要背,要在哥哥背上睡著,然後呢,哥哥不許放下無心。」
「呵,要求還真多。」笑著,冰玉邪將無心抱了起來,而無心則在冰玉邪懷中閉上了眼。
冰玉邪沒有抱無心入膳廳,因無心晨間喝花蜜,不怎喜用餐,而冰玉邪也沒將無心帶回房,他們只是一步步的尋找著過去的痕跡,尋找著黑暗的記憶裡,無心曾經在此生活的日子去過哪些地方。
輕柔的風,似情人佛面,很是醉人,但無心無法醉,她只是與冰玉邪越行越遠,直到她眼底出現閃光,她終於找到她要的東西了,一味做藥膳的主料,她似乎記得,魅月有些喜歡這味道,她失明在鬼谷聖地生活時,曾在魅月身上不只一次的聞到這樣的氣味,她記得,那時的她有次不小心是走到了此處的,現在她為它而來,為魅月而來,她尋到了它,就得將她的戰利品帶走。
無心的戰利品,最終化做的是一碗湯,而此時,她正端著它站立在魅月床前。
「魅月,如果沒有睡著,先喝了這碗湯可好。」只是站著,輕輕的問著。
……
「這碗是藥膳,應該是魅月喜歡的味道,而且對魅月的傷會很好。」並不在意魅月的不睜眼不出言,無心繼續的說著。
……
「魅月,你的內功好,身體復原也會很快,再過不久,就可以下床了的,不過擔心這幾日你會悶,所以影有給你準備輪椅,只要你願意,無心可以推著魅月出去見見陽光,可以感受微濕的晨曦,還有,無心今才知,鬼谷聖地的旭日東昇,較海島更美麗,眩目得勾魂懾魄。」
……
「魅月仍舊不答言,是真睡著了吧,那無心還是先離開,不要吵到魅月好了。」眸光略閃動了一下,無心話說完後將湯碗放在一旁,轉過身,便轉步離去,一步一步,直至走到門邊,她止了步,不是她要停,而是有人在對她說話。
「又要離開了,又要走了是不是,無心還真毫不留念,轉身的動作,還真是自然隨意。」魅月睜了眼,只三句話,他未回答她便離開,他該如何想。
「魅月……」輕喚、輕歎,無心轉過了身,她走回了魅月床邊,這次她落了坐,直視著魅月的眼,她說著:「無心為魅月而來,不會隨意離開。」她說的話,魅月懂嗎?
「是嗎?」冷冷的反問,這是魅月的答案。
「是的,現在魅月醒了,喝藥膳可好。」無心伏身,去扶著魅月的身體,她想著,那日她們若行程有波折,來晚了些,那她第一眼看到的,就直接是昏厥的魅月了。
「無心,你為何而來?」
「為魅月而來。」
「因由呢?」
「魅月需要無心,等著無心。」
「會嗎?」
「一個多月前會,現在,也會。」無心笑著,音淡淡的。
「呵,魅月需要,無心便來了,若魅月不需要呢?」他想聽她說她會為她自己而來,因她需要他,他希望他與她之間,已有那種他離開,她便想尋他的牽引力。
「那無心便在此當客好了,主人家不喜不歡迎了,無心便離開。」他還要鬧多久的彆扭呢,無心暗歎著。
「無心,我不喜歡你轉身,不愛看你的背影,除非是你在我懷中時。」
「嗯,無心知了。」
「我不喜歡你對分離也表現淡漠,哪怕我愛極了你淡漠的神情。」
「嗯,無心也知了。」她聽著,她願他多說一些。
「你什麼也不知道。」低吼,魅月不說了。
「呵,無心真的很笨,什麼也不知道,那麼現在請魅月喝了藥湯可好。」端著碗,無心遞至魅月唇邊,她順著他說,由著他說。
「不喝,放在一邊。」冷冷的,她將他當任性的孩子打發,他不滿。
「不行,魅月這次真的好久沒吃東西了,為這碗藥湯無心花了好多心思了,請魅月一定喝完。」她堅持著,如果她的到來,只讓魅月陷入苦惱與更深的冷冽,那麼她自責。
「呵,無心現在的樣子好堅定哦,可魅月剛才記得,你放下藥碗便要離開。」是他忍受不了她的離去,出言她才留步轉身的。
「無心並沒有打算離開,無心等著魅月叫住無心。」呵,這樣說,他會不會惱呢?
