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是為長北魏國君之威而戰。
拓跋燾坐在軍中的王者戰車上。意氣風發,鬥志昂揚。
拓跋燾走了,他走出了樓雪雨的視線。可是,他卻走不出樓雪雨的牽掛。
拓跋燾走後的第三天,宮裡來人了。
來的是一個陌生的公公。
他卻帶來了一個消息。
澤兒病了。澤兒一入宮,就不習慣,哭鬧不停。就病了。道武帝宣旨讓太原王府雪王妃入宮。
接到這個旨意,樓雪雨正坐在大廳裡,她的面前有兩個人,一個是胡爾大妃,另一個就是拓跋燾為她留下來的護衛。拓展的弟弟拓飛。
「姐姐意下如何?」
樓雪雨看著胡爾花子雲。
「皇上的旨意,還能如何?妹妹就快點打點一下,進宮吧。」
「可是王爺臨走的時候,交代過屬下,絕不能讓雪王妃走出太原王府半步。」
拓飛冷冷的說。他和拓展一樣,只聽命於太原王拓跋燾。就是當今皇上來了,他們也不會聽的。
「哼。」
胡爾花子雲冷笑一聲,
「笑話,拓飛,就是爺在,想來也不會不接皇上的旨意吧?」
「好了,明早我即刻入宮。」
樓雪雨說完,起身走了。
拓飛看了一眼胡爾大妃,看的胡爾花子雲身上直發抖。
一個小小的護衛也敢如此對她,看來,她在太原王府的地位,可真是衰到家了。
星星落下了。太陽升起。樓雪雨乘著一軟轎,進了宮。她只帶了兩個人,一個是拓飛,另一個就是雪意兒。
入得宮來,倒是比想像的平靜的多。
來接她的,居然是於皇后。
一看到於皇后,樓雪雨的眼睛就濕潤了。於皇后是燾的娘親啊。也是澤兒的親祖母。是在這宮裡,最親近的人了。
不說樓雪雨心情。於皇后見了樓雪雨,倒是開心。
她拉著樓雪雨進宮,去看澤兒了。
樓雪雨進宮,還有一個人最高興。
那個人就是高平太后。
因為,沒有人知道,樓雪雨進宮,其實就是高平太后的計劃。
樓雪雨進宮,最不高興的一個人,居然是拓跋炎。
因為,只有他最知道,樓雪雨進宮後,意味著什麼。
那是一個黑暗的夜,在一個沒有人的密室裡。
拓跋炎與高平太后,兩個人商量了一個絕妙的計劃。
「炎兒,你一定不可再有婦人之仁。」
高平太后死死的盯著面前的兒子。
這個一向心黑手辣的兒子。居然會畏縮起來。一切只是為了個女子。
而那個女子,就是一個能勾人魂的狐狸。
「母后,放了她吧。她只是一個女子罷了。」
「哼,你不是不知道。這些年來,你我母子,想了多少辦法。不但沒有打倒拓跋燾那個臭小子。反而讓他一天比一天做大。你可知道,我們為什麼失敗嗎?」
拓跋炎看著高平太后的眼,在後者的眼裡, 他看出了一個他也知道的答案。
「對,就是他沒有弱點。一個沒有弱點的敵人是最可怕的。所以我們用盡計謀,依然會失敗。可是,如今不同了。連老天也在幫我們。他的弱點來了。 這個弱點就是這個女子。」
「母后?」
拓跋炎的叫聲,在遇到高平太后嚴厲的眼神後,失去了聲音。
他知道,母后說的對。
他作為一個私生子,他的痛苦。他是知道的。
母后,作為一個母親,卻不能與兒子相認。這樣的痛苦,他也是知道的。
而這一切的結束,都是只要他當上了北魏國的大王。
還有一個人,那就是蝶蘭。一想到那個給了他最初的女子。拓跋炎的心裡依然一痛。
他要不想負她,他也必須要當上北魏的大王。
「我們還有機會。」
拓跋炎看著高平太后,他的心裡依然在掙扎。
他們還有時間,沒到最後,他真的不想。因為,他的內心深處,真實的知道,他是愛上了 這個女子。這個拓跋燾的女人。
「我們沒有機會了。你的父王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哼。」
高平冷哼了一聲,她的臉上陰冷極了。
「他這一生,給了我無盡的愛,也給了我無盡的痛苦。」
高平的臉上有了一種奇怪的表情,
「可是,一切都快要結束了。因為,他快要死了。」
高平的話說的很輕。落到拓跋炎的耳朵裡,卻如驚雷。
「母后?」
「他以為沒有人知道。可是,我是什麼人。與他相依一生,他一個動作我也看的出來。」
高平的臉上有一種濃濃的悲傷。
「他也和他的父親一樣,是皇族之病。他一天比一天糊塗,荒唐。暴虐。不久以後,他就會……」
高平沒有說下去,她打了一個寒戰。
「不是真的,絕不是?」
拓跋炎嘶吼著。
高平憐惜的看了一眼拓跋炎,
「沒有人能躲的過去。這是北魏王室命中的卻數。我的兒,你也不會例外。」
高平的話,猶如一道魔咒,讓拓跋炎一下子失去了聲音。
「不會的?」
他在和自己做最後的掙扎。
「我的兒,你可注意到,這幾個月來。你父王夜夜都要在各個宮室之間奔波。這就是了。當年,我聽你姨母,也就是你父王的母后說過。當年,你祖父臨終的前一年,也是如此。想來,你可憐的父王也是躲不過這一卻了。」
「我?」
拓跋炎坐了下去,他被這一意外的消息打倒了。
「你不要以為你的父王是一個昏庸的皇帝。他不是。他的內心也是知道,在為帝方面。你是不如拓跋燾的。可是,為情,他才選擇了你。」
高平歎息了一聲,
「可是,他雖深愛著我。他畢竟是北魏的皇帝。不能為一已之私,亂了天下。我知道他內心的苦。」
高平的話,讓拓跋炎更加痛苦地。
他不如拓跋燾,是嗎?
「如今,他快要走了。他就想通了。他就要開始做了。他接拓跋澤入宮,就是為了將來讓拓跋燾主政的徵兆。」
高平的話,拓跋炎不得不說對。
事實就是如此。
父王最終還是選擇了拓跋燾,而不是他。
「所以,我們必須要在拓跋燾那小子,班師回朝之前做了他。」
高平的聲音冷了起來。
「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