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錢雨笛就此噤聲,蘇兜兜便也作罷,不料對方不依不饒,似乎想和她就這個問題爭個高低。
真好笑,她剛剛是下了個套,沒想到錢雨笛就掉進去了,既然如此,也休怪她不留情面。
「這位大姐果然是沒理解『女子無才就是德』這句話的意思。所謂的『無才』,是要你恪守婦道,三從四德,和『不學無術』沒多大關係哦。」蘇兜兜惋惜地看著她,歎道:「可惜啊可惜…」
錢雨笛又羞又惱,沒有多想,就將話接了下來:「可惜什麼?」
「可惜這位大姐長著張如花似玉的臉,卻連最簡單的道理不明白。」
蘇兜兜的聲音又亮又脆,還帶著些童音,配上她那副甜美的笑容,在錢雨笛看來,簡直就是個長著天使面孔的魔鬼。
「你…」錢雨笛一時氣結,竟說不出話來。
吳蓮嫵見一起的姐妹落了下風,而此事又是自己先挑起的,忙替錢雨笛說話道:「這位妹妹言重了,笛兒是侍郎之女,從小熟讀女則女誡,她怎會不知這句話的意思。反而是妹妹你…」
她頓了一下,刻意將語氣加重,責怪之意溢於言表:「是你先說的笛兒淺薄,不懂得『女子無才便是德』這幾個字的道理。」
哼,一丘之貉,明明是那個錢雨笛先出口傷人,她蘇兜兜只是設了個套而已,沒想到她們竟然把過錯全推到她頭上來了。
「我只是說有人而已,我又沒說她。而且我只是估計那個人沒讀過這七個字,也沒說是她不懂啊,是她自己接了話的。兩位大姐,拜託你們聽話聽仔細點行不行?」
蘇兜兜一副她沒錯的樣子,而且她的話音裡都帶著諷刺,她將吳蓮嫵和錢雨笛稱之為大姐,聽上去就像是市集上賣菜的大齡女子一般。實際上吳蓮嫵和錢雨笛也不過才十六七歲,比蘇兜兜大不了多少,這一聲聲的『大姐』,讓她們的臉上青一塊白一塊。
「強詞奪理。」賀子琴也忍不住幫姐妹們說話了:「我們都明白,你說的那個『有人』就是指笛兒。你張口就說她淺薄,豈不知,說別人淺薄者,大多也是膚淺的。」
「我就是說了淺薄又如何?我還是留了九分情面的。」蘇兜兜被賀子琴說成是膚淺,卻並不惱怒,反而笑得更甜:「古人說的話自是沒錯的,女子無才便是德,反過來說,不就是女子有才便無德嗎?難怪有人會出口傷人,張口就是『草包』二字,原來是個有才無德的!」
墨國三姝被她的一句『女子有才便無德』氣得怒火中燒,本要開口駁斥,不料蘇兜兜接著又說開了:「操琴弄舞,本是教坊女子為娛樂眾人而學。其他女子,若學了只為自娛自樂,倒也是件樂事,若學了是為了在人前賣弄,娛樂大眾,與教坊伶人又有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