「你——」無心也玩這樣的把戲嗎?
「魅月喝了這碗藥膳湯如何,若喝了,無心講個男人是否會撒嬌的問題給魅月聽,這是無心的問題哦,求解,也有解了。」
「男人是否會撒嬌?……」皺眉,感覺不怎麼好,但他想知答案與後面的話。「無心問的誰,得到的是什麼答案。」
「先喝湯。」早在魅月唇邊的碗,無心再次向前送遞了一下,這次魅月喝了,他等著答案,且他真的餓了,且這藥湯的味道,他並不討厭,反而極適味。
看著喝過湯,面色恢復些紅潤的魅月,無心說著:「那個問題無心是問哥哥的,而哥哥給無心的答案是,無心當男人的行為是在撒嬌,那麼答案便是;若覺不是,或想也不會,那就不是。」
魅月睜眼,這是什麼回答,冰玉邪太差勁了。
「呵,其實無心想,哥哥這樣回答,很不錯,主控權是乎是在無心手上,怎樣做也不會錯,無心來百花谷,魅月似乎有些改變了,這種改變讓無心有些累,但無心想,當魅月是在撒嬌就好,那樣無心沒累的感覺了,有種寵溺感,呵呵。」咯咯的笑,無心放下了空空的碗,而後扶著魅月躺下。
「無心,你害怕我嗎?」她的話,讓他放鬆,可他緊繃。
「不害怕,不過最初怕過,呵,那時的魅月要殺無心,無心可不想死,所以那時的魅月代表的是死亡。」
「現在不怕,哪怕我冷冽,會在突而的失心智過後做傷害你的事?」他問到重點了嗎?似乎是。
「有嗎?現在的魅月有在失理智後對無心做出傷害無心的事嗎?」疑惑的反問。
「有,那日……」魅月停了下來,引導著無心自己回想。
「這……魅月,無心只能說,除了有些痛,那日無心很好。」面有些嫣紅,那樣的歡愛,似強佔,卻是她自願,且她享受著。
「無心為什麼不早些來鬼谷聖地,為什麼要等到我受傷才來?」冷冷的,這是他的怨。
「因無心一直在等魅月回去。」
「呵,等我回去?無心的耐心似乎很好,一等一個多月,如果我一直不回去,那麼無心預備怎樣?」她的答案他不滿。
「魅月要聽什麼答案。」皺了下眉,她的答案,魅月一定不會滿意。
「真正的答案,我今後不再自欺。」如果時至今日他還渴求假答案,那他先前做的一切算什麼。
「魅月真要聽?」
「是。」感覺不好,面更冷,心更寒了。
「那麼無心仍會如前的一直等下去,魅月若回,便是等到,魅月若未回,便是相忘。」他若不回,就是放開,他放開,她又如何執著。
「你——」眼底聚起風暴,「出去——我現在不要看到你——」
「呵,無心當魅月在撒嬌,那麼無心無視。」無心笑著,但她有絲顫抖,顫抖不為害怕,只是冷。
「無心剛才說的,是最初的想法,但在無心每日看著玉瓶,聽到魅月傳來受傷的消息後,無心悟然悔醒,無心害怕,因無心傷了魅月;而後無心惱悔,無心不該淡漠隨雲至無心程度,因無心讓魅月以生命對無心撒嬌了。」是的,至此時,她將魅月的受傷歸結於撒嬌,因魅月用它在換無心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