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福公公依然侍候在他的身邊,哪怕,他不再是皇上。
「出城。」城外有個寺廟,鐘聲,便是從那裡傳來的。
街上,依然是衣衫磨擦,道不盡的繁華。
他心如枯歇般,任由人撞上他,如果不是福公公護著,只怕,早就讓人擠在地上。
「主子,今兒個正好是市集日,主子,不如改日再出城。」鳳御夜的神色讓人不安。
一個多月下來,總是這樣,時好,時壞,想到一些東西,又時笑,笑過後,就是大哭。他只能在一邊,暗暗地歎著氣。心疼又無可奈何啊,雲貴妃,誰也說不清,無論那裡,都在尋找著她,只是,了無影蹤,這個消息,誰也不敢告訴鳳御夜,只怕是,將他微薄的希望,都打翻,太上皇,不,現今的皇上,召回了所有的探子,不再打探,免得讓鳳御夜傷心。
他沒有答話,逕自走著,福公公只能以肥胖的身子作為開路,不讓人撞到他。
熱鬧依舊的街上,也有著,很多他和她的回憶。
那酒樓,不就是和她共嘗佳餚的地方嗎?那糖水,他說過很多次,不能亂吃東西,她還是喜歡那裡。
他是氣她啊,那是林若風給她吃第一碗糖水的地方,所以,他不想讓她在那裡多駐足。
耍寶的,唱戲的,談書說文的,圍著不少的人。
那個,無所不知,為什麼又出現了,彎彎的妙語,可讓她賺了錢呢?
他多看二眼,竟然發覺,上面的字變了,叫無所不能。
真的無所不能嗎?那如果他要見到彎彎呢,可以嗎?可以嗎?無所不能,就不能拒絕人。
他擠了上去,擋不住的激動,一綻金子放在桌上:「我要見雲彎彎。」
無所不能站了起來,金子耀花了他的眼,小鬍子在跳動著:「想要見什麼?」金子,金子。
「我要見雲彎彎。」他一字一句地說著。
「請你先畫一張相出來。」他轉動著他身邊大型的木櫃,那些,只有他才懂。
鳳御夜提起筆,卻無從下手,彎彎,怎麼畫呢?用盡最好的紙墨,也畫不出她的笑顏如花啊,印在腦中的樣子,無論如何揮灑,也不能畫出來,彎彎,只有他存在心底。只能在紙上,提下三個在笑的字,雲彎彎。
福公公一回頭,嚇了一身冷汗,天啊,主子呢?上那裡去了,怎麼不見了。
「主子,鳳主子。」他大聲地叫著,喧鬧的聲音,蓋得他無影無蹤。
那邊,那無所不能看著那三個字,皺起眉:「怎麼可以,只有三個字。」
「為什麼不可以,你不是無所不能嗎?你不是自砸招牌嗎?」有人讓這傷感的美男子迷倒了,鳳御夜還沒有開口,就很多人要砸無所不能的台。
「我,我盡量試試,我的要求也不高啊,只不過是要他畫出相來,不過,看他那麼可憐,試試就試試。」金子啊。
是什麼,黑黑的布蔓,似鏡非鏡,似畫非畫,他只能看到雲彎彎三個字,然後,一個美妙的女子就在對面,該死的,好像,還是在脫衣服一樣,他氣得放掀開布:「那根本就不是雲彎彎。」
「那好看嗎?」男人看到這樣的,不是不敢出來嗎?他不是神仙,不過是混口飯吃,有畫,還可以,馬上就用變臉的技術貼上去,讓人看見就會以為是真的。
「該死的,連你也騙我,都是在騙我。」他生氣了,真的很氣惱,四處找著棍子,要將他吃飯的傢伙砸了。
「等等,別急啊,少年啊,我不收你的錢還不行嗎?」真讓人可怕。
鳳御夜一掌揮開他:「不行,不行,你是無所不能,我一定要見我的彎彎,一定要。」不能糊弄他,半點也不能。
「我也沒有辦法啊?」他苦喪著臉:「小本經營,沒有什麼錢的,我是會算一些,只是,不是神仙啊。」
只是,從天堂,驀然就跌到地上的鳳御夜,那裡聽得進去,太多的失望,讓他不能再等。
所有的怒火,積集起來,讓他想打架,他是打了,打得很盡興,沒有用什麼武功,那無所不能也不是軟柿子,二個扭打在一起,下面的人起哄著下面的人也上來,打成一團。
像是虛脫了一般,他躺在平台上,那直照的太陽,讓他一直看著,不怕刺痛了眼。
無所不能哭著:「我容易嗎?你們都是砸場子的,讓你們人一下就好了,有必要打人嗎?」
