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點頭,皇甫蘭熙隨意的擺了擺手道:「去吧!」
「是!」再次恭敬的頷首,清兒翩然轉身離去了。
起身推開了窗,看著那道纖細的身影轉瞬便消失在了濃濃的夜色裡,皇甫蘭熙不由滿意的一笑,轉身卻發現暗香兀自一臉忿忿的立在了原地,完美的嬌顏上,是一抹未曾褪卻的氣惱暈紅。
「嗤——」一聲低低的輕笑響起,皇甫蘭熙緩緩上前傾身望著暗香道:「怎麼,還在生清兒的氣嗎?」
「那個丫頭,原本是讓她去看著王妃的,誰知才去了沒幾天便人離心離,說話都偏著王妃去了!」修長的秀眉緊緊攏起,暗香滿面不悅的道。
勾起了唇角冷冷一笑,皇甫蘭熙倏然抬手撫上了暗香絕世嬌美的容顏,低沉的語氣中卻含有一絲告誡的冷酷,幽幽的道:「你知道本王當初為什麼沒讓你去服侍王妃嗎?」
銳利的眸緊緊的盯著那雙明媚而燦亮的眸,皇甫蘭熙魅惑而低沉的冷聲道:「因為你太美、太艷,而女人對於比自己更美的女人總是充滿了戒心與防備的,所以本王沒有讓你去,也捨不得讓你去!更何況,你那顆充滿了嫉妒與哀怨的心,能為本王公正而清明的觀察王妃的一切嗎?」
嬌~軀倏然僵直,暗香不知所措的低喚了聲:「王爺~~!」
滿意的發現了那雙明媚的眸中有深深的惶恐與不安在閃現,皇甫蘭熙不由傲然一笑,猛的一使力將暗香拉入了懷中,輕輕的道:「不過,本王喜歡你的嫉妒!」
「王爺~~」輕柔的嬌喚再次響起,只是這次卻帶著無法掩飾的嬌羞與歡喜,暗香緊緊的靠在了皇甫蘭熙的懷中,心中是那麼驚喜而激動的幸福。
隆隆的低笑聲在胸膛中隱隱響起,皇甫蘭熙緩緩將唇印在了暗香光潔而飽滿的額頭上,低低的吩咐道:「離上朝還有些時間,去把窗關上!」
「是!」嬌羞的頷首,明媚的眸在霎時間化為了兩潭春水,暗香快步走去關上了窗,一回身卻發現皇甫蘭熙正邪肆而狂魅的笑望著自己,晦暗如海的眸中是毫不掩飾的渴望,一個男人對女人最直接、最原始的渴望。
忍不住嬌羞萬分的垂下了眸,掩去了眸中自得而欣喜的光芒,暗香緩緩的走來,靜靜的依入了皇甫蘭熙的懷中。
擁住了懷中的嬌~軀,皇甫蘭熙猛一翻身將暗香壓在了身~下,望著那張佈滿了嬌羞紅暈的動人容顏,腦海中卻不期然浮現出了一雙深邃而幽暗的霧眸,那麼沉,那麼靜,看不穿,望不透,冷冷的、默默的望著自己。
猛的閉上了眼,簡直有些惱怒的將唇印在了暗香的耳畔、鬢邊,耳旁傳來了她嬌媚而低婉的呢喃,卻彷彿又聽見了那一道輕柔而溫暖的女聲,在徐徐緩緩的說著:「王爺!您的身子還沒有大好,戴上這串佛珠再喝吧!」
「歐南歌!」似喜、似惱又似渴盼的低喚聲竟在不知不覺間衝口而出,卻讓身~下的女子狠狠的打了一個寒顫!
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暗香呆呆的望著尚無所覺的王爺,明媚而多情的眸中霎時湧起了層層疊疊的波光,憂傷而怨恨的波光,蕩漾著星星點點晶瑩的冷芒,像冰冷的心之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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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過來——」一聲驚呼,歐南歌猛的坐起了身,渾身大汗淋漓,而心臟也兀自怦怦跳個不停,緊張的轉頭四望,卻發現只不過又是一場真實而恐怖的噩夢而已!
