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絕的目光依舊停留在春姑娘的身上。春姑娘一點點的平靜下來,既沒有阻止華瓷也沒有解釋風絕的身份,她依然緊緊地抓著他,「風老闆,我知道是你找人這麼做的。但是,你知道嗎,我不恨你,因為你沒有讓那群畜生真的糟蹋了我。我只是很難過。風老闆,你為什麼總是要逼我?」
風絕拍著春姑娘背的手頓了頓,湊到她的耳邊輕輕呵氣,「是我把你救回來的。你的命只能屬於我。這是你欠我的。」
春姑娘的牙齒咬住嘴唇不知道該說什麼。
風絕說的對,當初是他把她帶回藥王山,也是他把她救活給了她第二次的生命。雖然春姑娘醒來以後忘記了過去的事情,可是,風絕對她的恩情,就算他不說,她也是不會忘記的。她有想過還他一命,但是,他不會給她機會,她也沒有那個機會。
春姑娘貪生怕死,風絕對她的好,她忘不了。但是,她卻一直都怕他。她不是傻子,所有她追過的男人最後不是失蹤就是死了,她不是沒有懷疑過的。風絕是天生的儈子手。他不覺得一個人活著是有什麼特殊的意義的,所以,他總是能夠輕易的終結一個人的性命而從來不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了。
可是春姑娘不是這樣的人,所以,她怕他。而與其說春姑娘不想和他一起回去是因為阿呸死了她怕觸景傷情,不如說青墨南的事情不過給了她一個借口逃開他而已。
人啊,始終都是自私的。
「跟我回藥王山哪?」風絕再度問她。
春姑娘一如既往地搖頭。
風絕忽然「哈哈哈哈」地大笑起來。不再言語。他狠狠的推開春姑娘,握住自己的劍一步一步向金聚財。
金聚財一看到他,立馬就尖叫起來,「玉臨!你居然還敢出現!」金聚財咬牙切齒的說,似是有極大的仇恨,讓原本還在惆悵的春姑娘都不禁抬起頭來看著兩人。
「玉臨?」風老闆難道還有別的名字?春姑娘心想。
風絕不和他們廢話,刷刷刷地揮舞著手中的劍,像是要靠這劍尖來宣洩出自己的鬱悶一般,招招狠厲,招招毒辣。
風絕的武功一向深不可測,要在平時就是來一堆華瓷金聚財阿貌阿鉤都不會擔心。可是,風絕自從接受治療後,內力大大受損,本來這次接春姑娘就是冒著極大的危險來的,現在又要和他們開打,阿貌擔憂的站到風絕身邊,原本對付華瓷的人就少了一個。
阿鉤負責對付金聚財,但顯然他並不是金聚財的對手,阿鉤被金聚財的黃金算盤珠打碎骨節,風絕和阿貌同時出手,將金聚財圍了起來。
華瓷逮到機會,從側面閃進了巷子深處。
「快走。」華瓷靠過來的,一把拉起春姑娘就要帶她走。
可就在這時,風絕的劍急轉方向朝著華瓷而來。被風絕一劍刺傷,不死也殘廢了。春姑娘大驚,不假思索的站到了華瓷的前面。風絕一看是她,強行收了劍,卻被華瓷看中空門一掌拍到了他的胸口。
風絕撞到了旁邊的牆上,血氣翻湧卻強忍著沒有吐出來。
阿貌急忙衝過來扶起他,風絕的雙眼死死地盯住春天,眼裡是難以置信的絕望。
她竟然為了華瓷連命都不要了!她真就那麼肯定他不敢殺了她嗎?
她把他風絕當做了什麼!
