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欠」
夜少揉了揉發紅的鼻子,聲音也有些發悶。
蘇小童抱著被子悠悠轉醒,聽見他在身邊一個勁兒的打噴嚏,趕緊坐起來問:「感冒了?」
「你還好意思說。」夜少一看到她醒了,就火氣沖沖的說:「整個晚上,你都把被子緊緊的卷在身下,我想抽出來一點,你卻壓得更緊,半夜的時候,實在是凍得不行了,只好找來外套蓋著……阿欠……」他又打了一個噴嚏。
「不好意思啊。」蘇小童揉揉鼻子:「下次,我記得準備兩床被子。」
「不行。」他霸道的圈上她,孩子氣的吻著:「我們之間,不能有任何阻礙。」
「你都感冒了,還親我。」蘇小童用手擋在兩人中間。
夜少怒了:「蘇小童,你個壞心女,我感冒了,還不是你害的,今天偏偏就要傳染給你。」他將嘴巴伸向她,她便笑著往後逃,兩人嘻笑著的時候,忽然有人按響了門鈴。
「別鬧了,我去看看是誰。」蘇小童急忙穿了衣服,跑著去開門。
「丫頭,早。」歐謹晨站在門外,笑得一臉陽光。
蘇小童怔了怔,站在門口,不知所措。
「誰啊?」夜少在裡面喊。
聽見是他的聲音,歐謹晨也並未在意,只是將手裡的袋子一提,笑著說:「丫頭,我是來給你送早餐的,就知道你一定睡到太陽照屁股。怎麼,你就準備這樣擋著不讓我進去啊?」
「不是,快進來。」蘇小童急忙讓開路。
歐謹晨自然的換了拖鞋,走進廚房,拿來碟子碗筷,而蘇小童像木偶一樣的跟在後面,甚至在他一回身的時候,險些將她撞倒。
「丫頭,你快去洗臉。」歐謹晨扶住她。
「啊。」蘇小童夢遊般的走向洗漱間。
她關上門,半天才緩過神。
怎麼辦啊,謹晨明知道夜少在,還公然的挑釁他,真怕那個傢伙發起脾氣,兩個人又打起來。
果然,她已經聽見了他在外面的喊聲:「你過來幹什麼?」
蘇小童摀住耳朵,天,哈雷彗星撞地球了。
「我還沒問你,你過來幹什麼?」歐謹晨一邊擺著碗筷一邊說。
夜少注意到,他只擺了兩副餐具,便也大大方方的坐下來,毫不客氣的說:「難為堂堂世子殿下還要一大早來給我們送早餐,謝了。」
他的筷子剛要伸向那碟法式薄餅,歐謹晨已經用筷子打開了他,「那是給丫頭的。」
「這裡有兩人份,她自己當然吃不了。」筷子再次伸過去。
兩雙筷子在餐桌上方,像兩把寶劍,來回過招。
眼見筷子大戰就要變成人體肉博,蘇小童緩緩走了出來,在兩人面前站定,有氣無力的說:「我餓了。」
兩個男人的戰爭這才停止,蘇小童又取了一副碗筷過來,形成了詭異的三足鼎立的局面。
早餐是在法國餐廳買的,正宗地道。
但是三人又各懷心事,美好的一頓飯吃得劍拔弩張,稀里嘩啦。
「丫頭,住在這裡習慣嗎?一個人不害怕嗎?」歐謹晨關心的問。
蘇小童剛要回答,夜少就在一邊懶懶的說:「當然不會害怕,因為有本少爺陪著。」
他又唯恐天下不亂,補上一句:「你晚上再敢搶我的被子,我就把你做成標本。」
果然,歐謹晨的臉色變了變,但馬上又恢復了一臉的平靜,笑著說:「丫頭,你這個壞習慣還沒有改啊?以前就是這樣。」
這次冷臉的換做了夜少,他用一種怪怪的眼睛盯著蘇小童,而蘇小童只想笑。
看來還是謹晨瞭解他,知道他的弱點,她倒喜歡看他受挫的樣子,大快人心。
吃過飯,兩人同時接了個電話,歐謹晨先走了。
夜少卻在屋子裡翻他的車鑰匙,邊翻邊喊:「豬頭,你把我的鑰匙扔到哪裡了?」
蘇小童放下牙刷,滿嘴的沫沫,含糊不清的說了句:「沒看到,你自己找找。」
「你的屋子亂得跟豬窩一樣,讓我去哪裡找。」
蘇小童只好漱了口,幫著他一起床上床下的翻。
「你看那裡有嗎?」夜少指指床邊的儲物箱。
「怎麼會在那兒啊?」蘇小童抖了抖昨天脫下的衣服,絲毫沒有要找那裡的意思。
夜少急了,「你找一下會死啊?」
她見他真的著急,便走過去,心不甘情不願的打開儲物箱。
本來被她塞得滿滿登登的箱子裡,此時只放了一樣東西,方方正正的盒子,金黃色的緞面底層,一件純白色的小禮服正安祥的躺在上面。
「這是……」蘇小童將盒子取出來,思維還一時跟不上去。
「送你的。」夜少也不找鑰匙了,輕輕從背後環住她的纖腰,貼著耳邊磨蹭。
「這種衣服,平時怎麼穿啊?」蘇小童用手撫著裙面,柔滑薄透,質感上乘。
「又不是讓你平時穿。」他神秘兮兮的笑著:「下個星期天是我的生日,你記得要穿上它參加我的生日PARTY。」
「你的生日?」蘇小童很白癡的問:「那我不是要送你禮物嗎?」
「廢話,當然要送了,要是敢不送,你就死定了。」他咬咬她的脖子,又在耳垂上面摸了摸:「長得不錯,再過一陣子就能戴新的耳飾了,記得擦藥。」
夜少抬腕看了看表,「今天還有個會,我得先走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夠你想出一個生日禮物了吧。」
「喂,等一下。」蘇小童叫住夜少,忍著被他當頭一記暴粟的危險,小聲說:「那個,我辭職了。」
「哦。」沒有想像中的憤怒,他倒是很平靜,單手拉過她的腦袋,在額前吻了一下:「以後就做我的全職太太吧。」
「其實……」
他粗暴的打斷她的話:「哪有什麼其實,趕時間呢。」走了幾步,又回過頭說:「記得啊,生日禮物。」
蘇小童站在窗口,目送著他的車子漸漸脫離了視線,初冬的天氣,冰冷中又透著乾爽的氣息,路邊的梧桐早就光禿禿的站成一排。
該送他什麼好呢?
以後的幾日,夜少都順理成章的一下班就跑過來,自作主張的在她的小小浴室裡放上他的私人物品,剃鬚刀,沐浴露。
然後一點也不臉紅的將自己的衣服都扔進她的洗衣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