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請負責 姻緣初定 惹來家族禍 【039】見寶琴仲輝情難禁
    看見寶琴,雪娘嚇了一跳,消瘦的身姿,哀婉淒迷的眼神,這與在水月庵裡的那個寶琴幾乎就是兩個人。雪娘不由地驚問道,「寶琴,你怎麼啦這是?」

    寶琴的淚水就下來了,「趙小姐,歿了。」

    雪娘呆怔了。

    芸兒急急地問,「她不是在水月庵嗎?怎麼會,怎麼會歿了?」

    寶琴飲泣著,「五日前是她母親的誕辰,她前去祭奠。我以為會在家裡住一晚,第二天才回來。誰知,當晚就趕回了庵裡。我去看她,她還笑著跟我說了好多的話。第二天一早,她沒有做早課,住持師太就讓慧遠小師傅去看看她,我也跟著去了。誰知,打開房門,就,就看見,她吊在房樑上,已經,已經斷氣了。」

    「為什麼?她不是已經皈依佛門,已經頓悟了嗎?為什麼還要做這樣的事情?」雪娘喃喃自語,淚珠兒慢慢順著臉頰滑落著,一串兒接著一串兒。

    寶琴的淚水越發地洶湧了,「因為,因為她被……被破了身子。」

    芸兒哭著說,「怎麼會,怎麼會這麼命苦。」

    「後來才聽說,那天有一些兵路過她家墓園,見她一個人,就……」

    三個人哭了一會子,雪娘問,「你回家了嗎?」

    一聽這話,寶琴的神思又幽暗起來,「還沒有。」

    看著寶琴,雪娘覺著她還有心事,不會只為趙小姐歿了這一件事。會為哥哥來的嗎?雪娘想了想,終是問了出來,「寶琴,你好像還有事情想說?」

    寶琴更加哀怨、淒迷,「來接我的下人說,我爹,我爹又納了一房妾室,我娘的病更重了。我爹讓我回去看娘,卻是為了讓我出嫁。」

    「出嫁?你娘不是病了嗎?」

    寶琴幽幽地笑了一笑,「現在,掌家的,是新姨娘,爹爹聽她的。」

    「你爹,不是想讓你……」雪娘沒有說完。

    寶琴的眼睛亮了一下,隨即就又灰暗了,「男家是都城的,和新姨娘是親戚,嫁給我爹的條件就是讓我嫁給這個親戚。」

    雪娘有些氣憤,「你爹怎麼能這樣,怎麼能拿你來交換呢?他還是你的爹爹嗎?」

    芸兒也氣得說,「就是,哪有這樣的爹爹,寶琴小姐,別認他做爹了。你就住在我們小姐這裡,不回去,看他能拿你怎麼樣。」

    寶琴苦苦地一笑,「謝謝你芸兒,可是我怎麼能不回去呢?如果我不回去,我娘該怎麼辦?我想,我娘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了,這個新姨娘不是以前的那些姨娘,爹爹太寵她了。」

    雪娘突然明白寶琴的心思了,她是想見天哥哥一面,想這一次離開後,這一輩子不可能再見到哥哥了。雪娘的心酸酸澀澀的淒苦著,心裡苦苦一笑,喜歡一個人又不能在一起,那一種感覺,她懂。

    「芸兒,讓春花去叫天哥哥來一下。」

    芸兒愣了一下,隨後明白了,就趕緊出去了。

    寶琴看著雪娘,淚水又溢滿了,她拉住雪娘的手,哽咽著,「雪娘,謝謝你。」

    雪娘搖搖頭,卻說不出話來。

    不一會兒,天賜果真來了,可後面還跟著一個人,是宛仲輝。一見宛仲輝,不止雪娘驚怔,寶琴更是驚怔著,倆人同時叫出了口,「宛公子。」

    雪娘看著寶琴。

    寶琴看著雪娘。

    雪娘問,「你,怎麼會認識宛公子?」

    寶琴卻說,「宛公子,怎麼會來你家?」

    天賜說,「宛公子的父親是我爹爹的好朋友。」

    宛仲輝沒想到會在雲家見到寶琴,早上,他又去了水月庵,想在離開前再見一見靜修師太,可靜修還是不肯見他。他只好下了山,在來水月鎮的路上,穿過那片白樺樹林時,看見剛把脖子吊在繩套裡的寶琴,他把她救了下來。當寶琴在他的懷裡甦醒過來,淚眼迷濛地看向他的那一刻,他的心裡突地跳蕩了起來,那一刻,寶琴住進了他的心裡。