「你不容易,給你,賞你二文錢,那邊涼快那邊去吧,你很努力地創造發明,你有前途,不過,你湊巧就遇上了他,是你的不幸。」二文錢,好小氣的女人,那聲音,清脆得如黃鶯出谷一樣。
是她嗎?為什麼他好像聽到了彎彎的聲音。
一雙繡鞋走近他,看得太久了,居然再看人時,眼前模黑一團,他一手擦著眼,想要看清楚一點,心跳,像是停下了一樣。
那女子踩上他的手指:「這麼大了,還跟人家打架,還倒下了。」
好痛,好痛,是真的嗎?是真的吧,為什麼?聲音,口氣,都是一模一樣。
該死的眼睛,早知道就不直直地看著太陽了。
他好怕,好怕驚走了她,小聲地說:「再踩踩我,讓我清醒一點。」
不客氣的腳再踩上他的手,是好笑的聲音:「要踩上你的臉嗎?不過,我可捨不得。」這麼美,如何下腳啊,會不會讓人丟雞蛋砸死。
第一百三十六章:
他好想看看,看著她的臉,只是,為何迷糊一片。
黑影籠住他的臉,輕柔地蓋在眼裡的,是她的手。「彎彎,是你嗎?」他連叫也不敢叫太大聲了。
她輕笑:「笨蛋。起來。」
「為什麼,我全身一點力氣也沒有。」下雨了嗎?臉上濕濕的,一滴,一滴全下在他的臉上,那個,滴在傷口上,一個字,痛啊。痛得他快活著,痛得他清醒著,他懶懶地就躺在那裡,一動,也不想動。
她好想大笑,這個笨蛋,打架打得很舒服嗎?這樣,他就不想她了嗎?
「別哭。」他小聲地叫著。眼淚,從來都是一把刀,傷到他心裡最深處去。
「我走了,我走了。」她站起身,可是,衣服卻讓人拉住,一個使勁,他想將她往他懷裡帶,卻聽到『嘶』的一聲響,她的衣服裂了開來。
「哇。」有人大聲地叫著,他躍了起來,從後面就抱住她,防備看著台下:「誰也不許看。」
「你,鳳御夜,你找死啊。」當眾竟然撕她的衣服,嗚,真是沒臉啊。
他慌了:「我,我不是故意的,彎彎,你不要生氣。」他的手腳不利索啊。又怕她離開,就急切了些。
她是彎彎,真的是彎彎,沒有了大肚子,依舊是那麼嬌小動人,只是,脾氣一點也沒有變。
「看什麼看,沒看過美女啊。幸好我有穿二件衣服,不然,鳳御夜,你就死定了。」她氣恨的將罩在外面的衣服脫了。
他定定地看著她,她的一言一語,她的生氣,她的生機,是她,是她,真的是她。
這樣的面貌,這樣的彎彎,這樣的眼睛,還有凌厲的一張嘴。
「彎彎。」他輕輕地叫著,柔情萬千地看著火瀑的小美人。
她回過頭,馬上,就將他緊緊地抱住了頭,印上他深深的吻,用盡力氣,吻著所有的思念,將驚恐的心吻下去,失而復得的心情,只能靠一個吻來平息。
好久好久,她不知道,身在何處,不知道,原來,他的吻技那麼高超,讓她不知道是不是還活著。
他放開她,手指在她紅紅的臉上輕輕地撫摸,輕輕地摸著,像要將她摸到骨子裡去一樣。
「好。」台下是如潮的叫好聲。
她醒了過來,臉更紅了,往鳳御夜的懷裡埋進去,她不要見人了,鳳御夜專門做讓她沒有面子的事,他是古代的人啊,不是很計較這樣的嗎?大庭廣眾之下,也能如此的熱情。她知道,他受苦了,她也不好過啊。
他笑了,舒服地笑了:「彎彎,從今後開始,我相信這個無所不能,這金子,你拿去。」如果不是,什麼時候,才是他的彎彎,才能找到他的彎彎,不是做夢,是老天憐惜他了,將彎彎又賞給他了。
無所不能高興:「謝謝,謝謝。」
「不行。」有人舉起一隻手,還是無臉見人:「不能給他那麼多,我剛才給了二文錢。」
無所不能只差沒有跳起來:「二文錢,小姐,二文錢能幹什麼?連個包子都不能買啊,我沒有丟還給你就算好的了。」小氣巴拉的女人,二文錢以為很多啊,他,他個不稀罕。
彎彎抬出頭,一手抱著鳳御夜的腰:「還來。」敢貪她的錢,呵呵鳳御夜的,就是她的。
「你個什麼人啊?這麼凶,你叫還就還啊,那不是很沒有面子。」無所不能死死的拿著那綻金子。
彎彎抬起笑臉:「夜夜,你告訴他,我是你的什麼人?」
鳳御夜走近:「她是我的娘子,我的就是她的,她叫你還,你就還,想打架是不是。」
「砰」的一聲,一拳狠狠地砸在他的桌上,打出一個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