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親我的溫柔暴君 【宮戀篇】相逢應是不相識(一) 第245章
    她想殺死他,他卻不忍讓她呆在潮濕的死牢裡。

    這份愛,是絕望的愛。

    「王上怨罪!」

    張賓跪下了。

    「你?」

    黑氣漫上石勒的臉,張賓這是何意,難道他把她?

    「王上怨罪。紅狐乃南宋奸細。弒君大罪。死罪。臣已經派石將軍把她處死了。

    「你?」

    石勒一下子站了起來。

    一股寒氣從心頭湧起。

    「她在哪裡?」

    劍眉、冷目、殺氣盈眸……

    這樣的表情,張賓只在戰場上看到過大王臉上這樣的表情。

    這一刻,他心裡突然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難道他真的殺錯了嗎?

    「越其山……」

    張賓只說出這一個名字,石勒就消失在他的眼前。

    張賓張著嘴,看著大王消失的地方,半天才回過神來。那樣的迅速,是沙漠蒼狼獨有的,人去了,殺氣依然在。

    看來,他真的錯了。

    他錯在估計錯了,那個女人在大王心目中的地位。

    呼呼,幾聲,偏殿裡,十一名黑衣閃了出去。

    不用說,那是石勒現在的親隨十二騎,去掉石風,剩下的十一名,全出動了。

    他們眼裡只有大王,他在哪裡,他們就哪裡。沒有語言,只有行動。

    轟,

    又一聲大雷在天上響起。

    大雨傾盆。

    石勒的馬在夜雨裡掠過,如一陣黑色的風,捲進了大山。

    天上的雷聲轟鳴,大雨下的人睜不開眼睛。

    紅兒緊緊的拉著樓雪雨的手,拼著命的向著跑著。

    前面已經沒有了路。

    斷崖,又是斷崖。

    石風的怒吼聲已經在身後不遠的地方響起。

    此時最生氣的就是石風了。

    一輩子打雁,沒想到今天被雁啄了眼。

    他居然被兩個小女子騙了,她們迷暈了他的近衛,還從他的眼皮子底下逃了。

    這讓他怒氣衝天。

    「追,一定要找到她們。」

    石風咬著牙,揮著長劍,雨水從他的臉上滴落,成了一條線……

    野草叢生,阻住了他們的腳步。要不然,樓雪雨和紅兒是決不可能逃的過他們的追殺的。

    「完了,姐姐,前面沒有路了。」

    紅兒的臉白了。

    她拉著樓雪雨的手,咬著嘴唇,看著身後密密的樹林野草。

    縱是天氣和地形一時阻了他們的腳步,可是很快,他們也就會追上來了。

    到那時……

    紅兒看了一眼狼狽的樓雪雨。

    「姐姐,你向那邊跑,我來攔著她們。」

    紅兒所指的是一條陡坡,那裡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山溝,只看得見樹、草。看不到有多深。

