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兵退出去了。
一會兒,湯端上來,飯也端上來。
胭脂折騰了一夜了,真是餓了。也就不管那麼多,一反往日的文雅斯文。吃了起來。
直到吃的肚子飽了。讓人撤了。
才覺得睏倦極了。逕自到床榻上,床榻上的虎皮真暖和。拉了蓋在身上,想要睡了。
可是,旁邊的孩子哭起來。
胭脂雖說生過一個澤兒。可是,那是在拓跋燾的王府裡餵養的。一切自有奶娘,她還不知如何照顧孩子。
正急間,覺得胸前漲的難受。
解了懷,學著她在民間,看到的婦人奶孩子的樣子,把奶頭塞到孩子嘴裡。
一時間,小兒柔軟的小嘴吸吮的酥麻的感覺傳遍了全身。一種為人母親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她蓋了虎皮毯,把小兒摟在懷裡,讓小兒吸吮著,她慢慢的睡過去了……
卻不知,中軍大帳裡,此時正瀰漫著一股火氣。
拓跋燾冷著臉子,坐在高高的龍椅上,看著仇池國的使者。
「這就是你們大王的意思?」
「不,是我們家公主的意思。不過,大王寬心。我們家大王年幼,國之大事,全依仗公主。公主旨意,就是大王旨意。」
「公主,本王不管你們王國裡的事。你回去,只向你家大王帶去一句話。三日之後。降,就開城。不降,就兵戈相見。」
拓跋燾說完,再不看下站的一臉難堪的使者,起身,出帳了。
這仇池國的使者,囉嗦了半個時辰,也沒有說出一個所以然來。
當他北魏國為何,豈容他們如此。
拓跋燾走了,留下一群將軍參將,面面相覷。仇池國使者囉嗦是囉嗦了一點,可也是兩國交兵,各為其主,是為常情。不知大王今日裡如何來的這樣的怒氣。一點機會也沒有給仇池國留下。
拓跋燾怒氣沖沖的出帳,一直走到外面,被太陽一照,人才清醒過來。
他這是怎麼了,如何這般的心神不寧,難道是那個笨女人。
拓跋燾百思不得其解,慢慢走回後面的寢帳。
太陽升樣高了,寢帳裡居然安靜極了。
這個愛囉嗦的女人,居然能讓帳裡這樣安靜。
拓跋燾還挺意外的。
他走了進去。
目光第一個就落在床上,天,這女人,她居然睡在他的床上。還睡的這樣熟。她是昨夜睡他的床睡得意了。
再一看,不禁一呆,這女人還不是普通的有意思啊。
居然還會吩咐他的奴才們給她準備吃喝了。
她就是這樣,聽他的,喝他的。還理所當然。把個兒子,也讓他認了做義子了。
這個小女人,還真的不簡單啊。
歸起碼有一樣,她是近一年來,唯一一個擾亂了他的心神的女人。
拓跋燾慢慢走過去,坐在床榻上,看著熟睡中的胭脂。
她不美麗,他不得不這樣認為。
這是一張平凡到極點的臉,五官其實並不難看,只是臉上的皮膚稍粗了一點。
可是,她臉上的表情卻是如此的與眾不同。
她笑著,笑的安寧而美麗。
是的,是一種美麗的安靜的笑。
這和清醒著愛囉嗦的她,一點兒也不一樣。
彷彿這張臉的後面,是另一個靈魂一樣。
拓跋燾被自己的這種想法嚇到了。
可是,他不能不這樣想。
他的目光落在了女子的脖子上,那裡白晰細膩,與臉上的肌膚,似乎並不一樣。
再往下,他還看到了奇異的現象。
這女子的胸脯居然敞開著,那幼小的嬰兒正用小嘴兒吮著香甜的乳汁。小嬰兒用一雙烏黑的小眼睛,看著他,似乎看穿了他內心的想法。
拓跋燾臉上一紅,不禁縮回了想要摸上女子臉寵的手。
這一對母子,真是他的剋星。
可是,他的手還是忍不住落在了小嬰兒的臉上,手擦過了胭脂的臉,怪異的現象發生了。
拓跋燾突然覺得胸口一熱,接著他就看到了令他驚訝的事發生了。
那熟睡中的女子,平凡的臉上,居然有了一種淡淡的紅光。
那紅光不是從別處發出來的。
就是從他胸口發出來的。
血玉,她從來只認一個人。
難道這個女子,她真的和雪兒有關。
不會的,雪兒死了,她死在了北魏的王陵裡。
拓跋燾擦了一下眼睛,他一定是眼花了。
剛才他似乎看到了女子額頭突然浮出一朵血色桃花。
只是一瞬間,那桃花就散了。
再也找不到。
這不是真的,這是他的幻象。
拓跋燾快步走了出去。
他不能再這樣了,他要是再留這個女子呆在他的大帳裡,他真的要瘋了。
「來人·」
他大聲的喊。
「王上?」
