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奴 濛濛微雨燕雙飛 第136章陰謀(4)
    可是,怪的是,他對那孩子卻有一種莫名的厭煩,也許是因為那孩子長的太像他舅父了。可這不是理由啊,像舅的多了,他就是對那孩子不喜歡,才會讓他遠去楚國當質子。聽燕奇說,太子楚已經回來了。多前來見他,他還沒有時間見太子楚。

    也許是他對這個唯一的兒子太過嚴厲了。宮內除了太子楚,也只有西宮所生一公主,太后豈有不急之理。多次提及為他選妃。他都推了。直到如今,太后急了,用了硬的,他才答應此事。

    反正這些秀女入宮也是沒用的。

    他的心裡已經沒有女人了。

    一卷秀女畫絹罷了,沒什麼當緊。也值得嚴伯子如此當緊。

    嚴伯子何樣人,一邊裝作拾畫,一邊就順打開了。

    「還好,沒有弄髒,不然,老奴的罪過可就大了。這些可都是太后親選過的。」

    嚴伯子一邊說著,一邊拿著畫絹走到燕王噲身邊,雙手作勢卷畫,就把畫面展示在了燕王噲面前。

    「也不知大王中意哪些。王,都有兩百幅畫王沒有過目了。哪天老奴送了來,王還是看一下吧。要不然,太后又要……」

    嚴伯子的話沒有說完,手就僵在了空中,天,他手裡的畫沒有了。

    不是飛了,而是……

    天啊,不會吧。那畫被人搶走了,而搶走的人居然是大王。

    這是那個打死都不願意看秀女畫的大王嗎?這是那個一向冷若冰霜,對什麼事都不多看一眼的大王嗎?

    燕王噲手裡捧著畫絹,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是她,天,是她,居然是她。

    那個小東西。

    居然是她。

    那個小東西啊!

    霧鬢風鬟,眉如遠黛,瓊鼻櫻唇,肌如凝脂,勝於艷雪,穿著一襲輕柔猶如蟬翼的白色長裾,楊柳般身段,花光人面,掩映流輝。她的身上充滿著的那絕塵絕世的超脫飄逸之氣,全然不是人間所有。

    是她,真的是她。

    燕王噲貪婪的目光啃咬著畫中的小人兒。

    畫師的筆真的沒有畫出她全部的美。畫中的她缺少了一分靈性,多了一分成熟。是的,她也該成熟了。當年,他初度她,她才只有十二三歲,此時看來,她已經是一個十六歲的女子了。

    畫中的她,比往日的她還要美艷。

    可是,燕王噲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

    「她不該穿白色,粉紅更適合她。」

    這句話落在嚴伯子耳朵裡,嚴伯子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這是他的大王嗎?

    他看著畫中人的目光,充滿了佔有慾,如果他不是自己的大王,他該用深情和貪婪來形容他的目光。

    她是他的,天,她是他的。他要她。

    一種狂喜席捲了燕王噲的內心。

    花舞,落花舞,應該在牢裡燒死的落花舞,居然就這樣出現在他面前。

    當年,他原來也以為花舞沒有死,她可能是被元昊救走了。可是,後來,他派出的探子證明,元昊去了犬戎國,是隻身一人,沒有帶任何女人(燕王噲 當然不會知道,當年元昊正是把花舞放在醫館去找雪蓮的)她死了,所有人都說她死了。可是,他不信。他找了她一年,她卻這樣出現在他面前,這個小東西,看到時候,他怎麼樣懲罰她。

    他捨得懲罰她嗎?不,他只會愛她。

    一抹笑浮現在燕王噲的唇角。

    看的嚴伯子直抹眼睛,天,他不信,這是大王嗎?大王居然會笑。他服侍了大王十幾年,大王幾時笑過。

    老天啊,終於開眼了。

    看來,老太后為大王選妃這事是作對了。

    「傳她進宮。」

    燕王噲轉身,聲音愉快的說。

    「可是,大王?」

    嚴伯子剛要說,這樣不好吧,她是秀女,過幾天就進宮了。又何必宣她此時進宮呢? 這樣不是有失天威嗎?

    可是,接下來,燕王噲的話,更是把他的心都要嚇出來了。

    「哦,不,本王出宮,這就出宮。去看她。傳燕奇,快傳燕奇。」

    「大王?」

    嚴伯子的話一出口,又被燕王噲打斷了。今天的燕王噲真是太興奮了。

    「還忘了問,她是哪個府上的。快傳令去,今夜本王要駕臨。」

    「中山王府。」

    「中山王府?」

    燕王噲臉上的笑一下了失去了。

    中山王府,怎麼會是中山王府呢?

    「她是?」

    「中山王姬遠山的女兒姬花舞。」

    「中山王的女兒?」

    燕王噲皺緊了眉頭。她怎麼會是中山王的女兒,她明明是花舞啊,就連名字也一樣,可是,她怎麼變成中山王的女兒了呢?

    當年宮廷政變,他年紀不大,並不知曉真相。只是他明白,中山王和玉貴妃和母后的仇是結定了。

    這個中山王,身為他的王叔,明裡順著他,其實他心裡明白呢?他是沒有機會,如果有機會,這位叔父會一口把他吃了。

    可是,他並沒有把這位叔父放在眼裡。

    只是這叔父一向不與他親近,這次怎麼會把女兒送進宮來選秀呢?

    中山王叔有這樣一個女兒嗎?

    他好像並沒有印象啊。

    看出燕王噲的困惑。嚴伯子上前一步,

    「王,她是中山王養在鄉下的一個女兒。是他和一個富商之女的私生女兒。近日裡才接來王都。」

    燕王噲怎麼也想不明白,不過,他也不要明白什麼。

    不管她是誰,他只要她。

    不過,他卻不能此時前往中山王府了。

    「好,嚴伯子,秀女何時入宮?」

    「這就要看王上的旨意。」

    「明天,宣所有的秀女入宮。」

    「王上,你還沒有看太后所選的畫像呢?大王要從中選出二百幅。」

    「那就隔兩張去一張吧。速去宣旨,明天一早,秀女入宮。」

    嚴伯子呆了一下,

    「是,奴才這就去辦。」

    第二天一大早,王都裡就傳遍了燕王的旨意。秀女速速入宮。

    燕王宮一大早就忙活開了,各個院落都在準備迎接秀女入宮的事宜。

    燕太后也被吵著了。

    「這是出了什麼事?」

    燕太后問身邊的宮人。

    「回太后,大王有旨,秀女今早入宮面聖。」

    「噲兒轉性了。」

    燕太后有點困惑的說。

    不管怎麼說。她的心裡也是高興的。因為知道兒子這樣不容易。只要王兒願意納女入宮,為江山誕下龍子。她什麼都依從。

    這邊中山王府,中山王一大早就來到花舞住處。

    「你是本王買來的。想來,你也該明白自己該做的。」

    中山王看著低著頭,坐在一邊的白衣女子。

    他心急如焚,沒想到燕王噲這般性急。這女子他買來才一天,還沒來的及教導宮廷禮儀,就要這樣匆匆送進宮。

    他的計劃能不能成功,他真的有點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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