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經過
眾人皆在香氣中昏睡過去,等醒來的時候都一個個神志模糊,精神錯亂,完全聽命於贏十三。吳瘋因為曾經在金屍墓中服用了四分之一的金屍內丹,所以百毒不侵,那香氣只讓他睡了一覺,略顯昏沉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周夢蝶卻和其他人一樣,如同失去了魂魄一般。只是不見了慕容明珠,不知道被帶到哪裡去了。吳瘋為了弄清贏十三的真正目的,就裝作和眾人一樣中了失魂術,在深夜被帶到秦陵封土,開始按照贏十三指定的地點挖盜洞。吳瘋深諳尋龍點穴之術,見贏十三所指定的方位都在陪葬坑和地宮的墓道點上,暗自吃驚道:這贏十三不但武功深不可測,竟也熟知盜墓的本事。因為眾人中混有秦陵護陵隊的成員,所以晚上偷挖盜洞沒人察覺。吳瘋早年在金屍墓中的內丹僅有四分之一,剩下的三分分別被小北、若水、茵茵、分吃了,所以百毒不侵的功效也大大減小。贏十三和宮本又每天用失魂煙煙熏眾人,吳瘋也漸漸神志模糊,時而清醒,時而昏沉。就這樣渾渾噩噩的打了一個月的盜洞,直到中午遇到了被抓住的呂有才幾人,被後者用腰間葫蘆裡的聖水澆了幾下才完全清醒。說起來又是這愛放屁有辱斯文的呂先生救了眾人,要不是他每次都把小北的童子尿當寶貝帶著,也不能救眾人於水火,驅魔辟邪了。
吳瘋心裡明白呂有才葫蘆裡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卻沒敢告訴周夢蝶,害怕他一下子接受不了。當時為了救他,呂有才因為害怕浪費,本打算灌進前者嘴裡的,被吳瘋及時制止了。
呂有才接過吳瘋的話頭,開始講述慕容明珠如何在一個月以後,狼狽不堪的到達吳家別院,帶眾人來西安解救吳瘋。又如何將大家引到徐夫人的墓葬。在老爺子、若水、小北三人下墓之後,在外面守著慕容明珠的呂有才四人忽然感覺周圍煙氣徐徐增多,而且飄蕩著縷縷清香。三少畢竟是搬山道人的後人,對各種邪術研究頗深。知道這煙霧非比尋常,危險正悄悄降臨。
煙霧在不知不覺中變的濃稠,恍惚之間竟幻化出無數飛天仙女,身披鮮艷綵帶,在空中翩翩起舞。口中婉轉吟唱著一些淫 糜的歌調,每唱一句三少四人就全身燥熱一分,心中熱浪滾滾,漸漸不能自已。這飛天的歌舞像是慾念的魔咒,不斷撩撥四人的神經,讓人飽受煎熬。呂有才的意志最為薄弱,竟脫去自己的外套,形骸放浪,大聲狂歌起來。茵茵和三少四目相對,口乾舌燥,內心想要變作乾柴烈火,等待燃燒對方。三少心中還有一絲清醒,知道這是失傳多年的迷心術,卻沒有辦法應對,眼見要做出一些少兒不宜的事。一旁的月兒突然週身金光暴漲,如同一輪明月撥開雲霧見青天。
「觀自在菩薩, 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 照見五蘊皆空, 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 色不異空, 空不異色, 色即是空, 空即是色; 受想行識, 亦復如是。 舍利子, 是諸法空相: 不生不滅, 不垢不淨……」月兒雙目緊閉,口中竟然誦讀起清心咒來,茵茵三人頓時感覺到天籟梵音,從耳朵傳遍身體,洗滌心靈,去除一切雜念污垢,燥熱的心漸漸恢復平靜。
一直昏迷的慕容明珠此時剛好醒來,沒人發現她的眼中露出一抹詭異邪魅的精光。她摘下脖子上的摸金符,猛地拋向空中,這穿山甲最鋒利爪子做成的護身符,迎合著月兒身上的金光,摸金校尉四個鎏金篆字,竟幻化成手持大刀身披黑色鎖子甲的武士,揮刀砍向那煙霧中的飛天女。兩者交戰,陰風陣陣,慘嚎如雷,令人毛骨悚然,慕容明珠忽然拉住茵茵焦急道:「這裡危險,先出去躲一下再進來。」因為她的出手相救,多少消減了些三人心中的敵意,看看密室裡的情形,確實夠讓人膽戰心驚的。
「聖人說: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我們先到前面避避,等會再過來。」呂有才望著空中面目變得猙獰,目光凶狠如同惡鬼夜叉般的飛天,略顯膽怯的說道。這裡畢竟他的年紀最大,雖然平時很不著調,但還是能起到一定引導作用的。加上老爺子三人一時半會還上不來,其他三人都同意了,慌忙向外面跑去。當大家剛出密室門口,一個黑影快如鬼魅般撲來,眾人大驚慌忙閃避。
