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她只要把真情向大王吐露。可想,對一個假王后,大王是決不會心慈手軟的。那時候,失去了王后和胭脂姐姐的傷心的大王,就是她下手的對像了。
哈哈哈,北魏的王宮,終於是她的了。
她才是北魏的王后啊!
「你所說的是真的?」
蕭曉不敢相信的看著月瑪。
這個深夜來報信的小青衣,她居然說胭脂昭儀,就是胭脂公主樓雪雨。
「王后,奴才所說絕對是真的。因為奴才親眼看到了一個男人和胭脂昭儀說這些話的。」
「一個男人?」
「是的,奴才聽胭脂昭儀叫他張衛。」
「張衛?」
蕭曉一下子睜大眼睛。
張衛,她突然明白了。
是的,這個小青衣說的是真的。
原來的許多不能理解的事,都能解釋清楚了。
張衛知道這一切,他之所以這樣作,只是因為他也愛胭脂公主。他也想得到她。
而那個長相平凡的胭脂昭儀,她果然是胭脂公主樓雪雨。
她又想到這些天,胭脂昭儀對她說的話。
她認出了自己,她知道自己是誰了。
這天下,也就只有胭脂公主樓雪雨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了。
她那天叫她蕭。她就應該明白。
現在,她只是苦於她的一張臉。
蕭曉不明白,胭脂公主樓雪雨的臉怎麼了。
一定不是化妝。
那是出了什麼事了。
真的胭脂公主來了。
那她這個假的胭脂公主?
一想到拓跋燾一旦知道,她是假的,他那狂暴的樣子。
當年,她只不過是說了樓雪雨,在客店裡,拓跋燾就差一點沒把她掐死。
那一夜,他無情的要了她。
可是,一醒來,他就無情的離去,只是為了尋找他的樓雪雨。
他的心裡什麼時候也沒有她。
她真的不能想像,如果他知道了真相……
蕭曉的臉白了。
月瑪精明的看到了王后臉色的變化。
原來,她還報著一絲疑惑,此時看來,這是多麼驚人的真相啊。王后居然是假的。而胭脂姐姐才是真的王后。太可怕了。
「王后,那個思兒可是大王的親生兒子啊。」
月瑪的話,讓蕭曉的心一下子跌入了冰窖中。
完了,胭脂昭儀就是樓雪雨。那麼思兒就是樓雪雨和拓跋燾的兒子。
現在拓跋燾還沒有承認胭脂昭儀的身份。可是假的就是假的。
如果到了那一天,蕭曉的心冷了。
她不能想像,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下場。
「王后,先下手為強。」
月瑪的話在蕭曉耳邊迴盪。
「你為什麼要幫我?」
蕭曉突然警覺起來。盯著月瑪。這個小青衣。胭脂昭儀對她不錯。她沒有理由,這樣快就會幫自己。只為了自己的一句恐嚇,那是不可能的。
「嘿,王后,這點不必操心。小的當然是向著王后了。因為她只不過是一個昭儀。可是您卻是王后啊。靠著大樹好乘涼嗎?以後只要王后在宮裡,照顧一下奴才,奴才的日子就好過了。」
「好吧,聽話就好。你下去吧。這事,我自會理會。要記往,這事千萬不要讓大王知道。不然,你的小命。」
「那是自然,王后,奴才記住了。」
月瑪退下了。
蕭曉站在窗前,望著天上的月。
小雨,不要怪我。是你逼我的。
不管怎麼說,你和我畢竟也有過一段緣分。可是,怪就怪你自己。你不是愛的石勒將軍嗎?為何還要來奪我的拓跋燾呢?
你死了。可不要怪我。
「來人!」
蕭曉冷冷的聲音在宮殿裡響起。
「來了。」
一名宮女應聲而出。
「去把張冀給我叫來。」
蕭曉以胭脂公主的身份進宮。她不得不為防萬一,把張冀帶進了宮裡。
她從仇池國帶來了一隊死士,張冀就是頭。在張冀他們的眼裡。蕭曉就是他們的櫻珞公主。櫻珞公主為了仇池國,變身成北燕國大王的女人,以身換回仇池國的安全。
櫻珞公主是仇池國的恩人。是救國之女英雄。
張冀他們已經在仇池國祭台上發過誓言,以生命誓死保護櫻珞公主。
「公主?」
張冀進來了,看著窗前的櫻珞公主。
公主瘦了。為了他們仇池國。公主受苦了。
「你,去殺了玉華宮的胭脂昭儀。」
「是。」
張冀答應一聲,轉身就走。
別說櫻珞公主讓他去殺一個女人,就是要他自殺,他也不會遲疑。
「慢。」
蕭曉叫住了張冀,這一刻,她改變了主意。
她不要樓雪雨死,她不能殺了她。
她要和她玩一個遊戲。
雨,不要怪我。
我已經饒了你一命,下面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公主?」
「把她帶到南宋國,交給南宋國的國君劉邵,就說是我們仇池國送給南宋國的禮物。你只要對劉邵說你送的女人的名字叫樓雪雨就行了。讓他順便送我們仇池國幾座城池好了。」
蕭曉笑了,是一種殘忍的笑。
這不是比死更好玩的事嗎?
