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了,你們都回去吧。」
池一峰轉側身體,繼續悠哉悠哉地喝酒。
紀蔫和韓紫煙對望一眼,都回身離開,行了數步,紀蔫忽然停住腳步,忽然轉頭道:「池師叔,我聽一些師兄弟在議論,李辰師弟真的是被門主跟摩訶神殿勾結逼走的,李師弟從前說的話沒有假,池師叔,這些事情,都是真的嗎?」
池一峰神色一正,道:「你們不要多問,回去好好修煉。」
韓紫煙心情不覺也激盪起來,如果是真的,那麼,門主做了錯事卻不肯承擔,如此何以為一門之主,更重要的是,如果李辰沒有那些遭遇,一直留在玄幽門的話,那他就一直是自己的師弟,一直可以跟他在一起,以自己父親與賈幽及李業冬的關係,說不定日後便能跟李辰成親,但是,這一切,都已經成了虛幻,成了妄想,又能怪誰?
所有跟李辰在一起的日子,每天睡覺合上眼前,都是歷歷在目,彷彿就在昨天一般,
心中一酸,眼眶也不由得紅了起來。
韓紫煙外表看似堅強不屈,但是她的內心,卻是那麼的脆弱。
「池師叔,是真的嗎?」韓紫煙微微顫抖的聲音問道。
池一峰暗自一歎,道:「事情也過去這麼久了,再提起來,又有何意義。」
「那麼,那麼、、、是真的了、、、」韓紫煙道。
池一峰聽出她心碎一般的聲音,忍不住就坐了起來,道:「紫煙,我知道你喜歡啊辰,但是,你這樣下去,也是沒有結果的,何不好好修煉,步入仙級境界,再從仙級境界提升到神級的境界,此等樂趣,比什麼也要快活啊。」
這句話,是池一峰的心裡話,當年他與邵正南、張綽君三人同為師兄妹,而他與邵正南同時喜歡師妹張綽君,張綽君也喜歡他們二人,一時無法下定決心,於是二人明爭暗鬥,池一身也深受煎熬,最後受竺游占化,專心修煉道法,明悟天地,心情舒暢,樂也融融。
韓紫煙搖頭道:「池師叔,你是不明白的,你不明白我的心情,我恨門主,我恨玄幽門,我恨李大哥、、、」一面說,滾動在眼眶裡面的淚水忍不住滴了下來,自幼喪母的她,父親韓聰到處奔波,無暇照顧,不得不把她送到玄幽門,小時候的快樂的忘記,可謂寥寥無幾,零碎得紫煙自己也幾乎回憶不起,進了玄幽門後,也只是一心修煉,她的內心,可謂是一直封閉著的,後來遇上李辰,開始的時候只覺得『木頭』有趣,但當李辰送給她靈獸內丹的時候,她的心,卻不知不覺地趟開了,從那一刻開始,她感受到從所未有的快樂,從所未有的充滿陽光的日子。
在冰冷的回憶裡面,李辰給了她暖溫,給了她動人的微笑,給了她可以依靠的希望,但是這一切,都在李辰消失在黑風涯、掉落深淵的時候被奪走了。
紀蔫見韓紫煙忽然這樣,心裡面就急了,扶著她道:「紫煙,你怎麼了?」
池一峰平靜地看著韓紫煙,道:「紫煙,在玄幽門之中,還有許多關心你師兄、、、」
「我都不要!」韓紫煙激動之際,忍不住大聲呼喊。
紀蔫也是驚呆了,一向溫柔的紫煙,突然發這麼大的脾氣,出乎她的意料,喃喃道:「紫煙,你是怎麼了、、、」
韓紫煙說著,轉身衝出青竹湖,離開玄幽谷。
池一峰道:「紀蔫,跟上去,不要讓紫煙做傻事了。」
「、、、是,池師叔。」紀蔫愕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急追向韓紫煙。
韓紫煙精神恍惚,離開玄幽谷之後,在一處溪流旁邊的大石坐下,定定地看著汩汩往下的流水。
此時,紀蔫也追到,遠遠見她坐著不動,便慢慢走近,輕道:「紫煙,你不要這樣,我也會擔心的。」
韓紫煙喉嚨哽噎,沒有出聲。
二人靜靜地坐在溪水旁,紀蔫看著她,也只能默然陪著,因為她知道,說些安慰的話,已經起不了什麼作用了。
韓紫煙呆了許久,見溪水映著自己的臉龐,不由得出了神,鬢角觸目驚心地都是些白髮,忍不住苦笑起來,自語道:「為什麼,為什麼、、、」
「紫煙!」
突然,遠處傳來數聲呼叫,正是陶莫道的聲音,良久,還聽得朱稹和穆彤萱等同門的聲音,不禁嗖地站起來,輕道:「紀蔫,我只想一個人靜靜。」
身影一晃,遠遠地離開。
紀蔫心中無奈,陶莫道和朱稹等人的身法極快,一會就來到了這裡,見只有紀蔫一個人,都不由得問:「紫煙呢?」
紀蔫搖了搖頭:「你們還是回去吧,讓一個人靜靜。」
陶莫道一怔,關切地問:「紫煙到底怎麼了?」
紀蔫與紫紫煙情同姐妹,此時見她這般,心中也是煩燥,道:「你們不要問了,好不好。」
「但是、、、」陶莫道還要再說,忽被朱稹拉著。
朱稹道:「讓紀師妹去陪著她,應該不會有事的了,我們就先回去吧。」
陶莫道心中擔憂,良久才道:「那好吧,紀師妹,要是有什麼情況,要馬上通知我啊。」
「知道了。」紀蔫說著,閃身追向韓紫煙消失的方向。
朱稹拍了拍陶莫道的臂頭,道:「紫煙會沒事的。」口中這樣說,但是心裡面,也是擔心著她。
離玄幽門半里外的山林裡面,一批人馬悄然靠近。
「陳護教,穿過一遍樹林,就到玄幽谷的了。」
「嗯,趕快走,只等殿中的弓弩手準備好,我們就在四面放起大火,將玄幽門的弟子殺個片甲不留,拔掉乾元道宗的一個據點。」陳護教道。
「嘿嘿,玄幽門背叛我們摩訶神殿,讓他們嘗一嘗苦頭,也是應該的。」一把陰惻惻的聲音道。
「咦,前面有動靜!」
「伏下!」陳護教低沉著聲音道。
定神看去,只見一名身穿紫衣的美貌少女正向這邊走來。
「護教,是玄幽門的服飾。」
「哼,先不要動,準備好暗器,等她靠近的時候,一招擊斃!」陳護教道。
韓紫煙神不守舍,毫無目的地向前走,也不知道走向什麼地方,衣服被山中的荊棘劃破,皮膚作痛也全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