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文景宮,眾人閒談的話語全部停下來,目光齊齊看向我,看得我渾身不自在,同樣也注意到了上面那道毒辣的目光,她依舊是鮮紅的鳳衣,璀璨別緻的鳳冠,燭火之下,顯得特別的刺目,臉上略顯得意,不知是因何而來,卻也是事實。
下面的蘭萍則是用那憎惡的眼神掃向我,那目光似要將我射出去,卻也多了幾分嫵媚。
我衝她微微一笑,便轉移到高高在上的皇帝,學著電視上看到的行禮姿勢福了福身,「參見皇上」,這才打破了詭異的寧靜。
一陣大笑後,「好好好,白姑娘能來,真是朕的榮幸啊。」
白姑娘?他的榮幸?這是什麼意思?既然封了我為公主,就不該以姑娘這個詞來稱呼,就算他不當我是公主,我一個草頭百姓又怎麼能給他帶來榮幸?說王君紅是個謎,我看這個皇帝更是個謎。「皇上此話怎講?能被皇上請來參加拜別宴應該是小女子的榮幸才對吧?」挺直腰桿,目光直視他,他依舊戴著龍冠,細小珍貴的珠簾將面容完全遮擋住,看不清什麼樣子,只有朦朧的熟悉感,他到底長什麼樣子,為什麼我會有時曾相似的感覺?故人?哈哈,到這裡還沒有半年,怎麼會有十年交情的感覺呢,是我糊塗了。
聽到這話,他又是一陣大笑,珠簾隨著他的笑蕩起來,本來是能看見的,可是被上前斟酒的小太監攔著了。呵呵,我什麼時候也變成這樣了。這可是古代,面對的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帝,稍有不慎,腦袋可就轉移了,我可不能冒這種大無畏的精神。
王君紅毒辣的目光再次射了過來,我不禁打了個冷顫,又立刻鎮定下來,直接忽視不就行了嗎,笑了這麼久,這皇帝也該笑飽了吧?在笑腸子都要笑出來了,「不知皇上讓小女子來所謂何事?不僅僅是給大家打了照面吧?」看不到他的容貌,索性低下頭,也省得累到。
「白姑娘說的是,朕之所以請白姑娘來是想請姑娘獻歌一曲,一來可以展現姑娘的才華,二來可以彰顯我大順的誠意,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皇上說的是哪裡話,能在眾多使臣面前獻歌是小女子莫大的榮幸,再說再坐的各位中還有幾位是小女子的救命恩人呢,比起這點,區區一首歌又算得了什麼?」
「不知道公主要唱什麼歌?」問話的是南宮緯,語氣極其平淡,眼裡還噙著微笑,看來他是想通了,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本太子可不願意聽那些悲情哀歌。」光聽聲音就知道是誰,可我還是禮貌的把目光轉移過去,他沒有抬頭,品著酒,彷彿這話不是出自他口。
「燕太子說的這是什麼話?公主多才多藝,又怎麼會專挑這些不合時宜的曲子呢?本宮說的對吧?公主?」她淡定的說,而後面的兩個字明顯加重了語氣,還別有他意的看著我,明顯的認出我是冷妃的身份,為什麼不揭穿?她到底在打什麼注意?雖然已經知道這個事實,可是聽她說出口,還是忍不住有點吃驚,擔憂。哈哈,就算知道又如何,她敢說嗎?要是真如林姐姐所說,那麼她就更不該說出來了,一旦說了出來,明顯的會威脅到她的地位,我相信聰明的人是不會這麼做的。
見我沒有回應便又問道,「難道公主正如燕太子所言,只會些悲情哀歌嗎?如果是這樣,相信在坐各位沒有意見吧?
蘭萍冷哼了聲,鄙夷的看著我。
「怎麼樣?想好了沒有,如果沒有,該怎麼做公主自己應該很清楚吧?」段蕭卓仍舊淡淡的說,嘴角還勾出一抹嘲弄。
我掃了一圈,然後毫不客氣的回擊,道,「如果太子不想聽,大可把耳朵堵上,總不能因為你而掃了大家的興致吧?」言出,他臉色一僵,猛地抬起頭來,卻沒有說出話來。
說完話的我,早就走到事先就準備好的親邊,坐在墊子上,十指就位,想也沒有想,一首《不管還有多少個明天》蕩漾在整個文景宮。
安靜,整個過程中都是出奇的安靜,就連一直不給好臉色看的段蕭卓也異常的平靜,平時的那份欠打的臉色消失不見,整一個單純的少年。餘光掃過王君紅,她傾城的面孔看不出一絲表情,垂著眼簾,似在想什麼,不會是對我的身份產生懷疑了吧?想到這裡,心裡略顯慌亂,想想,該來的始終是躲不過,便也就釋懷了。而蘭萍雖然有點嫉妒,倒也沒有打擾,再過去就是南宮緯,真沒想到他們居然會並排而坐,看來他們有待發展啊,可是為什麼他眼眸的傷感毫無遮擋的暴露了出來,是這首歌讓他想起過去的傷心事嗎?只是匆匆一眼,便又折了回來,低頭,細唱。
一首過後,久久不見人說話。
段蕭卓突然冷哼了聲,滿臉不屑的說道,「原來是借此向愛人表白,女人還真是善變啊。」聲音不大,卻能讓在座的人都聽得到。
我知道他何出此言,在淨心湖的時候,那首《就算我瞎了眼》,將內心的愛恨表現的淋漓盡致,而現在又是一首類似表白的歌,與之前判若兩人,這樣的話出自他嘴也並不奇怪。
我淡淡笑了笑,本想說『就算是表白又怎麼樣,關你什麼事,還是你想吃醋了?』可是想到這是古代,又有這麼多貴人在這裡,說這樣的話一定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便什麼話也不說。
「哦?不知道公主的意中人是哪位公子,公主年紀也不小了,說出來,皇上也好為你做主。是吧?皇上?」
她強裝笑顏,一副大好人的樣子顯現出來,見我還是沒有說話,又說道,「公主才貌雙全,又知書達理,相信心上人也一定不簡單,不知本宮可有眼福見上一面啊?」
話一出口,眾人的引論聲又響了起來。
我苦笑,正想說話,突然一個聲音高高響起,差點把我震呆。
「公主可是歐陽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