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興二年四月二十九,天氣突然又冷了起來……
「霍郎,怪冷的,快進屋去吧」,寧清輕輕的將披風披在霍亦身上,溫柔的說道。
「哎,東北的戰事讓我很擔心那……」,霍亦凝視著遠方綿延無盡的山川,剛要回頭,傅僉和馬修一起走過來,神色緊張。
「是不是出事了?!」,霍亦關切的問道。
「回將軍,那蔣舒果真投敵了,散關已失,大將軍知道後吐血不止,病情嚴重,廖化將軍便率軍自子午谷回撤,張翼將軍負責拖延鍾會,不料在武功山被鍾會打敗,損失近兩萬人馬,而且……」,馬修說不下去了,本來已經閉著眼睛緊縮眉頭的霍亦突然睜開眼睛,發怒起來:
「而且什麼?別他娘的吱吱嗚嗚的!!!」。
「而且,鍾挖開河堤混著雨水形成洪水,王訓將軍和三千將士全部陣亡矣……」。
「什麼?!」,霍亦後退了兩步,寧清急忙上前攙扶。
「將軍,東邊也來了消息,鄧艾擊敗諸葛恪而後揮軍西進,諸葛瞻剛棄了房陵和新城撤退,在紫陽被羊祜埋伏,損失萬人……」,傅僉又補充道。
「好,我知道了,通知眾將,中堂議事!」,霍亦冷冷的說道,兩人慌忙退下前去召集眾人。
「霍郎,這下如何是好?」,寧清雖然不懂軍事,但是知道現在蜀國的形勢不容樂觀。
「恨之前不聽我言啊……」,霍亦既擔心又憤懣,越是不想發生的事情就越是要發生。
中堂之上,馬修、荀展、黃崇、夏侯道、傅僉全部在座,氣氛凝重……
「事情你們都知道了,有什麼意見?」,霍亦坐在中堂之上,右手按摩著太陽穴。
「張翼不是請我們發兵前往劍閣麼,要不先去劍閣,等到了那裡在做打算」,荀展率先發言了。
「那得先發書至京都,調些人馬來,我們這不夠用啊」,黃崇擔心的說道,是的,劉諶似乎是對上次霍亦不肯送寧清回京的事耿耿於懷,所以現在霍亦的人馬又少,而且軍械裝備都比較陳舊。
「恩對,馬修你趕緊寫奏章,過會兒你親自回京一趟,要快!」,霍亦飛速的思考著,這回容不得一絲疏漏。
商議已定,夏侯道奉命前往臘子口鎮守,防止魏軍乘機對沓中有所動作,而霍亦自己則將打理農田的士兵全部聚攏起來,進行休整訓練,自己現在的地位非常的尷尬,如果沒有皇帝的命令就擅自出兵前往劍閣的話恐遭非議。
兩天後,三萬大軍在校場聚集,這兩天調集軍械糧草可把荀展他們給忙壞了,傅僉正在對全軍做戰前動員,這是霍亦帶兵特有的習慣,對於鍾會大軍決堤淹王訓和蔣舒投降的事,眾人都十分憤慨,爭先要參加宣武營,霍亦的核心主力稱為宣武營,是由霍亦的八百虎賁親衛軍逐漸擴大出來的,他們十分擅長野戰和野戰,都是一次能做三百個俯臥撐的人,這也是進入宣武營的門檻,只要能一次做三百個,就有參加宣武營選拔的機會,現在的宣武營有三千八百人,在霍亦的軍中,能進入宣武營是至高無上的榮耀,因為宣武營是直接隸屬霍亦指揮的軍隊,除了霍亦本人,對其他將軍概不奉命,傅僉大聲的叫喊著,底下的士卒喊聲大震,士氣沖天。
這天晚上,馬修帶著皇帝的指令回來了,眾人都默然的站在堂中,霍亦則陰沉著臉一言不發。
「你們都說說,如何是好」,霍亦嗓子有點啞,似乎氣的不輕。
「將軍,天子要親征,我們自然是攔不住的,只是現在正值非常之時而且大將軍剛到漢中,仍然重病未癒,天子卻要讓諸葛瞻代行大將軍,總領漢中諸路人馬,真是……」,荀展搖了搖頭。
「霍將軍立下戰功無數,東征西討無往而不利,天子竟然讓初出茅廬的諸葛瞻連升數級代大將軍,太不公平了」,傅僉憤憤的說道。
「不可胡言……」,霍亦淡淡的說道,堂中點點燭光,卻顯得十分黯淡……
「諸葛瞻乃是先丞相之子,天子重用他也無可厚非,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先呆在沓中順便守護武都,也算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黃崇建議到,眾人都點頭同意。
霍亦緩緩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
「好了,先等等漢中那裡的消息,馬秉和陳濟,我相信他們能守好閬中,羊祜是越不過秦嶺的,現在只希望諸葛瞻不負天子重托,這樣吧……」。
眾人剛要散去,項沖領著姜熙快步走了進來,眾人回頭望去,霍亦的心猛地一沉,跌足歎道:
「大將軍休矣!!!」。
姜熙衝進來跪倒在地,穿著一身素服嚎啕大哭起來:
「叔父!!!」,眾人大驚失色,猶如晴天霹靂一般,霍亦踉踉蹌蹌的跑上前去扶姜熙,眾人也跟著一起攙扶。
「侄兒,伯約怎麼了?!」,霍亦已經開始流下淚來。
「叔,叔父,父親他今日中午病情加重,吐血不止,不久便死矣……」,姜熙哀嚎起來,傅僉等人愣了一會,頓時大哭起來,霍亦眼淚直彪,卻硬撐著不哭出聲來,雙手緊緊的摟著姜熙。
「將軍,大將軍病逝,我大漢危矣……」,馬修跟著哭倒在地。
「啊!!」,霍亦突然摀住腹部,跌倒在地,眾人慌忙爭相去扶,已經死了姜維,霍亦如果再去世,那蜀國真的就完了!
「伯約……」,霍亦勉強的站起身來,感到右邊肋骨下方脹痛無比,鑽心的疼。
「叔父!你沒事吧?你可不能再出事了啊!!」,姜熙大哭起來。
「伯約……兄長……為何捨我而去也……」,霍亦忍著劇痛哭喊起來,眾人看在眼裡,心中一酸,盡皆大哭不止。
「霍郎!你怎麼了霍郎!」,寧清挺著微微起伏的肚子跑了過來,這可嚇壞了眾將。
「嫂夫人小心那,注意身子!!」,荀展急忙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