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煙看著他一臉疑惑的神情,含笑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妥嗎?」
「明明看到許小鳳在的,此時不知去了哪裡。」慕容永逸喃喃的說著,心中總有不祥的預感,「莫非是我眼睛花了?」
「你來時她正要離開,此時想是已經在回丞相府的路上了。」林雲煙輕輕笑著答道。
「為何?我來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慕容永逸注視著林雲煙,「是因你,她才離開的?」
「算是。」林雲煙簡單的回答。
「唉!為何要難為她,一切都是他她父親的所謂,與她何干,她最大的錯,就是不該愛上我,是我負了她的一片癡情,我愧對於她。」慕容永逸慢慢的說著,不是責怪,而是淡淡的內疚在心中作怪。
「王爺是在責怪我嗎?是我不該出現,打亂了你們平靜的生活。若是如此,我離開便是,此時還不算晚,你還可把她追回。」說著林雲煙轉身便走,心中莫名的委屈,有落淚的慾望。他還是不信任她,還是一心護著許小鳳,把所有不是都推到自己身上,她不想解釋什麼,突然懷疑,是不是不該再回來,許小鳳雖心中凶殘,在他心裡卻是好的。
只是心中放心不下,聽師傅說,許懷有正在聯繫各地,策略叛逆之事,再者自己又懷了身孕,更想陪在他的身邊。
「不是,你知道的,心中除了你在放不下任何人,只是對她有一份歉疚而已,不想再讓她委屈,想給她一個好的歸宿,絕沒怨你的意思。」慕容永逸慌忙解釋著,緊隨幾步跟上雲煙,順勢把她擁入懷中,「你回來了,休想再離開我半步,我才不會再親手放棄這失而復得的幸福。」
「你……」欲呼之聲還未出口,就被溫熱的唇堵在口中,一陣暈眩,雲煙只覺渾身軟弱無力,只得束手就擒,被他一路抱著,回到紫竹苑,任他為所欲為。
纏綿已畢,耗盡了體力,覺全身無力,卻無睡意,便閒聊起來。
慕容永逸擁著柔軟的身軀,撫弄著她的長髮,輕聲問著:「你是如何脫險的?」
林雲煙躺在他懷裡有幾分慵懶,幾分嬌柔,微微睜開雙眸,唇畔掛著微笑,「是師傅救了我,在起火之際,多虧師傅及時趕到,不然,我早就命喪黃泉了。」
「到底是何人下次狠手?不歸林內機關重重,一般人是無法進入的。」慕容永逸擰眉思索著,想了半天都想不出所以然來。
「都過去了,何必再費神去想,我此刻不是安然無恙在你身邊嗎?」林雲煙不想再提及當日之事,此時想起還心有餘悸,那唆使下藥之人定是恨她入骨,不然怎會那般歹毒,還好藥量不算太大,沒傷及體內的胎兒,「那件事對我如同噩夢,不願再想起,每每想起都是一身的冷汗,當時面對洶洶烈火的恐懼無助是你無法體會的。」
慕容永逸緊緊把她擁住,沒再往下問。
「不說這些不快的事了,有件高興的事要告訴你。」林雲煙展開笑容,一臉的幸福,「我懷孕了。」
「真的?」慕容永逸驚喜萬分,「剛才……不會有事吧?」
「沒事。」看著他緊張的模樣,林雲煙心裡甜甜的,有說不出的幸福滋味,突然掙脫開慕容永逸的懷抱,有些不信任的說著「真的高興嗎?不會再傷害他吧?如有,我絕不饒你。」
被她這樣一說,慕容永逸焦急萬分,他不能怪她,是他做了錯事,才讓她有了戒心,「如果我口不對心,你就一刀要了我的性命,我絕無怨言。」
「我若捨得,你哪還有再次和我說話的機會?」林雲煙嗔怪的說著,眼神中有不忍,隨即說道,「不要說了,此時恩愛,卻不能保證下一刻會如何,就算你傷了我的孩子,我也不會對付你,只能遠遠的離開,絕不再回來。你對許小鳳依舊有感情在,只是你不自覺罷了,倘若一天你發現你愛的是她,請直接告訴我,我自會離開,絕不糾纏。」
林雲煙靜靜的說著,神情暗淡,眸光裡有掩飾不住的哀傷,只是在黑暗中不能被察覺。
慕容永逸不明白她為何會如此憂傷,說出這番話來,「你多慮了,不否認我對她有感情,那只是親情,絕非男女之情。只是她現在回去好像不妥,而且是生氣回去的,怕是會生出事來,你也許不知她父正在招攬黨羽,密謀著什麼……唉!不說了,我明日派人把她接回來就是了。」
