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枚正在輕輕的撥雲煙的衣服,由於血的風乾凝固,脫起來非常費力,每動一下,雲煙的身體就會哆嗦一下,甭緊,小枚的心也隨之顫慄,提到了嗓子眼,不是嘴巴緊閉著,恐怕已經跳出了。
小枚小心臟的承受能力已經到了極點,手有些哆嗦,剛止住的悲聲,又抽泣起來,小手停在半空,再不忍心下手。
慕容永逸見狀,起急,這樣磨磨蹭蹭拖延時間,等血完全干了,就更加難以處理了。
一把推開小枚,親自動手,一點一點的褪去緊粘在皮肉上的衣服,他久經殺場,是在鮮血中摸爬滾打出來的,怎樣的摻狀沒見過,但面對血肉模糊的她,卻忍不住心悸,把動作放到最緩最慢,盡量減輕她的痛苦。
而雲煙依然感到很痛很痛,如同拔皮抽筋般的疼痛,襲擊著她的神經,吞噬著她的靈魂。兩隻小手握的青筋暴露,牙齒緊咬下唇,一行清淚溢出緊閉的雙眼,滾滾而落,沒入枕心。
小枚哭泣,她真想為小姐承擔一些,哪怕減輕一點她的痛苦都好,懇求「王爺,您輕一點,別弄的太痛了。」
慕容永逸沒聽見般繼續著,半盞茶的時間,終於把衣服全部褪去,露出血肉模糊的後背,觸目驚心,已看不出皮膚原來的模樣。
「拿來。」
小枚會意的遞過來溫濕的毛巾,慕容永逸接過來,輕輕的擦拭邊沿的血漬,接著消毒,然後慢慢的把藥膏塗於傷口,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生怕弄痛了雲煙。
小枚木然的呆看著眼前的情景,有些恍惚,這是平日裡凶神惡煞的王爺嗎?此時怎麼完全是另一個人的模樣,根本是兩個極端,魔鬼與天使的區分,不能聯想在一起,做夢都不可能夢到的樣子,溫柔疼惜的如同對待自己的生命那般珍惜。
一切妥善,慕容永逸直起腰,長出一口氣,吩咐小枚拿來一塊薄紗,輕輕遮住雲煙裸露的身體,交代幾句要注意的事項,回頭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雲煙,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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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煙緩緩睜開雙眼,環視四周,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潔白聖潔,眩美的朝陽毫不吝嗇的斜射入房間,給潔白的房間鍍上眩目的金黃,打在臉上,暖暖的柔柔的,蒼白的臉頰添了些許光彩,潔白晶瑩的如一塊美玉,雖然還有昨晚手掌打下的痕跡,依然遮不住純淨無暇。
雲煙微動一下,渾身撕裂般的疼痛,身子沉重的,彷彿被禁錮著,難以動彈。
腦子豁然清醒,記起昨晚發生的一切,被打,然後失去知覺,低眸看看身著的病號服,聞著空氣裡的濃烈的消毒水味,明白應該是在醫院,是怎麼到的醫院卻全然不知。
現在是清晨,不知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環視四周,只有潔白的窗簾微微飄動,房間裡悄無聲息,潔白一片,寂靜一室,只聽見外面有擦擦的腳步聲。
這一切表明她身處的是現代,並非古代,剛才的一切應該是夢境,又做了那個奇怪的夢,古時的自己也被打的遍體鱗傷。雲煙苦笑,自己還真是命苦,古代現代都會有人算計,有人記恨。
正胡思亂想著,一張寬厚的臉出現在眼前,嘴角勾勒著一抹淡淡的笑容,一雙大眸如一潭秋水,柔和平靜,「你醒了?感覺好些了嗎?有哪不舒服嗎?」溫和的話語吐出,如春風拂面,讓人倍感溫馨體貼。
雲煙楞楞的看著眼前陌生的面孔,有些不知所錯,不知要如何回答,眼前的男人一張臉寬厚而和善,看著親切沒有疏離感,很舒服,並不使她畏懼,不知所措,只是因為不知道他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男人靈透的眸光捕捉到了她的疑問,淡然一笑,溫和的說:「昨晚開車經過,看見你躺在路上,身受重傷,所以就把你送到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