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不顧一切的衝上前去拉著霍亦的手,頓時花容失色:
「霍郎,為何渾身發汗,哪兒不舒服?」。
霍亦感到窒息般的疼痛,竟一時說不出話來,稍稍冷靜了一下,霍亦突然想到了,右邊肋骨下方,而且脹痛,估計是膽囊炎了,媽的,這病放在今天吃點西藥就能緩解,現在身在古代,這可如何是好,如今大敵當前,自己可不能倒下啊,霍亦越想越氣。
眾人一起將霍亦扶進臥房休息,寧清則在一旁精心的照料,不一會霍亦的疼痛減緩了,便昏睡過去,眾人很不放心,就在堂中睡下,等待霍亦醒來……
燭光稍暗,屋子裡讓人覺得無比的溫馨,寧清坐在床頭,緩緩的撫摸著霍亦的臉,香氣撲鼻。
「清,清兒……」,霍亦躺在床上緩緩的睜開眼睛。
「霍郎,你醒了啊?剛才可將諸位大人嚇了半死」,寧清憂心的看著霍亦:
「霍郎你不是頗曉醫道的麼?你這是什麼病?」。
「應該是膽的問題,只是會非常疼,不會危及性命……」,霍亦輕輕的說道,就怕喚醒剛剛消去的劇痛。
「哦,我好怕」,寧清眼睛通紅,霍亦伸手抹去她的淚水。
「沒事,我可沒那麼容易死的,呵呵」。
「你要是死了,我也沒法活了,你知道麼?你就是我的天,天塌了,我也沒的活了」,寧清還是一陣後怕。
「傻……呵呵」,霍亦露出了感動的笑容,轉而又流下淚來。
「可是,伯約怎麼就這麼走了呢!」,霍亦心痛難耐,姜維是五十多歲死的,怎麼現在才四十出頭便死了,霍亦沒辦法接受……
「人命在天,這回或許是蔣舒投敵的事讓大將軍憤懣吧」,寧清一語道破,霍亦看著寧清,歎了一口氣。
「啊……」,霍亦又呻吟了起來,顯然是膽囊炎發作了,雖然不會死,但還是讓寧清急得團團轉。
路途顛簸,劉諶屁股發麻,從沒出過成都的他可沒吃過這等苦,還不如騎馬呢,劉諶無奈的搖了搖頭。
「到哪裡了?」,劉諶掀開馬車上的簾子。
「回陛下,已經進入梓潼郡了,不久便到」,楊戲在一旁騎著馬跟了上來。
「嗯,鄧良他們幾路人馬到了沒?」。
「鄧良、董宏、李遺、子車正、龐宏等人皆已率領所部抵達,專侯陛下了」,楊戲拿出地圖指出劍閣所在的地方。
「嗯,真是不遠了,對了,你派人去漢中叮囑思遠,嫻兒公主非要去漢中不可,估計現在已經到了,她若有個什麼差池,我定不饒他」,劉諶放下簾子,一臉嚴峻的說道。
劍閣,清晨時分,薄霧繚繞,鄧良等人奉命從各地先後抵達劍閣,一到齊了便碰了個頭,大帳之中,幾人喝起了悶酒。
「龐大人,這裡就屬你年長,你看如今的局勢如何?」,子車正不是很能喝酒,臉色微微發紅。
「天子要親征,我等定當死命守護,萬一天子有失,我等皆千古罪人,先輩之名也將毀於一旦」,龐宏想起了父親龐統,略顯神傷。
「是啊,如今大將軍姜維已死,蜀漢如失一柱,致使蜀中震動,現在諸葛將軍已至漢中,胡濟、張翼等也盡皆退回防守各處隘口,但是鍾會佔據散關、武功山、子午谷,一定不會放棄此等良機」,鄧良溫文爾雅的抿了一口酒,很有乃父鄧芝的遺風。
「哦?鄧大人是說鍾會將要率兵南下?!」,董宏吃了一驚。
「不,鍾會擁大軍而佔據地利,而鄧艾乃是得勝之師且有羊祜相助,現在諸葛恪大敗,東吳兩年之內無力再戰,所以鄧艾便沒了後顧之憂,我想他們兩人很可能一同來襲」,鄧良認真的說道。
「鄧大人所言極是,只不過鄧艾、鍾會二人厲害的緊,恐怕我等皆不是對手啊」,子車正忍不住說道。
「要是霍將軍擔任大將軍就好了,他戰功卓越而且智勇雙全啊」,董宏稍顯激動。
「不可胡言,天子之命,你又有何話講?」,李遺大口的喝著酒,但神志十分清醒。
「對了,李將軍和霍將軍親近,你說鍾會、鄧艾比起霍將軍如何?」,龐宏興致勃勃的問道。
「要說勇武,他兩人自然不是霍將軍對手,不過論起智謀,這兩人聯合對付文公的話,我就拿不準了」,李遺搖了搖手中的酒壺,已經給喝了個精光。
「呵呵,鍾會、鄧艾兩人向來不睦,我看他們未必是霍文公的敵手,只是如今形勢危急,霍將軍卻分身乏術,你們知道麼?陰平、武都皆十分緊要,沓中更是通聯雍蜀重地,那裡可離不開他啊」,鄧良心事重重,一臉的憂愁。
「真的危險了……」,龐宏淡淡的說道,眾人回復了漠然,一個個繼續喝酒,不再說話。
過了半天,天子鑾輿駕臨劍閣,第一次有帝王前來此地,鄧良等人聚集人馬列陣迎接,劉諶騎在馬上檢閱這三萬多人馬,劉諶很激動,自己第一次親手掌兵,感覺很好,對於此次北上,劉諶更大的目的是在百姓心中確立自己的威信,一個能打勝仗的皇帝,還有誰敢小覷?!這無疑是在給自己加政治籌碼,而且能讓霍亦知道,天子離了你一樣能贏!
「今大將軍已亡,魏寇趁機猖獗南下,我實恨之!所以此戰必須得勝,董宏你先率軍五千北出劍閣往陽平關而去,順便探一探鍾會的虛實,至於東邊的鄧艾,那就交給諸葛將軍了」,說起這個妹夫,劉諶自己也認為他不錯,有武侯之風。
分撥已定,董宏早早的率軍出發了,龐宏、鄧良等人則跟隨劉諶鎮守劍閣,由楊戲總體負責運量調配之事。劉諶穿上早已準備好的戰甲,要不是身材瘦小的話還挺有樣子,楊戲則不停誇讚起來。
劍閣地處廣元漢德縣,當年諸葛亮以漢德縣有「大劍至小劍隘束之路三十里,連山絕險」,於此「鑿石架空為飛梁閣道,以通行旅」。又於大劍山峭壁中斷兩崖相峙處,倚崖砌石為門,置閣尉,設戍守,成為軍事要隘。兩座高崖絕壁之間,一座孤零的關城,此時顯得前所未有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