「啊!」呂有才慘叫一聲,被黑影擊昏在地。
「才叔!」茵茵和三少焦急的大喊,同時攻向那突然闖出的黑影,不想那黑影不退反進,動作靈活,身手快捷,功夫詭異莫測。三少和茵茵還沒看清對手就感覺脖子一酸,眼前一黑同時倒在了地上。月兒和慕容明珠雙雙大駭,後者嬌呵一聲:「何方妖孽!」
黑影「嘿嘿」冷笑兩聲,不曾停歇,快速的向慕容明珠和月兒襲來,兩人慌忙出手應對。不想黑影身手靈敏,步法詭異,輕輕一晃避開慕容和月兒的招式,手刀快如閃電的擊在了兩名美女的腰眼上,兩人同時悶哼一聲昏過去。等到醒來的時候,發現被關在一間有著許多人的房間裡。吳瘋和周夢蝶也在其中,堯堯煙氣在房間裡瀰漫,有著一股邪意清香。三少頭腦昏沉的厲害,不知所以,癡呆的靠在一旁。慕容明珠則倒在牆壁上昏睡未醒,臉色蒼白憔悴至極。茵茵、月兒都無大礙,清醒無事。前者是因為曾經吃了金屍內丹,後者則是吃了文殊菩薩送給東嶽帝君的金丹,所以這房間裡的失魂香對她們並沒有多大影響。呂有才抱著自己的葫蘆,坐在一邊,逐一觀察房間裡的所有人,看樣子像是比任何人都要清醒。說來也巧,他被扔進房間的時候,一個中了失魂術的考古學者無意中拿起他腰間的葫蘆,擰開之後,將裡面小北的尿液倒在了呂有才的臉上,後者立刻清醒無比,劈手奪過自己的葫蘆重新蓋好,只是身上濕了一片。
「神棍,你怎麼了?快醒醒!」茵茵焦急的搖晃三少,後者卻全無反應,像是丟了魂一般。
「這裡所有人都是這樣,是不是中了什麼邪術?」月兒疑惑的望著癡呆的眾人,發現吳瘋呂有才抱著他的寶貝葫蘆靠過來。
「這裡人中了什麼邪術我不知道,不過我卻有辦法叫他們清醒過來。」呂有才一本正經,表情像是掌握了真理一般。
「你不會是用小北哥的童子尿吧。」茵茵眼神複雜的注視著呂有才擰開葫蘆,皺了皺鼻子,拉住三少的手,感覺心裡酸酸的,竟情不自禁的流下眼淚來,大眼睛紅紅的。
「我說三少啊,你可不要怪才叔,我這可都是為了救你啊!」呂有才的音調像是在唱招魂曲一樣,音調怪異、淒涼讓人渾身暴起雞皮疙瘩。
「小北的童子尿你還是留著吧,我無福消受!」三少的眼睛忽然靈光閃閃,出手推開了手拿葫蘆的呂有才,吹起額前那縷長長了一些的白色劉海。茵茵三人又驚又喜,尤其是前者簡直有些手舞足蹈。
「死神棍,原來你剛才在嚇我!」茵茵撅嘴,嘟著誘人的娃娃臉,生氣的粉拳捶打三少。後者並不閃避,人她打胸口,雙眼含情道:「不嚇你怎麼知道你會多麼關心我。只為你這滴眼淚,我願意傾盡所有給你一生一世的幸福。我的生命,我的一切都屬於你!」兩人緊緊相擁,茵茵感動的一塌糊塗,哭的梨花帶雨,完全不注意個人形象,完全不顧及月兒和才叔那驚詫到誇張的臉。
「我說你倆怎麼現在談起兒女私情來了,吳瘋現在還像傻子一樣坐在那裡呢,趕緊想辦法吧。」呂有才咳嗽幾聲,打斷被濃情包裹的茵茵和三少。
兩人尷尬的分開,前者用手抹乾眼角的淚痕,一同過去檢查吳瘋周夢蝶有沒有受傷。結果發現兩人的症狀和其他人一樣,癡癡呆呆,瘋瘋癲癲。
「他們都是中了失傳多年的失魂術,這房間裡的香氣是失魂散,嗅了之後就會失去三魂中的一魂,變作呆子。倘若有高手在暗中施展妖術,就可以操控他們做任何事。無論殺人放火或是奸 淫擄掠都不會違抗,就好像行屍走肉。
「那豈不是助紂為虐!」月兒望著這裡的眾人,見他們臉上都顯出一種勞作之後的疲態,不知道被操縱去做了什麼事。
「別說那麼多了,看我這救世活佛來救醒他。」呂有才打開葫蘆蓋,不及眾人反對,就倒在了吳瘋的臉上。後者猛然驚醒,虎目逼人,盯著茵茵三人看了看,又使勁晃了晃腦袋,看樣子是清醒過來了。
「我說小北這聖水見效也太快了吧!」呂有才感概著又拿葫蘆想往周夢蝶的嘴裡灌。吳瘋清醒過來,聞到一股淡淡的尿臊味,再看呂有才手裡的寶葫蘆心裡明白了大概。急忙叫住呂有才,示意不要往周夢蝶嘴裡倒,畢竟他是發丘掌門可能接受不了這個。
周夢蝶甦醒過來,呂有才又去往慕容明珠身上倒,葫蘆已經見底了,估計要空了。剛倒出幾滴,就聽見外面傳來說話聲。那些中了失魂術的考古學者、護陵人員全都站起來排成隊,神情呆滯木訥的向忽然打開的房門走去。吳瘋眾人只得跟上,以不變應萬變。不想出了門就聞到美味佳餚散發出的香氣。眾人按次坐下,準備開動,呂有才望著滿桌子的山珍海味,口水都要留下來,忍不住想要品嚐一番,卻被吳瘋暗中踢了他一腳,示意不要魯莽。贏十三從暗處笑呵呵的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