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記憶最深的是第三個女人,那是奴才見過的最美的女人。當然,沒有雪王妃美麗。可是,她卻是讓奴才永遠記著的人。是的,奴才愛上了她。只一面,在這水池裡,奴才就愛上了她。她的那一對柔軟的,讓每一個男人看到都不會忘了的雪白。奴才一時想,這是奴才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會輪到奴才服侍這樣的仙人。不,是妖人才對。是可人才對。
她如此的對著奴才笑,她讓奴才把手放到她的……
奴才一路膜拜了她的全身。她的肌膚嬌柔香滑,每一處,都讓奴才銷魂。在那一片深幽的情谷裡,奴才……
她歎息著對奴才說,「活著,是多麼的好。」
她抱著奴才的頭說,「炎,我的男人,我的愛。」
她一次,一次的要奴才照她所說的去做。她就像一個永遠也不知道滿足的妖怪。不,她是一條蛇。她纏住了奴才,在以後的每一個黑夜裡,奴才都會在夢裡醒來,夢裡總是有她,她在叫著奴才的名字,她在奴才的身下哭著叫奴才的名字。
奴才最愛她,奴才也最恨她。
她為何能如此對我,她在這個池子裡,抱著我,一遍一遍的叫著炎的名字,一次一次的在我的身下顫抖,呻吟……
她不叫我的名字,奴才不恨她。
她是貴人,而奴才只是一個奴才。
可是,奴才恨的是,她不該和奴才那樣糾纏銷魂後,居然能如此冷漠的對奴才說,叫下一個進來。
奴才恨,奴才想走上前,狠狠的把她雪白的身子,抱在懷裡。在她再在奴才的身下呻吟……
可是,奴才的腿軟了。奴才只是低著頭,對著外面叫進了另一個和奴才一樣的人。
他進來,他也和她作著奴才剛才作的一樣的事。
奴才看著……
少年宮人依然在講著他的故事,一個扭曲的靈魂的,醜陋的故事。
樓雪雨笑了,笑的很淡。她也奇怪自己為何會這般的笑。
少年宮人說完了他的故事,他驚訝的發現,這個雪王妃居然在笑。他清楚的記得,他在給第四個
他服侍的貴人,講這個故事的時候,那個剛才還一臉冷漠的貴人。一臉的潮紅,向他招著手,讓他走過去。讓他把手放在她的……
最後,他總是在這些貴人的呻吟聲中,忘記自己內心的傷痛。再到後來,他每一夜的夢裡,那懷裡的女人,就不再只是單純的那個女人了。而是變成了很多女人的臉。
可是,他講完了。這位雪王妃卻笑了。
她笑了,然後,她對他擺了擺手,
「時辰到了,你能下去了。想來這樣你就不會被懲罰了。」
說完,樓雪雨閉上了眼睛。
向著池水的更深處浸去。
再也不回頭,看那少年宮人一眼。
少年宮人愣了一下,轉身走了。
是的,雪王妃說的對。
時辰到了,他不會受到懲罰的。
可是,她為何不要他?
這是少年宮人想不明白的地方。
人都要死了,為何,她還會笑?
這也是少年宮人想不明白的地方。
該走的都走了,只有水,一室的溫熱的水,在陪伴著她。
樓雪雨知道,她該起來了。可是,奇怪的是,卻沒有人前來叫她。
面對死亡,沒有人不想晚一點。
樓雪雨躺在水池裡,看著自己在水裡,瑩白如玉的肌膚。那平坦的腹,裡面居然孕育著一個新的生命。多麼奇怪的一件事。
可是,這個生命在今天,也許是在明天,誰知道呢?就會隨著她起歸去。
她們會如何處死她,是吊死,是殺頭,是毒藥,還是盛裝之後,直接把她放進那千年的王陵裡,關上門,讓她和那些死去了許多年的北魏的國主們呆在一起……
樓雪雨不再關心這個,死亡無論有多少種方法。最後只有一個相同的結果。那就是離開這人間。
樓雪雨覺得她就要睡著了,在溫熱的水裡,她朦朧的睡著了……
她被驚醒過來,不是宮人的呼喚,而是被一雙手,一雙男人的手。一雙不同於少年宮人的粗大的手。
那是一個成年男人的手,是一個經年沙場,習過武功的手。
「燾,是你嗎?」
室內是一片昏暗。天黑了嗎?為何連燈也不點。
是了,她是將死的人,以後她得要學著習慣黑暗。宮人們一定深知其中之情,所以才不會再來為她點燈。
沒有聲音,只有撫摸。如此深情,如此令人心悸的撫摸。
「燾,你回來了,是嗎?你為何要回來?」
樓雪雨的身子在顫抖。
她感覺得到,那男子溫熱的軀體,那厚重的衣物,那粗重的喘息。
「燾,你走吧。你不能回來。你走吧。為了澤兒,為了母后,你走吧。離開這裡!」
樓雪雨的淚流了下來。
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只有一個人能來,也只有一個人會來。
那就是她的拓跋燾。她的夫君。許諾要保護她一生的夫君。
