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墓園
「魏將軍,這裡四處無人,本宮又不會武功,將軍在大可不必如此綁著我。」
「娘娘不僅貌美,而且很聰明,難怪可以牢牢抓住皇上的心。」黑衣蒙面人摘下面紗,居然是當年逃脫的大將軍魏傑。
「娘娘可知皇上為了找你,連日來抓了武林各派不少人,現在朝廷和武林可以說是一觸即發。」
「魏將軍,不管你信不信,本宮都要告訴你,令嬡是太后利用本宮的名義下旨賜死的,與本宮無關,皇上將你一家滿門抄斬,此事的確做得過份,然究其原因,是為了怕你因令嬡之事而對本宮不利,所以,魏將軍若有何怨仇,只管衝著本宮來就是了,朝廷和武林若真起了紛爭,受苦的只是無辜的百姓。」
「哈……『無辜』?!那我呢?為了你,皇上不僅放任我被人害死,還將我家滿門抄斬,此仇此恨,我發誓,一定要讓你千百倍地還給我,若不是有宮女扮成我的樣子拚死救我,我早就被害死了,聽,有馬蹄聲,皇上來了。」還未等魏傑說話,又出現一名女子,居然是未死的皇妃魏琪。
這時,魏琪轉過頭來,看了楊靜芙一眼,陰惻惻的地說:「昔日你們欠我的,我都會要回來。」說話間,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瓶,從中倒出一粒暗紅色的豆大藥丸,詭笑道:「這就是我送你們的禮物。」說著就把藥丸強給楊靜芙吃下。
楚莫將頭髮染黑,扮成東方子陌的樣子,獨自一人來到相約的地點,其實,根本無需扮,他們本就是長得一模一樣的孿生兄弟,只要把頭髮染黑,也就無法分辨了,這荒野墳地滿處是疾風勁草,等待他的倆人一身黑衣在座座墓碑前佇立,而他牽掛的女子被懸吊在碑旁的樹上,白裙在風中飄蕩。
楚莫心頭激顫,但看著她雖然雙眼緊閉但胸前均勻起伏,顯然暫時無恙,這才稍微鎮定。
「朕已經依照你們信中所言只身前來了,你也應該照信上所說放了芙兒。」
「呵呵,皇上你急什麼,我魏氏一門被你滿門抄斬,這筆債我還沒和你算呢,而且,臣妾和皇上這麼久沒見,皇上不問臣妾如何逃生,卻一心只念著皇后姐姐,未免太過絕情。」魏琪走過來恨恨地說道。
「你想如何?」楚莫皺眉,慘了,資料收集不足,不知道眼前這女的是哪位,不過看樣子應該與魏傑關係匪淺。
「哼,若非皇上『皇恩浩蕩』,我魏家不會不會落得如此下場,我也不用成為冰夜堡堡主的女人,不過,我已經殺了他,現在整個冰夜堡都在我父女手中,所以,我要你們也付出代價,皇上,請移駕冰夜堡吧。」
楚莫任由兩人將他的雙眼蒙上,又任由別人將他關進陰暗的地牢裡,直到被那兩個小嘍鑼推進牢內,他有些狼狽地摔在地上。
楚莫皺眉,冷眼看著牢門外的女子,從剛才的談話中他已經猜出該女子就是東方子陌曾經的寵妃之一,魏琪。
魏琪直直地望著楚莫緩緩問道:「東方子陌,我最後問你一遍,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楚莫很乾脆地說道:「沒有。」
廢話,他又不是東方子陌,怎麼可能愛過她。
魏琪不死心地追問:「一點都沒有?」
楚莫很肯定的回答:「一點都沒有。」
聞言,魏琪的眼神漸漸露出絕望的死灰,其實早猜到會是這樣的回答,但聽他親口說出還是不免心碎,咬著牙,一字一頓:「楊靜芙究竟哪裡好?」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愛她,從開始到現在,從未真正放下過。」楚莫閉眼答道,多可悲,只有借助別人的身份,他才敢承認自己對她的情。
「既然如此,那你們就一起去死吧,我讓你們夫妻最後團聚一次,也算是仁至義盡了。」魏琪吼完後,命人將楊靜芙丟進牢房,然後揚長而去。
楚莫將楊靜芙扶起,這才看到她的臉,直到此時,一顆心才算落到地上,輕擁著懷中佳人,感覺她呼吸急促,細看她滿面潮紅,雙眼迷離,一行貝齒緊緊地咬著下唇,楚莫一驚,立即意識到她是中了極為厲害的春藥,藥力已經發作了,心下不禁一驚,按道理魏氏父女沒道理這麼便宜他呀,一定有什麼陰謀,楚莫將兩指搭在她的脈間,不由一驚,她居然中了『心碎斷腸散』。
據聞此毒源於西域,但失傳已久,一般下在下情侶之上,當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心碎』和『斷腸』兩種毒就會分離開來,男子會中『心碎』的毒,只要一想起心愛的人,就會心痛不止,女子會中『斷腸』的毒,只要一想到心愛的人,就會有斷腸之痛。
楚莫低下頭,見到楊靜芙露出痛苦的表情,嚶嚀之聲從唇齒之間逸出,這銷魂蝕骨的聲音,將她拉回到了當年兩人在玄機閣那晚的情景,心中的壁壘頓時土崩瓦解,雙手不禁將她越抱越緊,口中喃喃地念道:「鳳兒……」
好久之後,楚莫先睜開雙眼,看了看旁邊的睡美人,恍惚間好像回到了玄機閣的時光,那日他醒來後便倉皇而逃,可如今在這地牢裡他又能逃得到哪去呢?其實他自己心裡很清楚,就算走到天邊,他也是逃不了的,他愛她,愛上了自已的徒弟,愛上了自己的弟媳。
「你只是她的師父,又不是她的父兄,你和她並沒有血緣關係,那麼,為什麼你就不能既做她師父,又做她丈夫呢?好,就算你過不了自己這關,可是你明知她和南宮齊各有所愛,只是掛名夫妻,為什麼仍然把她推向南宮齊,你讓她失去了愛她的人和她愛的人,那麼她所剩下的,就只有冰冷的仇恨,她的命運,其實是你一手造成的。可是皇兄,有一點我想你並不知道,葉姑娘絕望的,不是你放棄她,而是你從來就沒有後悔過。」耳邊突然浮起失憶後變成楊靜芙的葉凌鳳跟他說過的話,楚莫揉揉發疼的太陽穴,越想越亂,突然,心中一痛,看來,『心碎』的毒果然名不虛傳,他深吸一口氣,一番整理後又恢復成了那個白衣翩翩,淡定儒雅的武林盟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