    「不,你會死的。」

    「走吧,姐姐,你肚子裡還有孩子。」

    「大人,找到了,她們就在前面。這是她們的鞋。」

    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紅兒的臉更白了,她看了一眼她的腳,鞋是她剛才跑掉的。

    「來不及了,姐姐,快走吧。」

    紅兒猛的推了樓雪雨一下,轉身向來路跑過去。

    「紅兒?」

    樓雪雨的叫聲被一陣慘叫打斷了。

    那叫聲,是紅兒的。她死了,她真的死了。

    淚從樓雪雨臉上流下來。

    紅兒死了,為了她,她要是再活不下來,紅兒就白死了。

    樓雪雨咬了一下牙,縱身一跳,向著山坡滾去。

    紅兒沒有死,可是已經離死不遠了。

    她睜大眼睛,看著一把劍穿透了她的胸膛,不痛,居然一點兒也不痛,血流著劍流了下來,被大雨沖刷著,成了一條血的河……

    「留活口!」

    石風的話被大雨打斷了,他一把握住了劍,可是晚了。他惱怒的轉頭看著那名近衛。

    「她呢?她在哪裡?」

    石風連點幾處紅兒的穴道。

    止住了血,可是紅兒已經是氣息很弱了。

    有血從她的嘴裡慢慢流出。

    她睜著眼睛,看著石風,沒有說話,一抹笑,在她的臉上綻開。

    「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我絕不會說出姐姐的去向。」

    紅兒倒在地上,她的眼睛不捨的望了一下樓雪雨滾下去的地方。

    石風是何等樣人,他捕捉到了這個視線。

    「那邊,追。一定要殺了她。」

    「不要。」

    紅兒的手抓住了石風的衣擺。

    石風遠去了,只有一塊被撕破的衣角抓在紅兒手裡……

    樓雪雨沒有死,她摔傷了。

    她倒在山坡下,那片草地上。

    她看到了人,一個人,兩個人,更多的人。

    七個人,站在了她的面前。

    她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石風。

    他笑著向她走來,那笑是一種冷,

    「殺了她!」

    樓雪雨閉上了眼睛。

    石風的劍舉起來。

    劍沒有刺在樓雪雨的身上,卻刺中了他的心臟,他倒了下去。

    接著是更多的人倒了下去。

    「你?」

    樓雪雨驚訝的看到大樹後走出來一個人,那個人一臉血,手裡的劍上全是血,只有一雙亮亮的眼睛。

    那個人居然是張衛。

    「為何是你?」

    樓雪雨不相信的看著張衛。

    「我說過,只要有你的地方,必定有我。哪怕天涯海角,我也會找到你。」

    「你?」

    樓雪雨剛要說,你這個騙子,頭一暈,她就倒了下去。

    「你永遠跑不出我的手心。」

    張衛抱起了地上的樓雪雨,迅速消失在雨夜裡。

    石勒來晚了,他只看到了四個迷暈過去的王宮近衛。

    再接著,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紅兒。

    「她呢?她在哪裡?」

    石勒搖晃著紅兒,

    紅兒艱難的睜開眼睛,看著石勒,

    「大王,姐姐是胭脂公主樓雪雨。有一件事,原來我不敢說出來。她離開山寨,被北魏王拓跋燾 帶走了。姐姐肚子裡的孩子就是魏王的。可是,姐姐心裡只有你,她只愛著你一個人。我們回來了。可是,你?」

    紅兒說不下去了,血從她的嘴裡流出來,越流越多。

    「澤兒是你的孩子,快去救姐姐。救她!」

    「雨兒在哪裡?」

    雨從石勒的臉上流下,他的心碎了。

    「前面,快!」

    紅兒用一隻帶血的手,指向著樓雪雨和石風消失的方向。

    她的手落下來,她閉上眼睛。

    石勒迅速撲向前方,碎花遍地的山坡上,是石風等人的屍體。樓雪雨不見了。

    「雨兒?」

    石勒的內心嘶吼一聲,跪倒在地上,雨在他的臉上冰冷的流淌,有雨,也有淚……

    她離開他了。

    這一次,

    她永遠的離開他了。

    上天已經給了他機會。

    可是,他卻錯過了。

    尖銳的痛掠過心頭,石勒倒了下去……

    與此同時,就在樓雪雨倒下的一刻,茫茫大漠上,有一個的心也劇烈的跳動著。一種痛,說不出的痛衝擊著他的心。

    他從夢裡驚醒了過來。

    燭光高照,軍帳鐵衣,虎皮臥榻,角弓寶劍,都在靜默著。

    他的大手捂上了額頭。

    天,他又做夢了。

    拓跋燾按著自己的額頭。

    有多少日子,他總是作著同一個夢。夢見雪兒從一片綠色的裡走來,一臉的冷漠,並不理他,從他面前就這樣走過去了。

    剛才,他又作那個夢了。

    只是這一次,夢有一點兒變化,就是雪兒的臉上似乎掛著淚,有一縷血從雪兒的嘴角流下來。

    拓跋燾按著自己的胸口。那裡隱隱的痛著。

    「來人,掌燈。」

    隨著拓跋燾的叫聲,外面進來一個人。

    「到胭脂宮裡去拿胭脂王后的鳳衣。」

    「王上,這不是王宮。這是仇池國邊境行軍大帳。」

    守衛的話,讓拓跋燾從迷夢裡醒過來。

    他是習慣了。

    當年雪兒沒有了。他消失在王陵的輪迴道裡。

    所有的人都說雪兒死了。

    可是拓跋燾從來也沒有相信過。

    他一直相信雪兒還活著。

    他除掉了一切對手,他當上了北魏的大王。他大赦天下。親封樓雪雨為北魏的胭脂王后。建了宮殿,賜名胭脂宮。可是,胭脂宮裡沒有王后,只有王后的穿過的衣物。

    一個沒有王后的後宮,是多麼的可笑啊。

    他每天像個遊魂一樣遊走在後宮。

    他沒有一刻。不想著樓雪雨。

    他要瘋了。

    唯一的辦法,就是殺戮與征服,才能平息他狂暴的心。

    他開始了為王生涯上的第一次征伐。他勝了。他一發不可收拾,一路打下來。一直打到了這裡。這裡就是仇池國的邊境了。

    他們大軍紮在這裡已經有十幾天了。

    每一夜,拓跋燾是習慣的一個動作,就是抱著樓雪雨的衣裳入睡。

    她走了,她所有的用品和衣物,都被存放在王宮。所以拓跋燾醒來,就習慣的叫守衛去拿王后的衣裳。

    可是,經守衛一提醒,他才明白。

    這是在征戰的戰場上。不是在他的後宮。

    「好了,讓左參軍進來。」

    拓跋燾無力的倒在臥椅上。

    軍帳裡,再一次動起來。

    所有的將士都知道,這又是一個不眠夜了。王上又是睡不著了,要折騰他們了。

    說起來,他們王上沒有必要親征這一次。

    從燕山一帶,沿長城,他們一直打到了西域內部,再往前打,就要越出西亞,進入西歐了。

    這個山前面的叫仇池國的小國,原本不是他們攻打的目標。

    只是,他們的守軍也太是無禮,居然得罪了他們的大將軍。將軍一怒之下,回明皇上。這就不能不打了。

    聽說這仇池國也就一個十歲的小皇帝。被一個十五六歲的姐姐扶佐著。把個小國家治理的倒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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