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丫頭退開來，到一邊，拿來一個毛巾，上面灑了一種液體，那不是水，綠綠的像一種植物的體液。
毛巾蓋在臉上，一刻後，毛巾拿開了，一張臉，一張恐怖的臉出現在石勒面前。
石勒不知該用何種語言去評論這張臉。
紅腫變形，點點的黑，條條的黑，猶如大大小小的蝴蝶，落了一臉。
這？
石勒後退了一步，他的心猛的痛了一下。他的手放在了心口上。那裡，有一種痛，在慢慢伸開……
樓雪雨看著石勒的表情，眼裡的最後一抹亮光消失了。她就知道，他看了會有這種表現，她又何必呢？難道她還在期待著什麼嗎？
天下男人，莫不都為容顏，美色，又有何人會真心去等待一個女子的心。
日子 在一片灰暗與等待中過去了。樓雪雨的肚子越來越大了。
她和紅兒兩個人，住在一間破舊的四處有風的破房子裡。
日子在一片灰暗與等待中過去了。樓雪雨的肚子越來越大了。
她和紅兒兩個人，住在一間破舊的四處有風的破房子裡。
這天，
晨光在東邊露出了一片紅，樓雪雨手裡拿著一個籃子，正在一片菜地裡摘菜。
她抬起頭，打一下後腰，算算時間，還有一個月就要生了。這些日子，他從來也沒有找過她。
一個醜女人，是注定要被男人遺忘的。
「姐姐，姐姐啊？」
紅兒跑過來，一直跑到樓雪雨身邊，
「姐姐，大事不好了。」
「何事驚慌？」
「聽說，爺要我們這些女僕都去南宋國。」
「紅兒，你是說，你再說一遍？」
「是，聽管事的說，南宋國的使臣來了，和我們將軍商談軍機要事。我們將軍要和南宋簽約，合攻北魏。南宋的使臣都在山寨裡了。為了回禮吧，我們要派人去南宋國。總管就選了些下人。不知為何，會有你我。姐姐，這可如何是好？」
「不會？」
樓雪雨一下子坐在地上。
不可能的。她不得回南宋，她不能。她不怕死，可是，孩子，她一定要他好好的活下去。
她死，也不會回到南宋。
「姐姐，快點想辦法吧。要不，我們去求將軍。」
是的，如今也只有去求他了。樓雪雨知道這是總管的事，這樣的小事，他是不會過問的。而總管，他卻是一個絕不會讓一個外來的女人，在這山裡生下一個來歷不明的孩子的。尤其，她還曾經是他的雪夫人。
樓雪雨知道這些下人，對他的愛護。尤其是老總管。
她不恨老總管。
可是，她這一次必須去見他。
為了孩子，她沒有選擇。
穿過那熟悉的院落，樓雪雨站在了這座大殿前，這是山寨裡的議事大廳，她知道，此時，他一定在這裡。
「下去。」
守衛粗聲的喝斥於她。
她笑了，一個粗陋的下人，一個即將臨盆的婦人。
她在守衛的眼裡，當然沒有資格見到將軍。
「為我通報，我有要事面見將軍大人。」
「不可，將軍大人在與貴使商談，下人不可入內，你不要命了。」
樓雪雨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那長長的過道裡，有人走過來，他不是別人，他就是總管。
還有一個時辰，隊伍就要出發了。
總管是來攔她的。總管是不會讓她見到將軍的。
「讓我過去。」
「總管讓我來的，你看。」
樓雪雨的手一指，守衛一轉臉之機，她幾步跨進大殿。
守衛看到總管大人再向他們揮手，以為是讓放人進去。就沒再追趕。
等到總管大人跑到跟前，一切都晚了。
「是他，如何會是他？」
樓雪雨一進入大殿，她的臉一下子白了。
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鷹鼻狼目，他就是南宋國現任國君劉邵的宮中近衛統領張衛。石勒對面坐著的，居然是張衛。
她太熟悉那張臉了。熟悉到每一個噩夢裡都有他。
樓雪雨的身體一陣發冷。
她還沒來的及做出反應。
就聽的一陣腳步聲，總管走了進來。
「將軍？」
「哪個沒有聽到我的命令，大殿議事，不可入內。擅自入內者死。」
石勒的聲音冷淡的，一點波濤也沒有。
張衛坐在他對面，陰陰的笑了。
「素來聞得沙漠蒼狼治軍有方，原來治家也這麼有方啊。」
石勒回頭，一個不是笑的笑，浮在臉上，那笑居然讓一向陰冷的張衛也感覺到了一絲寒意，那哪裡是人的目光，那分明是兩把匕首。
「下去，按山寨內的規矩懲罰。」
他的目光穿過空空的大殿，落在了外面的陽光裡，他一直都沒有看一眼，白著臉的樓雪雨。
「是，將軍，屬下這就去辦。」
總管應一聲，回頭，就要拉樓雪雨出去。
「我要留下來，我不會走。」
樓雪雨不會傻到放棄最後的一絲希望。
她的目光沉痛的望著石勒，裡面千言萬語， 這是你的兒子，你不能不要他，你不能讓他落到南宋國，你不能？
那目光裡的傷感一下子落在了石勒的心上。
「下去！」
石勒的聲音不帶一點感情色彩。
他的眉頭皺了起來，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她就總是這樣和他做對嗎？
「走吧，不然，我也保不住你。將軍可是……」
總管的話沒有說完，他轉身向外走，他覺得這女人，再不識趣，也該知道如何做了。
可是，他錯了。
樓雪雨沒有走，她慢慢的走到石勒的面前，她顫抖著，在經過張衛上桌前時，幾乎抖的站不住。可是，她依然白著臉，走到 此時整個大廳更加的騷亂起來，女子的反抗招來更猛烈性的攻擊，後面的男人緊緊控制住女石勒面前。
抬起頭，盯著他的眼，
「我不走，我要留下來。」
「石大人，這也甚是有趣，原來大人的山寨裡是如此寬鬆的，下人也是如此。哈哈，石大人，這個下人不錯啊，挺大膽的，也有趣，我王無事，日夜不快，說不定，把這女僕帶到宮裡，是一大樂事呢？」
張衛笑了，是那種張狂的笑。
「不錯，石大人安排的不錯。選的人也是有趣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