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暖暖的皇宮裡,她坐在先皇身邊,聽那遠來的巫師講那深奧的卜語。
「生即死,死即生:子盈腹,母復死。」
就是那時,巫師對她和先皇說出的。
她和先皇后面面相視,不知是何道理。
他們本是想讓巫師給他們講清,胭脂為何會傷口自愈的事。不想巫師卻說出這般話來。甚是迷惑人。
「公主先天異於常人。傷口不醫自愈。這是血玉之功。從此後,王上和皇后不必為公主生死擔心。這世間,還沒有可殺公主之器。可是,」
那巫師說到這裡,倒停了一下。把個宋文帝和文元皇后心裡著急。
「臣有一事必向王上回稟。只有子盈腹,公主方會有自殺和他殺之危。」
「何為子盈腹?」
宋文帝急問。
「就是公主大婚後,懷有子嗣,已滿百日,胎兒成形,方可有殺身之危。」
「愛卿此言差矣。」
宋文帝歎息了一聲,
「據太卜所卦,胭脂實為天生妖孽,不可面見生人,見之必會禍亂天下蒼生。這一生,胭脂必不會婚配。何來子嗣之說,那必也沒有殺身危了。」
「天意如此,天意不可違啊。」
巫師搖了搖頭。
「據微臣所佔,公主日後必遇生人,它日也必有血光之災,危及聖上龍體,和聖朝的萬里江山。」
「放肆,」文元皇后從鳳椅上站了起來,怒視著巫師。
「我兒深養宮中,怎會得見生人。何況深宮禁地,何會出現陌生男子。一派妖言。」
「娘娘勿氣,保重鳳體。微臣只是以所卜之卦,據實言之。」
「好了,」
宋文帝疲憊的擺了擺手,他也知皇護女心切。他何不如此。可是,這民間的巫師和朝中的太卜所卜之卦都顯示此意。這也是天意了。
「你給朕細細講來,但當無妨。」
那巫師向宋文帝深施一禮,臉色深重,娓娓道來。
莫不是聽者心驚。
據這巫師所言,十年後,在胭脂公主十四歲時,必會遇見生命中的卻數。不是一個,而是四個男人,都會在那一年顯現。而那一年,南宋皇室必會大亂,天子失身,百姓失孤,天下蒼生苦難到矣。
「四個男人?」
太荒謬了。文元皇后氣暈了,當場拂袖而去。
如今回想而來,一切都歷歷在目。
十四歲的胭脂,的確養在深宮,卻被這畜生劉邵看到,才有得這一出父子相殘,江山易主之事。
文元皇后一想到此,就心痛難忍。她一直還以為是太子劉邵誤入胭脂宮,才引發的這諸多事端。她哪裡會想到,這個劉邵已非當日的太子劉邵,而是與太子劉邵一母雙生的三皇子劉琰啊。
先皇下世,天下易主。這是胭脂生命中該有的卻數。
那胭脂生命中的另三個男子會是何人?
卜卦所示,他們也必會在這一年出現。
他們會是誰呢?
胭脂刀落血流,是應了當年所佔「生即死,死即生;子盈腹,母復死。」
胭脂腹中居然已有了身孕。居然已百日。
文元皇后不用細算,就已知曉,這必是胭脂外逃在外裡有的,那個男人是誰?
胭脂,她是遭受到侮辱,還是?
文元皇后不敢想了,她更不敢想以後,這惡魔一旦知曉真相,他會放過胭脂和胭脂肚子裡的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