攜妃,逃到地老天荒 第4卷 第一百七十六章 撕心裂肺的抉擇
    緊緊攥著土朗送的匕首,歐南歌痛的滿頭大汗卻咬緊了牙關不敢放手,這是土朗送給自己的禮物,所以剛才在側妃趙紫若的帳中發現了它時便理所當然的帶在了自己身上。

    不為別的,只為來自於二十一世紀的自己雖然並無武藝在身,但骨子裡卻還是想著要依靠自己、奮力自救,絕不能完全仰仗於他人,卻沒想到這把匕首居然這麼重要!

    「登登」的怪異聲響起,像是弦機叩響的聲音,一片淒厲的慘呼聲,剛剛還耀武揚威的白衣人突然倒下去了大片。洪亮的呼喝聲響起,在空曠的營地上空靜靜迴盪:「裡面的賊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快快放下手中兵器投降,否則老夫就格殺勿論了!」

    「爹!是爹來了!」驚喜的喊出了聲,趙紫若衝著那個如凶神惡煞般粗壯的漢子道:「你還不快快住手,若傷了我家王爺一分一毫,我就讓我爹將你五馬分屍!」

    無奈的歎息聲響起,因為有匕首架在脖子上,所以歐南歌只是無力的在心裡搖了搖頭,自己不知道這把匕首如此重要所以成為了白衣人的人質,但趙紫若這一嗓子只怕讓所有白衣人都知道了,她也是一個可以用來保命的護身符,抓了她便能逼趙大人不敢輕舉妄動。

    腦海裡剛剛轉念到此,就只聽白衣人變態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冷冷的說著聽不懂的話語。話音落,正輪著棒子和皇甫蘭熙鬥得正歡的凡摩驀地身形一轉,飛快的跑上兩步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掐住了趙紫若的脖子,竟像提起一隻小雞。

    「王爺——」

    「放手!」

    驚呼聲響起,皇甫蘭熙大驚失色的提氣縱身想從凡摩手中搶回紫若,卻只覺眼前一花,一口黑血狠狠的噴出了口中,身形一晃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如同打雷般的大笑聲響起,凡摩一手掐著趙紫若,一手掄起大棒就想向地上的皇甫蘭熙砸去,卻只聽一道溫軟的女聲響起,清冷威嚴,竟有種冰箭刺胸的感覺,手下不由猛的一頓,轉頭詫異的望了過去。

    「大王子,你若敢傷了他們任何人的性命,我保證你就是抓著我們也走不出這個營地!」

    心臟劇烈的跳動著,但霧眸卻鎮定無比,閃著無懼無畏的光芒,歐南歌無法看到身後白衣人的表情,不過可以感覺得到貼在脖子上的刀刃動了一動,有刺痛感傳來,卻立刻就又移開了幾分。

    「哈哈哈!」在自身難保的凶險關頭,身前的這個女人居然還能如此冷靜,甚至放話威脅自己,倒讓北地大王子薩蘭忍不住仰天大笑了起來,卻不小心讓手中的金龍麟劃破了她的脖頸,鮮血染紅了刀刃,讓自己聞到了鮮血的香氣。

    舉起匕首送到嘴邊舔了舔上面甜美的鮮血,薩蘭輕聲道:「女人,你真的很有意思,不但讓吐朗日把金龍麟送給了你,還能讓太子和瑞王爺一而再、再而三的捨命相救,看來本王真的要聽聽你的建議了,是嗎?」

    俯下了身將嘴湊在了她的耳邊,可以聞到她從她身上傳來的香氣,是鮮血夾雜著幽香的味道,讓人血脈沸騰,「你不讓本王殺他們是嗎?那本王便不殺,只要你乖乖的聽話,讓吐朗日自願放棄可汗之位,本王說不定還會放你回來,就是不知道那時候他們誰還願意要你!哈哈哈,凡摩,帶著那個女人,我們走!」

    「放了紫若,我跟你走!」感受到身後那股邪惡而溫熱的氣息撲在了臉上,歐南歌強自按捺著腹中的反胃感道:「趙大人向來剛正不阿、耿直忠厚,你想利用他的女兒逼他不動手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是嗎?」冷冷的低笑聲響起,薩蘭用匕首輕輕劃破了凡摩手中那個女子的臉頰,滿意的聽到了她驚恐萬分的尖叫,將刀尖的鮮血送入了口中,還不錯,但沒有這個叫南歌的女人的血好喝。

    看看前方急的臉色煞白,卻不敢輕舉妄動的二人,儘管一個個都傷的不輕,身重劇毒,口吐鮮血,尤其是那個太子皇甫蘭玦,被凡摩的巨棒砸裂了手臂,又被自己的長劍刺傷了胸膛,卻還是那麼凜然不屈的站著,倒顯得他多高貴似的。

    只是那雙眼,那雙黑的沉定、亮的刺目的眼只管定定的望著自己身前的這個女人,擔憂卻不慌亂,反而透著股威嚴而又懾人的氣勢,讓人看著就不爽。還是那個瑞王爺有趣,一雙眼不停的瞄瞄這個女人,又瞄瞄那個女人,看來他很猶豫啊!

