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把他拉出去,施以宮刑。」
宮刑兩個字,劉邵說的很慢,每一個字落地,都讓梅若水的心滴著血。
宮刑,對男人最屈辱,最殘忍的刑罰。
「皇上?」
身邊的當值宮官目瞪口呆。
宮刑,櫻桃夫人是個男的,天啊?
「拉下去,拉下去。」
劉邵狂跳起來。
梅若水慢慢轉過身,他向珠簾外走去。背挺的很直,那細嫩的腰像要頂著一個大災難一樣。
「你不後悔,朕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真的是那孩子的父親?」
「邵,最後一次叫你。櫻桃最後再一次對你說。這世間,只有一個人真心愛過你。那個人就是櫻桃。可是,櫻桃死了。從那一天在桃林中遇見她時候,櫻桃就死了。這是命定的緣分。」
「櫻桃?」
劉邵的聲音裡有一種顫抖,那是最後一抹希望。
「大王,保重。」
梅若水沒有轉身,他背對著劉邵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起身,再沒有回頭,他走了,身後跟著執刑的宮人,他走的很穩,步子很大,像個男人。
「櫻桃?」
劉邵倒了下去。
有一種愛,叫心痛。
那一刻,劉邵真的感覺到了心痛。
這世上,要說他最愛的人,一個是男人,一個是女人。
那個男人就是梅若水,那個女人就是胭脂公主。
可是,為何?
他最愛的男人,卻愛上了他最愛的女人?
「櫻桃?」
劉邵的身影消失在宮中,在雨線中,只留下了一道黑色的影子。
傷心只是
宮外的雨下的更大了,像一個人哭不完的淚。「櫻桃?」
劉邵倒了下去。
有一種愛,叫心痛。
那一刻,劉邵真的感覺到了心痛。
這世上,要說他最愛的人,一個是男人,一個是女人。
那個男人就是梅若水,那個女人就是胭脂公主。
可是,為何?
他最愛的男人,卻愛上了他最愛的女人?
「櫻桃?」
劉邵的身影消失在宮中,在雨線中,只留下了一道黑色的影子。
傷心只是未到時,偏向傷心話裡行。
「娘娘,得罪了。」
陰冷的小屋裡,梅若水躺在那白布鋪就的小床上,他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
「噹啷」
那驚心的聲響,是利器掉到磁盤裡的聲音。
梅若水的心擰在了一起。
一雙手,溫柔的伸向了他的下體,他感覺到了一陣冰冷的風掠過,他的下體一陣顫抖。
他閉上了眼睛,
有一種尖銳的痛掠過心頭。
「記著,你不再叫梅若水。你叫鄭……」
那沒說完的話,那流著血的蒼白的唇,那不再美麗的蒼老的窮苦的臉。
他的娘啊。
到死,他沒有聽到他娘說完那一句話,是的,他娘說了,他不再叫梅若水,他叫鄭,鄭什麼,娘沒有說清楚,他也永遠不知道了。
也許他的爹給過他一個名字,可是,他的爹呢?
這是一個骯髒的世界,只有一個人,讓他感覺到了人間的美好,那個人就是胭脂,可是,也是她,讓他來到了這裡。
可,他恨嗎?
不,他永遠不會恨。
「娘娘,得罪了。」
一個同樣蒼老的聲音,卻有著一絲女性的溫柔,在這樣的暗夜裡,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恐怖和噁心。
血開,沒有慘叫,只有血,無窮無盡的血,流不完的血,血是一條河。
梅若水望著窗外,窗外有雨,正在淅瀝,還有夜,無止境的夜,黑的嚇人的夜。
梅若水最後的意識是一種痛,說不出的痛,那種痛,猶如一群螞蟻,在他的四肢百駭裡鑽行。
有一種酸,說不出的酸。
有一種悲涼,那是失去男兒身的悲涼。
「娘?」
一滴淚流了下來,
沒有落到地上,落在了遠在皇城之外,高高的山頂上的劉邵的心裡。
山風夜色,濃濃的化不開的悲傷。
劉邵不再是南宋國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