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木盒,元貞皇沉聲道:「你帶著兵符領人速速突出去,調防西城的虎賁軍前來救駕!」
「是!」上前一步,奉將軍正準備接過兵符卻見地上跪著的四皇子突然一個蹦子跳了起來,一把便搶過了兵符,而一柄鋒利的匕首已架在了元貞皇的脖子上。
「四皇兄!!」
「四王爺!」
一片驚呼聲中,就見剛剛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四王爺大喝一聲道:「別過來,誰過來本王就殺了他!」
「逆子,你想殺父弒君嗎?!」被親生兒子用刀抵住了咽喉,元貞皇氣的眼前一黑,忍不住又是一口黑血噴了出來,卻只能隨著他的牽制一步一步的向帳外退去。
「所有人都把刀放下!」嘶聲喊叫著,四皇子就像一隻陷入了瘋狂的野獸,帶著興奮的躁狂:「薩蘭,薩蘭——」
扯著脖子大聲呼喊著,卻不知道他到底想喊什麼,就在眾人既驚且疑的目光中,一個身穿白色長袍,肩上立著一隻白色大雕的蒙面男子像鬼魅一樣倏然出現在了眾人視線裡。
「本王已經做到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四皇子衝著白衣男子瘋狂的大吼著,不知是因為興奮還是緊張全身都在打哆嗦。
一陣陰冷的笑聲響起,帶來了一股刺骨陰森的寒意。笑聲中,所有侍衛都無奈的放下了手中兵器,越來越多的白衣人圍了過來,讓人有種喘不過氣來的壓抑恐懼之感。
緩緩上前兩步,白衣人一指元貞皇道:「寫詔書,禪位!」
「哈哈,咳咳……」傲然的大笑兩聲,元貞皇神色堅決、毫不退讓:「朕乃一國之君,又豈可因一己安危而將國家社稷交到一個不忠不孝、弒君殺父的畜生手中?!」
「什麼?!」憤怒的咆哮著,四皇子一刀紮在了元貞皇的手臂上,血登時湧了出來:「我是畜生,那你是什麼?!」
「四皇兄——」驚呼聲響起,卻是老六和老七滿面驚惶的怒喊著:「你瘋了嗎?你怎麼可以這樣對父皇?!」
「我為什麼不能這麼對他,為什麼不能?!」神經質的抽動著嘴角,四皇子用刀狠狠的頂著元貞皇的下頜道:「他有把我當過兒子看嗎?!有好處就想著那個野種和老五,在他眼裡我狗屁都不是!憑什麼?憑什麼?!」
「逆子!你結黨營私,收受賄銀,貪污福利善款,又好大喜功,貪圖虛名,朕是看在已故瑩嬪的份上才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寬恕忍讓,卻想不到終是養虎為患,以至於你今日居然想弒父篡位,謀害兄弟——」
「閉嘴、閉嘴!」又是一刀紮在了元貞皇的手臂上,四皇子瘋狂的大叫著:「什麼看在已故瑩嬪的份上,我娘當初是後宮嬪妃中出身最高的一個,可你偏偏就只喜歡靖端那個臭女人,結果如何?她給你戴了頂再好看不過的綠帽子,又留下了個不知道到底是誰生的野種,你卻把他立為太子,整天當寶一樣來供著,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了,怔怔的看著看似瘋狂的四皇子,卻不知道他說的到底是瘋話還是真話。
「逆子,逆子……」氣得渾身打顫,元貞皇不停的咳血,臉色越來越白。
「你以為皇祖母賜死了靖端,又處置了一干知情人就沒人知道這件事了嗎?」滿臉是淚,四皇子咬牙切齒的恨聲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我娘當初只不過是把所看到的情景都告訴給了皇祖母,又沒有說謊!那個女人自己也承認確實和侍衛有了姦情,那還不該死嗎?你不怪她,反而認為是我娘害死了她,害的我娘最後自盡而亡,最終連個妃都沒有封上,你對得起我娘嗎?我忍了這麼多年,我就是要為我娘討回個公道!我用不著你的詔書,殺了你,再殺了這些個整天想跟我搶皇位的皇兄皇弟們,我就是皇上了,誰還能拿我怎麼樣?!」
揚起了匕首,四皇子狠狠的一刀紮下,竟是直接要取元貞皇的性命。
「父皇——」
「皇上!」
提起手中的寶劍,皇甫蘭熙咬牙猛的撲了上去,而一旁遲遲不敢動手的奉將軍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一劍狠狠的向四皇子刺去,然而兩人的動作再快也快不過一支仿若流星般霎時劃過了夜色的長箭,「噗」的一聲,羽箭精準的射在了四皇子高高舉起的手臂上。
「啊!」一聲痛呼,四皇子持刀的手不由一抖,匕首無力的掉在了地上。奉將軍一劍遞出刺倒了四皇子,而皇甫蘭熙則趁勢一拉,將元貞皇拉到了身旁。
「呵呵,都住手吧!」冷冷的低笑聲中,無數拉弓的吱嘎聲響起,帳前廣場上霎時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息看向了圍堵在前方的白衣人,一支支長箭定定的指向了帳前眾人,就算從四皇子手中解救了元貞皇又怎樣,不足兩百名的侍衛和已經中了毒的眾人根本逃不過箭雨的射殺。
「皇甫蘭玦,你果然是個難纏的人物,中了本王的醉心魅居然還能支持這麼久!」充滿磁性的聲音靜靜響起,即使語氣平靜而舒緩,卻依然透著股肅殺的味道。
「大王子謬讚了,寡人也不過是勉力為之而已。」清朗的語聲響起,霎時驅散了空氣中的肅殺寒意。
手持長弓,皇甫蘭玦緩緩走到了帳前,優雅的唇依然噙著一絲淡淡的笑意,只是高貴的鳳目中卻凝聚了懾人的冷意,登時彈壓住了白衣眾人帶來的恐怖氣息,竟令眾人覺得局勢在一瞬間就發生了轉變。
鳳目輕輕掃過帳前,在那道清麗的身影上停留了一秒鐘,轉而釋然的轉開了眼,一抹欣慰的笑意完美了唇形的弧線,皇甫蘭玦望著立在最前方的白衣人道:「吐谷渾可汗知道你私自帶人潛入天元,試圖挑起兩國戰爭嗎?」
「哈哈哈……」倨傲的大笑聲響起,白衣人森冷語氣的像地獄冷風:「他就算知道也無能無力了,一個死人能管得了那麼多嗎?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