    癲狂的大笑聲響起,薩蘭故意用力捏緊了兩個女人的臂膀,想讓她們發出淒慘的尖叫聲,只可惜這個叫南歌的女人卻不配合,痛的把嘴都咬爛了就是不肯喊,還是那個叫紫若的喊得來勁,簡直把人的耳朵都要喊破了。一反手給了她一個耳光,讓她停止尖利的鬼叫,薩蘭冷笑著道:「瑞王爺,本王要帶你的女人走了,只是這個叫南歌的女人居然讓本王只帶她走,把紫若給你留下,你說應不應該聽她的呢?」

    大手狠狠攥起,皇甫蘭熙的心如同被薩蘭突然擲進了油鍋一般,在被無情的煎炙著、烘烤著,以至於痛的全身都發麻了,腦海中是一陣又一陣的眩暈,卻又閃現出一幕幕讓人刻骨銘心的記憶片段。

    要選擇嗎?只能留下一個嗎?南歌——

    當自己從生死關頭回來時看到的第一樣事物,是她深邃無底的霧眸,輕易就刻進了自己心裡;暗夜深沉,她為自己試藥;春日午後,她與自己在宜蘭苑潑茶嬉鬧;崇明殿外,當她聽到自己要求無論如何要救出紫若,卻對她毫無關懷之語時的失望和冷漠;寢帳中,她為自己灌喉驅毒;御帳前,她張開雙手將自己和紫若都護在了身後,只是,只是大皇兄——

    轉頭看了眼即使身上血跡斑斑卻依然清逸出塵、高貴不凡的大皇兄,皇甫蘭熙突然有種恨怒交加的感覺,痛苦的嫉恨讓自己的全身似乎有千萬隻螞蟻在撕咬,簡直快把自己逼瘋了,此刻居然已分不清自己對她到底是愛還是恨,只知道在她面前自己彷彿就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人人稱讚的天元五皇子,而是一個慌裡慌張、做什麼都不對、做什麼都錯的毛頭小子!永遠都是挫敗、失落和無措!但紫若——

    痛苦的眼又不由自主的望向了淚水漣漣的紫若,當自己重傷醒來後見到的那一個可人兒;總是坐在一旁用傾慕而愛戀的眼神望著自己,每當自己給她一點點關愛,她就立刻笑得一臉甜蜜而滿足,幸福的笑眼像天上的彎月,大大滿足了自己的心;而剛才,她還曾奮不顧身的撲在自己身上想為自己擋去奪命的一棒……

    就這麼痛苦的天人交戰著,內心掙扎著,皇甫蘭熙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神色已將自己的心思全部反應在了臉上,最起碼讓所有關注著他的人看見了他的神色變化,在看向歐南歌時是痛苦、是糾結、是愛恨交織的複雜;但在看向趙紫若時卻是彷彿釋然了般的神色一緩。

    於是,薩蘭邪惡肆虐的笑聲在夜空中響起,歐南歌淡定輕嘲的微笑在唇邊綻放,皇甫蘭玦心如刀絞的歎息黯沉了火光——

    「女人,你應該看出來了吧?你的王爺選了那個女人,哈哈哈哈,真是有趣啊!」

    心狠狠的一扯,皇甫蘭熙仿若大夢初醒般出了一身的冷汗,卻見薩蘭猛的一扯南歌,轉頭向身後的白衣眾人吩咐了幾句,隨即一陣忽哨聲響起,一片激烈的馬蹄聲傳來,薩蘭抓起歐南歌一躍上了馬背,一陣箭雨紛紛又射殺了好幾名侍衛,帶著無數白衣人向著營外狂奔而去……

    「不——」瘋狂的追了上去,卻見凡摩不懷好意的一笑,將紫若一把擲了過來剛好扔在了自己身前,皇甫蘭熙忙下意識的伸手一接,倒像是奮不顧身的撲了上去只為救下紫若。

    怔怔的望著白衣人消失的方向,皇甫蘭熙看見了被掛在馬背上的南歌衝自己露出了一抹決絕而清冷的笑,霧眸裡是彷彿就算經歷千年也不會再融化的寒冰和冷漠,霎時間就劈碎了自己的心,感覺不到痛,只感覺到了比痛還要難忍上千萬倍的悔恨磋磨,還有什麼彷彿在瞬間死去了的崩裂聲,只有自己才聽得到。

    依稀想起自己曾帶她縱馬飛奔,偎在她的耳邊輕聲請求她永遠不要離開,永遠陪伴自己;也曾在跨出寢帳前拉著她的手,堅定而堅決的對她說這一次自己絕不會放手,只是,只是自己卻終是讓她就這麼消失在了眼前——

    「彭」的一聲巨響,天地在眼前旋轉,皇甫蘭熙一頭栽倒在了地上,摔的紫若發出了一聲哭喊:「不要,藍公子你幹什麼?!」

    一道藍影罩在了眼前,皇甫蘭熙看到了藍若賢那麼森冷而陌生的目光,帶著深深的鄙夷,「皇甫蘭熙,我曾經跟你說過如果你對她不好,我就會親手送走她,但不是讓你就這樣把她送出去換回你想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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