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樓雪雨的叫聲,被一個人的手捂在了嘴裡。
那個人的身體熟悉的味道,讓樓雪雨軟了身子。是燾,他沒有在床榻上休息,他卻一身黑衣的出現在她的床前。
「不要說話。外面有人。」
拓跋燾的話在樓雪雨耳邊輕輕響起。讓樓雪雨的身體起了一陣顫粟。
窗外果然有人,那一叢叢的身影,就像夢中的鬼影。突然,樓雪雨的身子疆了,她看到了一彎月亮,一輪輪彎彎的月亮般的刀影,出現在窗紙上……
「唰……」
幾聲輕響,幾個黑影,就穿進了房子。
沒有聲音,只有刀光劍影子,血落,開如梅花……
一切在樓雪雨的面前,就像一場啞劇,樓雪雨白了臉,她縮到床榻深處,緊緊抱著孩子。
人倒下了,只有一個人還站著,那個人就是手裡握著劍的拓跋燾。
「王弟,好武夫!」
一個森冷的聲音,在窗外響起。
「王爺?」
拓展的臉出現在屋內。
「擋住他,不可戀戰,通知所有的人到灰驛匯合。」
拓跋燾伸手抱起樓雪雨母子,一縱身,消失在另一扇窗前。
「哼,王弟,你逃不掉的。」
刀光,血雨, 這不是黑夜,這是一個人間地獄。
「燾,放下我和孩子,你走吧。」
樓雪雨向拓跋燾哀求著。
她能感覺到那個男人的可怕。
「放下我,燾,不然,你會沒命的。」
樓雪雨掙扎著,向拓跋燾請求著。夜色在她的眸子深處一閃而過,兩邊是無邊的黑色的樹。她窩在拓跋燾的懷裡,感受到那裡心跳的聲音。
可是,她不能讓他死。
「雪兒,你是真的在乎我的生死?」
拓跋燾的聲音像一滴水落在了樓雪雨的臉上,那話裡沒有驚恐,居然有著滿滿的幸福。
「放開我,不要忘了,你是一個王,你不能死。」
「放心,只要有我,你和孩子都不會有事。」
拓跋燾的聲音沒有落在地上,被一陣狂笑打斷。
「王弟,你總是太自大了。這自大最後還是害死了你。」
聲音的出處,在前方,黑夜裡,那一排黑色的影子,而中間的那一個,紫色的披風,黑髮飄飛……
竟然就是那個陰魂不散的拓跋炎。
「炎,你閃開,我不想殺你。」
「拓跋燾冷冷的說。
那神情絲度毫不把前面的這一排十三個人放在眼裡。他知道,那是拓跋炎的死士十二鬼。可是,今晚,他不會手軟,為了雪兒,攔路者死。
「哼,拓跋燾,你卻非死不可!」
「我無意王位,你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怪不得我,要怪只能怪你的出身。那注定了,你必須死!」
拓跋炎嘴角浮起一個諷刺的笑。
他必須殺死拓跋燾,一切早在他們出生的時候,就注定了今日的結果。
「你一定要我死!」
拓跋燾閉了一下眼睛。是的,拓跋炎說的對,一出生,就注定,他們不是兄弟,是敵人。
「燾兒,你不可為人太軟,記住,總有一天,不是你死,就是他亡。你和拓跋炎不是兄弟,而是仇人。」
母后的話在拓跋燾的耳邊響起。
拓跋燾死死的盯著拓跋炎,那個時刻到來了嗎?
「好,讓我們開始吧!」
拓跋炎的手舉起來,只要他一落下去,就是一場屠殺。
「慢,」
拓跋燾向天上看了一眼,沒多久,拓展就會帶人過來。那時,就有人照應雪兒了。他不能讓雪兒母子有任何的危險。
拓跋燾騰身而上,把樓雪雨放在了一棵大樹上。
「雪兒,等我。」
「拓跋燾,你?」
樓雪雨的目光落在拓跋燾的臉上,
「放心,我會活著,為了你,我也會活著。」
一個輕輕的吻落在了樓雪雨的唇上,
「雪兒,你好甜美。」
樓雪雨臉紅了,她沒來的及說什麼。拓跋燾就飄然而下,站在了一排黑衣人面前。長劍在他的手中,指向大地,在月光下,有一種森然的冷。
「王弟好癡情。美人在側,我不會讓你死的太難看。放心,王弟走了以後,那美人,我會替你照顧。」
「拓跋炎,如果你敢對雪兒有任何非分之想,我發誓,你一定會死。」
「哼!」
拓跋炎的手舉起來。他知道這個王弟一向不近女色,能讓拓跋燾愛上的女子,他還真的是相當好奇的。可是,目前,他最感興趣的還是他的王弟。只要他死了,北魏的一切就都是他的了。而女人,他不會認為天下,還有哪一個女人能比得上他的如花夫人美麗。
劍起,血落……
刀如虹,發如夢,點點滴滴,月落青苔冷。
唰……
一道刀光閃過,一朵朵梅花開在了半空。
「燾?」
樓雪雨驚的白了臉,她驚恐的看著一把刀,刺入了拓跋燾的胳膊。血花翻飛。
啊!
又一把刀向著拓跋燾的後背刺過去。
月夜下,那刀閃著詭異的光。
「不要!」
樓雪雨驚叫一聲,她的身子向著樹下跌落。
「雪兒,不要!」
拓跋燾心驚的看到從樹上跌落下來的樓雪雨,他要回身救她。可是,那重重的刀光圍著他。他死命刺出幾劍,轉身向樹下撲去。一刀落在了他暴露出來的後背上,他毫不在乎,整個人化成一道疾駛的箭,向著樹下射去。
「哦!」
樓雪雨的臉一下子對上了一張放大了的男人的粗獷的臉。
那是拓跋炎,他搶先一步,飛縱到樹下,伸手接住了樓雪雨。他對謔的把這個柔軟的女子抱在了懷裡。他想看一下,那個一向不近女色的王弟,看到他抱著他的女人,會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
「放開她!」
拓跋燾的人和劍化作一條線,向著樹下衝來。
「你?」
拓跋炎的眼落到懷裡人兒的臉上,一時,他失去了語言。他沒有說話,他甚至忘了身處何地,忘了自己來此處的目的。
他只是呆呆的看著懷中人兒的臉。
一直到一把冰冷的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才回過神來。
「放開她,你走。不然,」
「如何?」
「你只能死。」
「好,你接著吧。」
拓跋炎突然把懷裡的樓雪雨扔上了半天空。樓雪雨死死的抱著懷裡的孩子,閉上眼睛。
「雪兒。」
拓跋燾一縱而上,雙手上舉,去接樓雪雨。而他手中的劍落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一蓬紫色的煙霧瀰漫開來。
「你?」
拓跋燾只來的及說出一個你字,就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樓雪雨沒有掉到地上,而是掉到了剛才的那個懷抱裡。
「你是我的。只要是本太子看中的人,沒有誰能搶走。」
拓跋炎笑了,笑的有幾分血腥。
「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