「王妃!」伴隨著一道輕柔的呼喚,房門被輕輕推開了,清兒舉著一盞燭燈款款的走進了房中。
「清兒——」歎息著低喚了一聲,歐南歌緩緩坐起了身,擦了擦滿頭驚怖的汗水,幽幽的道了句:「對不起,又把你們吵醒了!」
抿嘴一笑,清兒快步走來將燭燈放在了一旁的小桌上,細心的拉起被子為歐南歌圍在了身上,輕聲安慰道:「天就快亮了,王妃還要不要再睡一會兒,清兒就在這裡守著你!」
微笑著搖了搖頭,歐南歌懶懶的倚在了床柱上,輕聲道:「等會不是還要進宮去嗎?那還睡什麼!」
「今日不用那麼早去的!」莞爾一笑,清兒一扭身坐在了床邊的竹凳上,溫婉的開口道:「太子殿下今日一早要先去祭拜祖先,然後等皇上退朝了以後才會去慈安宮給太后和皇上奉茶,所以咱們只要趕在巳時退朝前進宮去便得了!」
釋然的長舒了一口氣,歐南歌不禁欣然一笑道:「這還差不多,要總像昨天那樣『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我可受不了!」
「撲哧!」忍不住噴笑出聲,清兒剛想說話卻聽見院門被輕輕的叩響了兩下。
詫異的與清兒對望了一眼,歐南歌狐疑的開口道:「這麼早,誰會跑到這裡來?」
不解的搖了搖頭,清兒凝神細聽,卻聽見雪梅清脆的聲音在院中充滿驚奇的響起:「王爺,您怎麼來了?」
猛的掀開了被子,歐南歌一把撈起床頭的衣衫披在了身上,剛剛站起了身,就看見皇甫蘭熙如入無人之境一般,昂首闊步的走進了房中。
深邃的眸中驀地掠過一絲不悅之色,歐南歌冷冷的挺直了脊樑,默默的看著皇甫蘭熙,卻見他端著一張傲然跋扈的臉,悠然自若的走到了自己跟前,微微一笑道:「這麼早便起來了,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白癡!」在心裡暗罵了一聲,一個碩~大的白眼飛了過去,歐南歌冷冷的道:「本來沒打算起這麼早的,結果你跑來了!」
「嗤嗤——」心情甚好的一笑,皇甫蘭熙毫不在意的道:「本王卯時三刻要先去上朝,今日便不和你一起走了,等退朝後再去慈安宮找你,咱們一起回來!」
幽暗的霧眸淡漠的望著笑的一臉自大臭屁的皇甫蘭熙,歐南歌無奈而好笑的隨口敷衍道:「隨你!」
有些不爽的皺了皺眉,皇甫蘭熙驀地一伸手撫在了歐南歌的耳旁,感受著她柔嫩而細膩的肌膚為自己帶來的寧謐溫暖,不由欣然一笑,柔聲道:「那你再睡一會兒吧!本王先走了。」
「等一下!」彎起唇角譏諷的一笑,歐南歌伸手自皇甫蘭熙的袖口邊擇下了一根長髮,神情淡淡的一側首避開了他的大手,轉頭向立在一旁的清兒吩咐道:「去打盆水來!」
「是!」杏眼中驀地泛起一道氣惱的波光,清兒快步走去打了一盆溫水過來。
不理會滿面詫異的皇甫蘭熙,歐南歌一臉閒適的坐在了床邊,仿若遇見了什麼開心的事一般,笑的欣然而愉悅,輕聲道:「去給你家王爺擦擦吧!」
「是!」再次恭敬的應道,只是語氣中已帶出了一絲難掩的氣惱。
冷著臉取來了一塊嶄新的面巾,在盆中浸浸濕,又彷彿洩憤似的拚命擰了兩把,清兒忍著氣畢恭畢敬的走到了皇甫蘭熙身邊,恭聲道:「王爺,請您坐下來,讓奴婢把您脖子上的胭脂印兒擦掉!」
聞言,皇甫蘭熙不由微微一怔,隨即一絲尷尬之色倏地浮現在了俊朗白~皙的面孔上。忍不住輕咳了一聲,皇甫蘭熙緩緩的坐了下來,任清兒手腳輕柔而利落的擦去了脖子上的一抹胭脂紅。
「王爺!」耳邊倏然響起了歐南歌細細柔柔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氣惱與哀怨,反而只有淡淡的好笑與輕嘲,「以後上朝前就不要過宜蘭苑來了,省的趕時間倒在殿前失了儀。宮中我已去過了一次,所以請王爺不必擔心,回府的路我還是認得的!時候也不早了,清兒,送王爺出門!」
猛的站起了身,狠狠的盯著笑的一臉悠然適意的歐南歌,皇甫蘭熙只覺得一口悶氣堵在了心裡卻不知從何而發,更不知該向誰而發。憋了半晌,只得悻悻的冷哼一聲,斷然轉身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門去。
直到走出了院門,方才聽見遠遠的,一聲輕輕的低婉笑聲響起,似乎正是歐南歌發出的,那麼輕快而暢懷。傳入了自己的耳中,卻登時引起了一陣狼狽不堪的氣惱與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