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夜色中慢悠悠地閒蕩著,天上的星星明滅不定,街道上的人們臉上的表情吸引了我探究的眼光,突然,一道強烈的燈光直直地照在我的臉上,讓我短暫地失去了視覺,隨即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傳入了我的耳中……
我滿頭大汗地從床上挺起身來,就這麼愣愣地坐著發呆,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轉頭四望,果然不出所料。窗簾布被收了起來,強烈的陽光斜斜地照著床頭櫃上的一方鏡子,那一道反射光正好投注在枕頭的右側,我剛才枕著的地方。
「淘氣鬼!」我好笑地低哼著伸手把鏡子轉了個方向,懶洋洋地躺下,翻了個身,佔據了本該屬於她的那一側。淡淡的幽香從我的鼻端直入到了知覺的深處,我俯身把臉埋入了枕頭,讓她留下的清香把我所有的感官統統淹沒。
人生於世究竟是為了什麼,拯救地球、普渡眾生?那些都離我太遙遠了,我只是簡單地想要一個家,一個溫馨、溫暖、溫情的家,我想要的,那個調皮嬌媚的小女子,已經為我準備好了,只等著我伸出雙臂,去把那一切連同她一起擁入懷裡。
「我愛你,是那麼身不由己;我想你,是……」清脆悅耳的手機鈴聲響起了,我閉著眼睛伸手往某處一摸,果然成功地抓住了它,這小丫頭,臨走前總是要把我的手機塞進床頭洞裡:「喂。」
「咯咯咯,大懶蟲,我為你設計的機關好不好玩?」
「哼,你這只調皮鬼!」
「嗯嗯,人家就是一隻鬼,專門迷惑你滴,說,你被我迷暈頭了沒?」
「切,就你那接近冰點的魅力,能迷惑住小爺麼?」
「真的?」
「煮的,你在幹什麼呢?」
「我在給一隻大豬頭打電話啊,你笨死了!」
「哦,我是問剛才。」
「工作啊,還能幹什麼,你還不起來吃東西?快點起來,不許賴床,聽見沒?」
「嗯,這就起來,小豬,我想你了。」
「真的?」
「廢話,晚上回來吃飯不?」
「不回了,有個行動,你自己吃吧。」
「行,拜。」
「拜拜。」
起床、收拾妥當,我滿臉愉悅的出了門,陽光明媚的天空下,正有許多有意義的事情在等著我去想去做去遭遇。
去材料市場轉了轉,中午自己隨便吃了點東西,然後致電約了楊濤談租用場地的事情,想不到的是,他正好有個親戚是管這一塊的,打個電話一說,就輕鬆地解決了困擾我好一陣子的難題,於是我倆興致勃勃地給幾個好友打了招呼,約好一起吃飯唱K去。
十一點多,我帶著微微的醉意推開了家裡的大門,客廳裡黑漆漆的,我隨手按亮了大燈,彎下腰想換鞋子時,眼角餘光瞄到了窩在沙發裡的小人兒,我呵呵笑著說:「你這笨小豬,怎麼不開燈呢,想嚇死我啊?」
沒回應,我換好鞋納悶地向她走去,卻驚愕地發現那張白生生的小臉上滿佈著淚痕,她側著臉、小嘴嘟得老高,明確地向我展示了什麼叫做『咱眼尾都不掃你丫一記。』
我的心微微一顫,快步上前坐在她旁邊,不顧她的掙扎,把她摟入了懷裡,細細地吻去了她臉上的淚痕,然而我錯了,我不該試圖挑戰女孩兒的眼淚傾瀉量,我越是吻,丫的眼淚就流得越快。
終於,我被折服了,捧起她的臉蛋,用最最溫柔的聲音說:「究竟發生什麼事了,你幹嗎哭成這樣?」
「哼!」單音節,還有動作相配合,她很用力地擰著我的腰。
我裝出一副痛徹心扉的模樣來,情況很明顯,丫是在生我的氣,假如咱不痛上幾痛,她又怎麼肯恢復愉快?哎,這種痛快,咱們家裡從來就不缺,三天五頭就得上演那麼一出。
「哼!少怪模怪樣,我根本就沒用力。」
靠,你沒用力我都痛成這樣,你要是用了力,我豈非得痛得背過氣去?我苦笑著說:「小豬啊,給我說說,我又怎麼惹得你生氣了?」
「你還好意思問我,你說,你答應過我什麼了?今天有做到沒?」
「啊。」我使勁地拍了拍額頭,衝她歉意地一笑:「是我不好,今天一時高興,竟然給忘了,下次不會了,我要是再約人,就算不帶你也一定會記得知會你。」
「哼!」
「其實,你也有不對。」
「什麼?!」她顯然又怒了,一隻小手再度與我的腰部親密接觸。
「我沒打電話給你,你不會打給我麼?」
「哼!」
「好了,別氣了,是我不好,我下次、噢不,沒下次了,呵呵。」
「笑得像白煮蛋似的,真難看!」
「是是是,我不笑,不笑了。」
小傢伙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看見咱態度良好,小腦袋埋入了我的頸窩裡,使勁地拱來拱去,我輕輕地拍著她的背部,暗暗鬆了一口氣。
「我餓了。」突然間,她低聲嘀咕了一句。
「什麼?」
「行動取消,人家就想著趕回來陪你吃飯,可是你、你,哼!」
「我暈,你這笨小豬!好吧,我給你做點吃的去。」我想要狠狠地拍她幾記小PP滴,可是最終還是捨不得,只好輕輕地推開了她,站起來準備給她下個面吃。
「哼,你才是笨豬,我是特意要挨餓的。」
「嗯?」我轉過身來,納悶地看著她。
「以後你再惹我生氣,我就不吃飯,心疼死你!」
我、我靠,我一頭狠狠地砸在了沙發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