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連玉闇然失笑,這也算是打招呼?
果然哪,都是一個性格,如此的冷。
放下酒杯,撒連玉也走出了酒館,看了看西斜的太陽,雇了輛馬車晃悠悠的朝著避暑山莊行去。
走出酒館,冷兒拐了幾個小巷才停住腳步。又拿出了那封信,眼淚終是洶湧而出,嘴角卻泛著淡淡的笑。
小姐,你終於來找冷兒了。
多年相依為伴的那個女子雖然活得自在,笑得灑脫,卻總讓她有種心疼的感覺。那不在乎一切的態度不是真的不在乎,只是習慣了用不在乎來包裹自己。
冷兒的冷在臉上,在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上。而她的冷,在骨子裡……
收回思緒,冷兒伸手拭乾眼角的淚水,推開旁邊的一扇門走了進去,那是一個僻靜的小院,房間中十分簡單,除了床和桌子,什麼都沒有,包括鏡子。
拿起筆,冷兒猶豫了一下,還是提筆寫了起來:師傅,冷兒舊主已尋,冷兒職責在身,不得不離開。師傅的恩情,冷兒他日定當報還!
寫完,冷兒輕輕地拿起燭台壓在了上面,等待著夜幕的降臨,她的師傅,只會在夜晚降臨。那個永遠帶著面具,一身白衣的男子。從搶匪手下救了她,又教她武功,卻始終未曾和她說過一句話的男子。
夜,漸漸深了,窗外,明月依舊,人,卻始終沒來。
帶著一份無法表達感激的遺憾,冷兒拿著收拾好的包袱離開了房間,隨風飄落一聲叮嚀:「師傅,保重~」
冷兒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門外,屋內燭光一陣晃動,另一個白色人影亦然站立在桌前,凝眸看著桌上的字條,緩緩抽出,放入燭台中,看它慢慢燃燒,化為一縷黑煙,一堆灰燼。
月色斜斜而入,淡淡的籠罩在男子的周圍,仿若那月光本就是他所散發出的。清冷,孤寂,飄渺,卻帶著一份無法忽視的暖意。
面具下唯一露出的一雙眼睛,平靜的如同一面平鏡,靜靜地容納著所有的月光,慢慢的將它們融化,將它們溫暖。最終化為雲霧般的飄渺,一份始終無法遠去的牽掛和期盼縈繞眸底。
「去吧,好好保護她~」迷濛的聲音緩緩響起,燭光又是一閃,屋內已失去了那人的蹤跡,空餘一室月光流連徘徊,空餘一室燭光燃燒搖曳。
夜,總是美好的,在於它那連綿不絕的月光,隨著晚風飄落,散碎了一地的盈盈流光。
每晚坐在窗前吹一會兒晚風,已經成了亦然的習慣,今日也是如此。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有感而發,亦然隨口吟誦了一句,窗外滿是清冷的月光。
「娘娘,」一聲輕喚打斷了亦然的思緒。
亦然轉過了頭,碧蓮正低著頭站在後面。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