「叫拓將軍速去整理帳蓬,把小王子移入紅帳。」
說完,他就走了。
一直向著軍營的南邊走去。
他要再走到那片河坡上,去看一下,去證實一下,這不是一個夢。
啪,
是玉器摔碎的聲音。
「他真的是這樣說。他說了,他!」
蕭曉又把一個玉瓶摔到地上。
聽著玉器發出的聲響,她心裡的煩躁才去了一些。
拓跋燾,這個天殺的。
他居然敢這樣對待她派去的使者。
「你有沒有給他說是我派去的。」
使者看著眼前發怒的櫻珞公主,嚇的臉如土色,在仇池國誰人不知櫻珞公主是一個最壞脾氣的公主。
說起櫻珞公主來,那也是仇池國的一個怪事。
當年老王在時,櫻珞公主是一個多麼嬌柔可人的公主。可是,王室變亂。
老王和王后都死了。
只逃出櫻珞公主和小王子楊昊德。
新掌權的二王殘忍凶暴,百姓苦不堪言。
直到一年前,櫻格公主攜帶小王子楊昊德,居然藉著鄰國高昌國之兵,捲土重來。殺死了二王。重掌了政權。
就在萬民歡慶之時,民眾才知道真相。
他們的好日子,居然是用公主換來的。
他們仇池國的如花似玉的櫻珞公主,用她二八芳華的身體,嫁與了高昌國年已七十的老王為妃。
借得兵力十萬,才得解救萬民於水火。
可是,他們的櫻珞公主也太可憐了。
三月之後,高昌國老王逝。
其子越南飛繼位。王后不相容。
公主就回到了仇池國,王子年幼。國事多是公主執事。
這一來,就是一年多。
國人發現櫻珞公主變了。
脾氣越來越大,動不動就發火,有時候,連年幼的王一惹不高興,她也是提起來,就揍屁股。
這樣的櫻珞公主是人們從來也不敢想的。
人們害怕。
宮裡的宮女一聽說,要她們去服侍櫻珞公主,就嚇的像叫她們去死一樣。
「公主?奴才說了。可是,那魏王根本沒聽。他就對奴才說,只有兩個結果。要麼降,要麼戰。」
剛從魏營回來的使者擦著臉上的汗水。
『你提到了我嗎?說了嗎?」
蕭曉跳起來。
脾氣越來越大,動不動就發火,有時候,連年幼的王一惹不高興,她也是提起來,就揍屁股。
這樣的櫻珞公主是人們從來也不敢想的。
人們害怕。
宮裡的宮女一聽說,要她們去服侍櫻珞公主,就嚇的像叫她們去死一樣。
「公主?奴才說了。可是,那魏王根本沒聽。他就對奴才說,只有兩個結果。要麼降,要麼戰。」
剛從魏營回來的使者擦著臉上的汗水。
『你提到了我嗎?說了嗎?」
蕭曉跳起來。
她真的不相信,拓跋燾會對她如此無情。
當年,他的眼裡只有那個樓雪雨。
卻再也不提她的事。
無論如何,她一個女子,也是為了他獻出了第一次吧。
就是她是一個二十一世紀來的女子,並不像古人一樣在意貞操吧。
可是,他卻一點也沒有安排她的意思。
她一怒之下,就跟著張公公回到了仇池國。
一怒之下,又嫁與了那快要死了的老國王。
國民都認為她是為國獻身,把她敬若神明。其實只有她一個人知道,她不是為國。
她是為了和那個該死的拓跋燾賭氣。
再說,她是一個現代人,她才沒有那麼多的貞操觀念。
用二十一世紀的話說,她這也叫傍大款。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那老國王都七十多了。走也走不動了,又能拿她怎麼樣。
她只是名義是陪那老頭子在床上過了一夜。
那老頭子也只是用那雙枯瘦如柴的手,摸了幾下她的身體罷了。
她就借得八萬精兵。平了亂,讓這個十歲的小王子當了國王。她也算對得起櫻珞公主的身體了。
好在,那老國王死了,別說那個老王后不讓她在高昌國,就是請她,求她在高昌國,她也不會呆在那裡。
她回到了仇池國。
安逸的生活,一點兒也沒有磨掉她對拓跋燾的愛與恨。
無論如何,她一定要得到他。
得到他的人,得到他的心。
然後讓他用真愛之血喚醒血玉,送她回去。
讓他愛上她,然後拋棄他。
這是蕭曉在想到拓跋燾的時候,在心裡想過一千遍的結果。
千想萬想,盼得他來了。
卻是在戰場上,聽聞著他的冷血的名號。
他冷血,只為了死去的胭脂公主樓雪雨嗎?
一想到,那個美麗的不像凡人的南宋公主,蕭曉的心裡沒有恨了,只有愛和憐惜。
沒有了胭脂公主,她的機會來了嗎?
她在等待著,等待著他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