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雪雨想叫,她叫不出來,她哭了,她的淚流下來,在臉上結成了冰。
她沒有哭出聲音,可前面的人卻聽到了她的哭聲,他轉過頭來了。
天啊,是他,真的是他。
石勒,這個名字從樓雪雨的心頭滾過,如雷般的響著。
他向她走來了,他笑著,就像以前那樣的,對她笑著。
他走到她的身邊了,他伸出了手臂。
那是最堅固的臂膀,樓雪雨幸福的笑了,她倒在了他的懷裡。
他吻上了她的唇,她的唇裡,有了血腥的味道。
樓雪雨驚異的抬起頭,她的臉呆住了,這哪裡是她的石勒。這是一張陌生的男子的臉,一張淫笑著,猙獰的臉。
他就那樣笑著,他的手又滑進了她的內衣裡……
「不要,不要啊!」
樓雪雨拚命的掙扎著,哭喊著……
「姐姐,你醒一醒,姐姐?」
那個聲音溫柔而又固執的叫著,那個聲音指引著樓雪雨向著光明的地方,跑過去……
「啊!」
樓雪雨驚叫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
「姐姐,你醒了。可嚇死紅兒了。」
一雙溫柔,而冰冷的小手,放上了樓雪雨的額頭。
那冰冷的觸感,讓樓雪雨醒了過來。
是的,剛才那是一個噩夢,一個永遠也醒不過來的噩夢。
她被人強暴了。天啊,她居然被一個陌生的男人強要了去。
樓雪雨的心冰冷,冰冷的。
她想哭,想像夢裡,那樣大哭,可是,她沒有,她張了張嘴,她發不出聲音,也沒有一絲眼淚流出來。
是的,那個魔鬼,會永遠在她心裡了,永遠,在夢裡,在醒裡。
沒有人能救得了她。
這個噩夢,會一直跟著她。直到她死。
是的,死,想到死,樓雪雨笑了,笑的淒涼極了。
她中了「胭脂白」的毒,她不是早該死了嗎?她親眼看到了梅若水,就是在她的面前,化為一灘血水的。
可是,她為何還活著。
難道是因為她沒有沾到水嗎?
她閉上了眼睛。
「姐姐,嬤嬤讓紅兒幫姐姐準備一下。」
樓雪雨沒有回音,她像死了一樣躺在床上。
準備什麼,準備今夜再接一個陌生的男人嗎?
「姐姐,紅兒求姐姐一件事。」
紅兒的小手,放在了樓雪雨的手上。樓雪雨睜開眼睛。沒有表情的盯著紅兒的,一張平凡的臉。
「紅兒想求姐姐帶紅兒走。姐姐,你就跟嬤嬤說你要紅兒。好嗎?」
樓雪雨點了點頭。
一個死人,對一個活人的要求,能說什麼呢?
反正她要死了,能讓一個人快樂,又何必讓一個人悲傷呢?
「姐姐,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是天下最好的人。這一下子,我終於可以走出艷芳樓了。原來,我還以為,我這一輩子都走不出去了呢?天啊,姐姐,你太好了,這一輩子,紅兒都伺候你,跟著你。」
「走出去?」
樓雪雨疑惑的看著,眼前高興的流出眼淚的紅兒。這丫頭是瘋了吧。她只說會收了她做丫頭,連她自己也走不出艷芳樓,她怎麼能幫她走出去呢?
看著樓雪雨疑惑的目光,紅兒笑了。抓住了樓雪雨的一隻手。
「姐姐,你看我只顧得高興。忘了給你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