「不要哭,我不會讓你死。」
暗啞的聲音,帶著成年男子獨有的堅定。
「你的聲音為何這般,你一定是星夜兼程,受了風寒。燾,我不要你為了我,我不要……」
樓雪雨的聲音沒有了。
火熱的吻落在了她的臉上,唇上,身上……
那雙手帶著魔力與渴望,一點,一點的撫摸過樓雪雨的全身。
「哦……」
樓雪雨軟在了男人的懷裡。
當……
是劍落在水裡的聲音。
燾,他一定是為了她。飛騎來到這裡。
「你如何知道我就在這裡?」
樓雪雨還想再問。可是,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男人用他的狂野與熱情摧毀了她的意識。
那雙手所到之處,樓雪雨覺得呼吸困難。臉色緋紅。
最後,那雙手來到了她的……猶如魔魅……
「啊,你是誰?你?」
樓雪雨突然睜大眼睛。她顫抖著,試圖看清眼前的男人。
可是,室內只有暗色的水聲,只有男人的喘息,無窗的水宮,連一絲月光也透不進來。
「你是誰,你不是燾!」
異於平時的動作,讓樓雪雨從迷夢中驚醒。
這個男人不是燾。拓跋燾不會這般對她。
拓跋燾是最溫柔,最憐惜她的男人。每一次,看她在他懷裡羞紅了臉,他總是竭力壓制自己的渴望。讓她的身體放鬆,讓她也和他一起幸福……
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他更在意的不是她的感受,而是她的身體。
他如著魔般的膜拜著她的身體,這讓樓雪雨心驚。
他是誰?
在這戒備森嚴的王陵裡,在這嚴肅的深宮禁地,他是誰?
樓雪雨冷了身子,那男子依然沉浸在狂野的情感裡……
「放開我,不然,你抱著的只能是一具屍體!」
樓雪雨冰冷的聲音,終於讓那男人回魂。
「本王就知道,瞞不過你。」
男子的聲音冷峻而清亮,那不是拓跋燾,他剛才是故意裝的。他是?
這個熟悉的聲音一落入樓雪雨耳朵裡。樓雪雨就氣的渾身顫抖了。
他,是他,那個惡魔。
拓跋炎,居然是他。
樓雪雨在心裡叫著自己真傻,在這樣的王陵禁地,要說自由出入,也只有一個人了,那個人就是當今天太子拓跋炎。
「放開我!」
樓雪雨感覺到了那雙手的離開。
「雪兒,我不會讓你死。你不知道,當時,我在客店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完了。我從來也沒有為一個女人如此痛苦過。可是,我愛上了你。不可救藥的愛上了你。」
拓跋炎在黑暗裡,再也沒有顧及,他訴說著自己的內心。
「這一生,我有許多女人。可是,我只愛過一個人,那個女人卻成了別人的妻子。我恨,所以最初,我只是想得到你,佔有你,讓那個人痛苦。」
「胡爾花子雲,我明白了。是你讓她下的毒。因為她就是你的女人。」
樓雪雨盯著黑暗裡,拓跋炎那一雙明亮的眼睛。
「是,雪兒,你很聰明。的確是的。蝶蘭是我的女人。」
「胡爾大妃,她居然叫蝶蘭。一個背著自己的夫君,與你這樣的人糾纏,我早該想到,只有紅杏出牆的女人,才會如此狠心對待自己的夫君。我早該看出來,我是中了你們的計。」
樓雪雨從來也沒有恨一個人,像恨胡爾花子雲這樣痛。
是她,利用了自己的軟弱。
是她的軟弱又害了拓跋燾,害了自己的兩個孩子。
「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
樓雪雨累了,她不想再見到這個男人。
「雪兒?」
拓跋炎的伸出手,想去抓住樓雪雨的手。
「走開。不要叫這個名字。這個名字不是你叫的。她是屬於燾的。」
拓跋炎的臉黑了,在黑夜裡,只看到一雙燃燒著怒意的眸子。
「你太天真。以為天底下就我拓跋炎是一個壞人嗎?是的,我承認,我不是一個好人。可是,你的那個燾也未必就像你想的那樣好。」
拓跋炎冷笑了。
「難道會比你和胡爾大妃壞?」
樓雪雨譏諷的笑了,
「一個紅杏出牆的女人。」
「不要那樣說她!」
拓跋炎的聲音裡有一種凶狠,
「你知道什麼。她本來就是我的。是他,你的好夫君,他搶走了她。在我的面前,搶走了她。」
拓跋炎的聲音帶著一股殺氣。
「那時,蝶蘭已經懷了我的孩子,可是,他卻殺了那個孩子。是他,殺了我的那個孩子。」
拓跋炎上前一步,
「我也要得到他的妻子,殺了他的孩子。」
「不,他不會的,燾不會是那樣殘忍的人!」
樓雪雨叫起來。
「哼?」
拓跋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