林雲煙並未說話,心裡卻明白,也許在她和許小鳳之間選擇,他也許會選擇自己,但是如果自己傷害了許小鳳,他絕對不能答應,親情有時要比愛情重要,只是他此時不知罷了,自己無非是個外人,一個闖入者,心裡的憂傷翻來覆去無法平息,靜靜的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的模樣如睡去一般。
慕容永逸言出必行,第二日果真接回了許小鳳,而許小鳳也爽快的跟著柳安回來了,身邊多了一個手腳麻利的丫頭,那眉眼尖又幾分凌厲之氣,看著就不是什麼善類,如猜測不錯這丫頭應有不錯的武藝在身,這也在情理之中,如沒人保護,許小鳳哪敢再回來。
飯桌上,許小鳳慇勤備至,不斷的給慕容永逸夾菜,嘴裡還不停的說這些無關痛癢的事情,都是些王府最近發生的瑣事,慕容永逸心不在焉的聽著,有時不得已才搭訕一句。飯桌上三個人,林雲煙倒成了多餘的一個,只是低頭悶不作聲的吃著面前的飯,心中不得不佩服許小鳳,演技一流,情緒竟轉化如此之快,她不知她為何還要回來,但知,她這次回來一定有目的,也許是依舊放不下對慕容永逸的感情。
林雲煙可無心看他們在這秀恩愛,吃飽肚子,站起身便走。
「王妃,這麼急著離開嗎?不會是不歡迎我回來吧?」許小鳳面上含笑,眼神卻是挑畔的,一副無所顧忌的神情。
林雲煙停住腳步,慢慢的轉身,本不想和她計較,她竟這般不知好歹,說這些沒用的招惹自己,唇畔帶笑,眸光冰冷掃視著滿臉得意的許小鳳,「這話說的,你會不會來,干我何事?飯桌上只不過多雙筷子而已,也好替我照顧一下王爺,對我沒有任何妨礙,我又何必在意呢?是鳳妃有想法吧?」
許小鳳一窒,自己的話竟沒有惹怒她,反而讓她有意 敲打了自己一番,心中不爽,面上依舊燦爛的笑著,「不是就好,那我就放心了。」轉過臉看著慕容永逸,「王爺,你也聽見了,王妃要我照顧你,今晚要宿在鳳凰苑才是,聽說王妃懷孕了,怕是很長的一段時間不能侍奉王爺了,那嬌兒就代勞了。」又對著林雲煙說「王妃千萬不要以為是我在爭寵,而是為你的身體著想,懷孕的人要獨自靜養才好,免得孩子有什麼閃失,這可是王爺唯一的骨肉,當心才是。」
說閃失時許小鳳的聲音微微上揚,加了重音,林雲煙聽在耳裡,身體微微一顫,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在用孩子威脅自己,自己如有什麼舉動,定會對孩子動手,為了腹中的胎兒,她也不得不讓她忘形一段時間。
林雲煙淡淡一笑,看不出心中所想,慢慢的在許小鳳對面坐下,靜靜的看著她,聲音平和,「我自知要如何保護我的孩子,如若我的孩子有什麼閃失,與你,定脫不了干係,那時 ,我第一個要除掉的就是你,就如此時的酒杯……」
林雲煙輕輕抬手,運用真力,許小鳳手中的杯子碎成了數半,酒灑在許小鳳的衣裙上,濕了一大片,許小鳳頓時臉色煞白,呆呆的看著桌子上的杯子碎片,傻了一般,心跳如鼓,手愣在半空中忘了收回。
耳邊傳來林雲煙一聲輕笑,溫婉如潺潺溪水,「你最好安分些,我們都可有安生日子可過,如有什麼壞點子,最好打消,免得命怎麼沒的都不自知。」林雲煙是用真力傳出的聲音,除許小鳳之外旁人無法聽到。
「雲煙……」慕容永逸輕喚著,口氣裡分明有不悅。
「王爺,你也該明白鳳妃的意思了,不妨隨了她的心願,日日陪在她左右,我孤獨慣了,有人在身旁反而不自在,你們隨意,我先回去了。」林雲煙站起身,慢慢走出門外,黑暗中落下淚來,難道以後的日子都要這樣度過嗎?終日為爭寵而饒心,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不願與他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只覺得滿心的悲哀,身心被分解成數半,於黑暗中墜落、沉淪。
慕容永逸無語的看著兩個女人在自己面前唇槍舌戰,卻無能為力,直到看不見林雲煙的身影,才輕輕歎息一聲,「嬌兒,以後不要太任性,既然同進了一門,也算是有緣人,當如姐妹一般好好相處。」
「嬌兒知道,也一定會這麼做,只是王妃願意才好。王爺也該看出了,王妃暗藏的殺機,剛才真是嚇死嬌兒了。」許小鳳回想起剛剛的一幕依舊背脊發涼,「怕是嬌兒拿她當一家人,而她卻容不下嬌兒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