胭脂睡著了,她睡的很沉。她什麼也不知道。
不知道就在眼前的危險。
她沉睡在一個夢裡。
在夢裡,她恢復了自己的臉。
不對,怎麼這麼痛,不,是悶,她要悶死了。做夢也這樣真實嗎?
胭脂醒了過來。
她醒過來,有一會兒,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她看不清身處何方。
只是一片黑。
又呆了一會,她才感覺到了,她的嘴好難受。
動動身子,身子也不能動了。
她居然被綁著。想叫,才發現,嘴裡也被塞住了。
誰綁了她?
她的腦袋又暈了一會,才慢慢清醒過來。
踢著腿,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是在一個搖晃的車箱裡。
頭上之所以這樣黑,是因為頭被罩在了一個黑布袋子裡的原因。
是誰?
綁了她?
又要把她綁到哪裡?
胭脂弄不清楚。
她唯一記得是,她是睡在玉華宮的寢宮的大床上的。如今她怎麼就被綁了。是誰,這樣大膽,又這樣有本事,居然在北魏的王宮裡綁了人。
她的腦袋有點暈和疼。她記起來了。好像在睡夢裡,有人打了她的頭。
她就暈過去了。
現在車子的晃動,讓她醒了。
可是,是誰呢?
「停下,宮門宵禁,不得出入。」
車外,突然聽到了人聲。
胭脂不動了,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
「大膽,這是王后的令箭。你們也敢攔嗎?奉王后之命,外出辦事。」
車外是一個男人冰冷的聲音。
胭脂覺得那聲音有點兒熟悉,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了。
「大人務得怪罪,屬下有眼無珠,放行。大人請。」
外面守衛的禁軍的聲音,讓胭脂心裡有點明白了。
王后,那就是蕭曉了。
果然是她出手了。
想來,在王宮裡能把一個大活人綁走的,也就只有她了。
她一定是認出了自己。
自己哪裡出了問題,她才會認出自己來。
難道是那天自己的話,自己說了她一個蕭字。
不對,她沒有這麼聰明吧。
不管了。
反正她一定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怕她假王后的身份暴露,所以才會把她綁了。
現在重要的是不是她為什麼綁了自己。
而是她要怎麼處理自己。
會殺了她嗎?
胭脂想不清這些,想的腦袋也疼了。
索性就躺下了。
車子裡倒不錯,被褥很厚,躺著也舒服。
要死,想也沒用。
胭脂閉上眼睛,乾脆睡著了。
要死的話,睡著了死的還痛快一點。
胭脂不知睡了多久,她醒了來,是因為車停下了。
車外有人進來了。
他一進來,就粗著聲音說,
「快起來,下去。」
說著,很粗魯的把胭脂推醒了。
胭脂在迷糊中站起來,頭上罩了黑袋子,一下子撞上了車頂,頭疼的要命。
「你不給我拿下頭上的袋子,我看的見嗎?」
胭脂沒好氣的說。就是死吧,也要讓人死個明白。真是的。
張冀看了一眼這個女人,她還真不是普通的難纏。都要死了,還說這麼多話。
要不是櫻珞公主說要把她送到南宋國,看在她值幾十座城池的分上,他才不讓她餓死。不然,早把她丟了。
煩人的女人。
「把袋子拿掉。」
那名仇池國士兵看著張冀,就把胭脂拉出車,拿下了胭脂頭上的袋子。
一片耀眼的光,使胭脂好一會才睜開眼睛。
她這才看清,她正站在一片林子裡。
一輛車,十幾個男人四散在車邊,或坐或靠在樹上。
憑直覺,她覺得靠在前面一棵柳樹下的那個大鬍子男人,就是剛才說話的男人,也就是這群人的頭。
果然,胭脂猜的不錯。
那個大鬍子就是張冀。
「我要解手。」
胭脂盯著大鬍子說。
果然,大鬍子皺起了眉毛。
「給她鬆綁。」
一個青衣男人上前,給胭脂鬆了綁。
「不要想著逃跑。你是跑不掉的。」
張冀看也不看胭脂一眼。
就靠在柳樹下,閉上了眼睛。
趕了一夜的路了。
他也累了。
胭脂才不笨。一看這十幾個男人就知道都是練家子。她才不會笨到逃跑。她跑得了了嗎?
胭脂向一邊的樹叢裡走去。
她一邊走,一邊觀察著動靜。
連那個大鬍子,一共是十三個人。三輛馬車。
十三匹馬。
除了她坐的車是坐人的以外,看的出來,另兩輛車裡,都是裝著東西。
看樣子,他們不會殺了她。
要是殺了她,不會費這些勁。
他們這樣子,像是要把她送走。
蕭曉會讓他們把她送到什麼地方去呢?
她想不明白。
「快點,不要拖拉。」
張冀的叫聲響起來。
胭脂知道是在叫她。
她從樹叢裡站起來,走了回來。
她看過了,這是一座大山,到處是秘密的叢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