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繼續說:你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你姐,你以為她能接受嗎?這樣一來,傷害她的不是我,而是你。再說,你以為我為你姐付出了那麼多金錢,豈是你說分手就分手的?
說來說去,都是錢在作怪。李念青為沈良菲買房買樓,他當然不會善罷甘。沈良菲得到的錢財,得用她的身體來償還,這本來就是做二奶的命運。用身體換金錢,玩這招的女人數都數不清,只是像沈良菲玩得這樣可憐的,卻就寥寥可數了。
李念青啜一口咖啡,接著說:其實,良玉,你不用擔心我會害你姐,我是愛她的,除了孩子,她想要的東西我都可以給她。
他說得真輕巧,他能狠下心來連自己的骨肉都謀害,他還有什麼事情不會做的?現在裝得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誰料到以後他會不會下藥謀害沈良菲?眼前這個看似溫和的男人,竟讓我的後背滲出絲絲寒意。
我不會再相信他的話,但對於我的警告,他完全視若無睹。既然如此,我只能從沈良菲身上下手了。
我假裝輕鬆的說:那好吧,這件事情我會保密的,但是請你善待我姐。
李念青嘴角上揚,發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他說:當然,我一直都很善待她。
這個男人的嘴臉真讓人噁心,我快速從他的辦公室逃離出來。我去設計部,胡想容正在辦公室裡認真工作,她還是這麼幹勁十足。看到是我,她驚喜的說:沈良玉,你怎麼來啦?
我笑著說:來看看你們這些曾經的同事呀。我又指著外面說:郭哥在這裡工作得怎麼樣?
胡想容拉我坐下說:挺好的,不過,他在考慮自己創業,畢竟我們年紀都不小了,如果能有屬於自己的事業,那當然是最好的。
從百葉窗簾望出去,看見曾博文的頭不時的探向胡想容的辦公室這邊。我說:曾博文怎麼還是這副色瞇瞇的樣子,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胡想容輕笑一聲說:呵呵,自從你走之後他一直很安靜哦,再也沒有發生那種事,可能是身邊的女同事都躲著他的原因。
倒霉的只有我一個,這樣也不錯,能讓其他的女同事引以為鑒,學會保護自己。我和胡想容閒聊片刻,不願意多打擾她繁忙的工作,便起身退出來。臨上電梯時,卻現曾博文無聲無息的跟在我身後。
8.
我像看見了鬼一樣跳起來說:你,你想幹什麼?
曾博文推了推他的眼鏡說:沈良玉,你不用怕我,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我會相信他的話?除非我傻了。我真不明白,為什麼這個看似清秀的男人會有這麼齷齪的靈魂,他老婆當初是看中了他哪般好?
我面對他,一點都不怕,這青天白日的,有什麼好怕?
我說:那你跟著我幹什麼?
曾博文仍然不緊不慢的說:有件事情,我覺得對你很不公平,我必須要告訴你。
曾博文一臉的認真,我們一起下樓,去公司樓下的咖啡館。我們坐在靠窗的位置,陽光鋪滿了整個窗台。不等我開口問,曾博文便主動說:其實,我是要向你道歉,當時,是我故意騷擾你逼你辭職離開的。
我驚愕的看著他,問:為什麼?我和你無怨無仇的,你為什麼這樣做?
曾博文無奈的搖搖頭說:因為夏傑。
夏傑?又是他。
曾博文向我娓娓道來我所不知道的一切,我真的不曾料到,原來每一件事情的背後,都有這樣匪夷所思的原由。那些曾經波瀾不經的日子,卻原來早就暗藏著洶湧的波濤。
或許只能說這個世界真是太小,李念青請回來的大師曾博文,竟是夏傑相交多年的好友,在一次酒會上認識的他們,同屬於這個行業的精英,惺惺相惜也就成為理所應當的事情了。來到簡美後,夏傑向曾博文說起了我,並告訴他沈良菲和李念青逼他跟我分開。於是他便央求曾博文幫他,使出如此下三濫的招數,只為輕鬆的把我擊退。
曾博文起初並不同意用這種下流招數,但經不住夏傑再三央求,而且他也認為,一個男人的事業,絕不能因為一個女人而斷送,這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於是曾博文便開始對我進行了一系列的攻殲戰,目的就是讓我在簡美待不下去,讓我知難而退的離開。只是讓曾博文始料不及的,是我真的就那麼如他們所願的辭職離開了。
等到我離開了,曾博文才逐漸清醒過來,他說:我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我傷害了一個無辜的女子,我痛恨自己的這種行為。
我相信曾博文是真的在懺悔,他的臉在陽光的照射下異常真誠。他又說:沈良玉,你也不要怪夏傑,他也是逼不得已。你想想,他在簡美打拼了差不多近八年,由最初的小職員奮鬥到現在的地位,他也確實不容易。當你姐和李總知道你們的事情後,他唯一能做的選擇,就是和你分開,而且,也只能是你離開。
我狂怒的說:憑什麼就只能我離開?
曾博文聳聳肩說:你那麼愛他,愛得不肯放手,如果你在這裡,你們就只有一直糾纏下去,這對他當然很不利。
我真的如此糾纏過他嗎?到最後,明明是他糾纏著我不肯放手。這個夏傑,他想擁有事業,卻又只想和我做一對愛情的地下工作者,就像他知道了我在福田,便義無反顧的來找我。呵,這個男人,真是可憐。
我傻笑著說:夏傑真自私,他愛的就只有他自己。
曾博文說:不,夏傑是愛你的,如若不然,他不會費勁心機的讓我為他演這麼一齣戲。如果他不愛你,他早就直截了當的告訴你讓你離開了,他還是怕傷害你。
咖啡館裡的音樂緩緩而細長的傾洩開來,優柔的旋律此時卻像籐蔓一般侵襲我的頭腦,我的眼睛一片模糊,溫熱的淚趟過我的臉頰,轉身化作淡開的雲,飄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