阿貌阿鉤本就無心戀戰,現在看到風絕受傷,也不管他樂不樂意,點了他的穴道,背起他就迅速消失在了眾人的面前。
金聚財想要去追,春姑娘一把拉住他阻止了。
春姑娘的眼睛裡閃爍著難以捉摸的流光,「財迷兄,請你看在西浮送過我鐲子的份上,放過我風老闆吧。」
「你說剛才那個人是風絕?」華瓷從裡面走出來,驚訝地問。剛才風絕的臉上蒙著一塊黑布,他竟然沒能認出他來,真是太失敗了。
「你和他是什麼關係?」金聚財眉頭微皺,冷冷淡淡地問。
春姑娘看著風絕離開的方向,幾不可聞的一聲歎息,看來這一次,風老闆是很難會原諒她了。
春姑娘扭頭看著金聚財惆悵的說,「他是我的家人啊。」
金聚財古怪地看著春姑娘,總覺得她有什麼事情隱瞞了自己。反正經過這麼一拖,他也可能追上風絕了。於是冷哼了一聲,拂袖離開。
華瓷在春姑娘和金聚財之間,來回的打量,一臉奸詐的笑了。
大晚上的,經過這麼一齣戲,很多人都是一夜無眠。
好在春姑娘的性格屬於睡一覺什麼都不在乎的那種。於是,第二天當金聚財來找華瓷的時候,她涎著臉皮又湊過去了,「財迷兄,我有個疑問,強烈需要解答。」
金聚財手裡的黃金算盤此時又換了一個新的,金聚財抬起頭,手卻沒閒著,繼續撥弄著算盤,「你問吧。」
「你昨晚叫風老闆什麼來著?」
「玉臨。」
阿飛跟遊魂似的突然冒了出來,大聲嚷嚷道,「你是說,藥王山的山大王就是當年轟動江湖的天下第一劍,玉水劍傳人—玉臨?哦賣噶的,哦買佛祖!我居然沒見到,我居然沒見到!傳奇啊,那麼大一傳奇人物,我愣是錯過了,悔啊……」阿飛說著就開始捶胸頓足。
春姑娘瞪了他一眼,接話道:「哇,他的名頭好長。」
阿飛很是遺憾的在春姑娘旁邊坐下,「你不知道,他曾經是江湖第一美男。可惜啊可惜,聽說後來毀容了。」
怪不得。
春姑娘繼續追問金聚財,「你為什麼會那麼恨他呢?感覺你和我老闆又深仇大恨啊。」
「他把西浮擄走了。」金聚財忽地一拍桌子,「要不是因為他,我也不會連西浮最後一面也沒能見上。要不是因為他,西浮就不會中毒也就不會死。都是這個該死的。居然讓他跑了。氣死老子了。」
「……」
春姑娘還是第一次聽到,原來風絕也與西浮有過這樣一段過去。
怪不得那個鐲子最後會送給她了。原來西浮到臨死,一直都是在風老闆身邊的。
原來風老大也是一個情種啊。怪不得他要去殺青墨南呢。又是為搶女人。這個叫西浮的還真是一個禍害啊。
「你怎麼會認識他的?」金聚財問。
「我是藥王山的人嘛。」
金聚財眼皮一跳,生氣的時候就開始暴粗口了,「這不用你強調,老子知道。你只需要回答我,你在藥王山的時候,有沒有聽他說過什麼關於西浮的事情?」
「沒有啊,我也是現在才知道的。他從來都不和我說他的事情呢。」
「你在藥王山多久了?」
「查戶口呢。」春姑娘不太滿意金聚財現在這樣逼問方式,風絕畢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當年要是沒有風絕或許現在世上就不會有春天這個人了,所以感覺到金聚財對風絕不懷好意,春姑娘的語氣也不咋好起來。
「你到底在那呆多久了?」
「從小到大。」春姑娘悶悶地說完。明明是她來問問題的,怎麼又成了別人問她。
春姑娘今天和某財迷不對盤,隨便編了個借口就溜了。
當華瓷和屋裡的兩人聚頭的時候,金聚財毫不客氣地說道:「華王爺,金某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不過,你也不用回答我,老子現在想講,你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春天的底細決對沒有那麼簡單。你的天下大計,我勸你還是算好了,任何一個紕漏出現,你都將會功虧一簣。不要忘記了,青墨南背後的力量。」
華瓷悚然一驚。金聚財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是內部出了奸細,有人走漏了消息了嗎?
阿飛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哼著小曲,華瓷的臉上很快就恢復了平日裡的笑顏,在金聚財對面坐下,「多謝金兄提醒,咱們今天聚頭的目的還是那一個,我們來討論下具體的細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