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奴才聽了,嚇的一路滾爬著逃離鳳凰苑,這樣的結果已是他們祖上積德行善的結果了,不然依王爺的脾氣,不送命,也難免皮肉之苦。
眸光轉向許小鳳,最後鎖定藏身她後面的丫鬟,一個眉眼奸詐的女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善類,就愛搬弄是非,生出禍端。慕容永逸一直討厭此女,礙於她是許小鳳的貼身丫頭,就沒有處置,看她此時躲躲閃閃的眼神,就能斷定,肯定是她從中挑撥,才生出今天的事來。
用手一指,冷聲嚇道:「你,馬上給我滾出王府。」
那女子瑟縮成一團,揪著許小鳳的衣襟,乞求「夫人……。」
許小鳳從沒見過慕容永逸發過如此大的脾氣,還是因為他一直討厭的女人,心生妒忌,拌著些許恐懼,現在竟想趕走自己的心腹奴僕。
小菊是她從娘家帶來的陪嫁丫頭,自小與她做伴,脾氣也甚是投緣,平日裡也沒少為自己出謀劃策,少了她就如同沒有的羽翼。再說如把她攆了出去,自己的顏面何在,還怎樣在王府立足,連自己的丫頭都保護不了,又氣又怕又急,還是訥訥的說:「王爺,不關小菊的事,是王妃太……。」
「住嘴,不許求情,如果不捨得,就和她一起離開王府。」不等她說完,慕容永逸冰冷的聲音響起,那氣勢如席捲來得一陣寒風,足以頃刻點石成冰。
氣勢來得兇猛冷冽,沒有絲毫憐惜疼愛,被這樣席捲著,許小鳳險些站立不穩,努力穩住身形,傻愣在當地,往日的張揚跋扈收進眼底,悲傷畏懼浮現在眸中,一半話封在喉底,沒敢再出聲。
收拾完惡奴,慕容永逸轉身離開,飄飛的白衫瞬間消失在門外,直奔紫竹苑而去。
慕容急急趕到紫竹苑,幾個人已經小心翼翼把雲煙安頓在軟塌上了,是爬著的姿勢,側頭朝外的一張臉,慘白如紙,額頭溢滿細小的汗珠,眉心緊鎖,不時的抽搐,嘴唇依然用力的咬著,唇角溢著血漬,似沉浸在無邊的痛苦中掙扎,卻隱忍著不發出一聲,那樣子看著讓人揪心。
經過一路的風吹,後背粘連衣肉的大片血跡微微乾澀,呈現暗紅色,單薄的衣服裡瘦弱的身體瑟縮著,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就這樣孤單的趴在那兒,顯得那般孤獨,寂寞,無助。
慕容永逸注視著眼前的女子,心痛不已,昔日的痛恨厭煩,已不復存在,冰冷的心溢滿憐惜,心隨著她每一個蹙眉,一下一下的抽痛,彷彿此時受苦的是他,應該是比痛在他身上還要使他難受。
這種微妙的感覺,讓他為之一振,看她如此,他應該高興痛快才對,也正好如了他的初衷,讓她嫁進來,活的生不如死,可為什麼自己會這般的痛苦?難道身負的深仇大恨忘了嗎?
「見過王爺。」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回身看去,大夫背著藥箱跪倒在地。
「起來吧,快給王妃診治。」他的語氣有些急促。
大夫起身,來至床邊,細細的查看傷勢。
「有沒有內傷?」一向遇事八方不動的他,有些焦慮不安。
「王爺放心,王妃體質好,沒傷到筋骨,只是皮外傷,不過傷勢不輕,沒有一兩個月是無法下床的。」大夫搖搖頭,歎口氣,思忖著什麼人如此歹毒,下此狠手,殊不知,這傲人的王府卻是殺機四伏。
聽他這樣說,慕容永逸稍稍鬆了口氣,只要沒內傷就好,看來這丫頭的確體質不錯,重重五十大板,別說弱不經風的女子,就是身強力壯的男人也難免會傷筋動骨,她竟安然無恙,真是命大。
不禁感懷,躺在那兒的是何等奇女子,柔弱的身體,有著如此強的生命力,堅韌頑強,不拘暴風驟雨,不悲天憫地,如烈火燒過的野草,待來年依然破土而出,生生不息。
慕容永逸吩咐在一邊抽泣不止的小枚,去端些溫水來,好給雲煙清洗一下,塗抹藥膏。
大夫也退出臥房,開了幾副調養身體的藥,囑咐幾句,「千萬要細心照料著,不要讓傷口化膿腐爛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此藥一日三次的塗抹患處,湯藥一日一次就可。」然後供身告退,背著藥箱離開。
慕容永逸吩咐身邊的柳安,跟隨大夫去抓藥,然後回身重回的臥房。
步入臥房,濃烈的腥澀味道竄入鼻孔,讓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