    宛仲輝注視著寶琴,再見到她,內心更是波濤洶湧,他知道自己已經無法抵抗對她的思念了,他該怎麼辦?在他送她出那片樹林時,寶琴簡單地告訴了他自殺的緣由。他知道,寶琴不會屬於他的,因為女子的名節大於生命,她怎麼可能背棄家裡選定的婚事而跟他遠走高飛呢?那時候,他以為不會再見到她,這樣別過,也就罷了。卻誰知,在雲家,遇見她。

    雪娘看懂了宛仲輝的眼神,那裡面有著寶琴看見天賜的神情,也有著自己那一份無法言說的情感糾結。寶琴嫁不了天賜,宛仲輝娶不到寶琴,姻緣為何如此捉弄人。

    寶琴把眼神從天賜身上挪開,對著宛仲輝盈盈拜下去,「謝謝恩公。沒想著在這裡又見著恩公了。」

    宛仲輝趕緊說,「說過了,別叫恩公。叫我仲輝就好。」

    天賜笑著說,「是啊,別叫什麼恩公,那是一個人應該有的行為。寶琴小姐,今晚上就別回去了,你知道,雪娘難得有一個女伴兒陪她聊聊天。至於你家裡,我會派人去的。」

    天賜的安排,雪娘有點意外。儘管讓春花去見天賜來,她的意思也只是想讓寶琴再看看天賜,了卻一下她的心願,卻沒想到天賜能如此。她朝著天賜笑了笑。天賜走到雪娘身邊,握住她的手,悄聲說了一句,「妹妹。」

    其實,在寶琴和雪娘說話的時候,天賜已經站在窗外了,寶琴的話他聽到了,他想了想,沒進去,出了後花廳,沒走多遠,就碰見東富帶著宛仲輝往後花廳過來。宛仲輝說,是伯父伯母來讓他見見雪娘。剛好春花也出來找他。春花一說雪娘叫他,他多少有點明白雪娘的意思,所以就做了剛才的安排。

    雪娘也拉住寶琴的手,展顏一笑,「哥哥說的對,就在這裡住一晚,明個兒再回去。住在雲家,你爹爹不會生氣怪怨你。明天,讓東富哥哥送你回去。」

    寶琴含淚而笑,柔聲而語,「謝謝雪娘,有你,有這一次,寶琴就是此刻死了,也是快樂的。」

    雪娘就說,「看你,又說死。我們要活著,活著才會有機會去快樂不是嗎?」

    春花進來說,「少爺,小姐,環兒來說,晚飯準備好了,老爺夫人讓過去呢。」

    「知道啦。」

    雪娘和寶琴又去洗漱了一下,換了衣服,幾個人去了飯廳。

    雲泰逸和芙蓉已經等在那裡,見幾人過來,芙蓉趕緊招呼著,「寶琴,快過來坐。」

    寶琴高興地走過去,福了一禮,輕聲說,「謝謝伯母。」

    「瞧這孩子多俊雅嫻靜。」芙蓉一邊說一邊拉著寶琴坐在自己身邊。

    雪娘不高興了,「娘的意思是說,雪娘不俊雅、不嫻靜了?」

    芙蓉笑了,「我們的雪兒嫉妒了。」

    一家人全都笑起來。

    雲泰逸又招呼宛仲輝坐在他身邊,他的眼眸一直沒離開宛仲輝,這孩子,他是越看越喜歡,有著天賜英氣逼人的相貌:兩道英俊挺拔的劍眉,深邃黝黑的一對眸子,高挺立翹的鼻翼,嵌合在一張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的臉上,也有著天貴穩重內斂的性情,簡直完美的結合。雲泰逸從心裡羨慕靖韜兄能夠有這樣一個兒子,若是他也有一個,該多麼好。凝視了一會兒,就又趕緊地不捨地看向芙蓉,他不想芙蓉看出來,心理難過。

    他環視了一下,笑微微地吩咐著,「開飯吧。」

    芙蓉問道,「怎麼又不見貴兒,昨個兒就沒見。泰逸,你又給貴兒派了什麼活兒?」

    雲泰逸趕緊說,「胡掌櫃說有一點賬目想讓貴兒好好理一理,因為過幾天,他要出去幾天,怕貴兒臨時接手做不好,所以,這兩天連著趕一趕。」

    「這樣趕,不是要把孩子累壞了嗎?」

    雲泰逸笑了,「無妨,貴兒的身子骨扛得住,將來雲家的大任還要貴兒抗呢。」

    芙蓉就對天賜說,「你看你,就你哥哥一個人在哪裡操持著,這雲家偌大的產業讓哥哥一個人扛著,累壞了,你不心疼呀。」

    天賜趕緊說,「娘,孩兒知錯了,孩兒以後一定好好幫著哥哥分擔家事。」

    芙蓉這才笑了,「娘可記住你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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