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的故事 婚後劫難 甦醒
    甦醒

    曉雪在昏迷中,又回到了初中的學校,和雷平坐在同一張桌子上,聽英語老師講課。

    曉雪的桌子左上角,還放著一個小嬰兒,小小的,用紅布單包著,雷平邊聽課邊用奶瓶餵著奶,同學們都好奇的不時回頭看。曉雪不好意思地小聲告訴雷平:好好吸聽課吧,別管他了,他又不是你的骨肉,幹嘛要對他這麼好?雷平笑著說:只要是你生的,不管他是誰的,我都喜歡。曉雪聽了雷平的話,心裡暖融融地,幸福地聽著課……

    曉雪又夢見自己又好像在一個雪地裡,書包墊在屁股下面滑著雪,曉雪雙手抓著書包帶,高興地咯咯笑著,雷平彎著腰使勁拉著書包帶在雪地上快速地跑著,空曠的雪地裡,艷紅與彭英洲,還有好多同學追趕在曉雪的身後,也喊著曉雪,曉雪……。雪曉開心地笑著,回頭看著他們。曉雪又好像看見母親向自己招著手,哭喊著什麼,好像給自己說:你不能這樣走了呀,我也是愛你的呀,你這一走,我不是白養育了你嗎?曉雪沒有理母親,還笑著坐在書包上,雷平拉著向遠處滑去,小校的老師與雷平的母親手拉著手,向曉雪奔跑著,也揮著手,在烈風中哭著喊曉雪,曉雪……,我的孩子,你為什麼要這樣呀?為什麼呀?雷平跑地很快,飛一樣的跑到山邊上,山谷中迴盪曉雪……曉雪……,曉雪身子一顫抖,失去了平衡,從書包上滑了下來,掉向山谷,雷平站在山谷上面,撕心裂肺地哭喊曉雪……曉雪……,山谷裡又一陣迴盪曉雪……曉雪……。曉雪慢慢地沉下了山谷,山谷下面是洶湧澎湃的江水,曉雪嚇的哭著喊:雷平,救救我。

    「醒了,醒了,快叫綿子來。」

    曉雪驚魂未定地睜開眼,慢慢扭頭看著屋子,屋子的牆刷的很白,床邊站了好幾個穿白長掛的人,還有幾個護士拿著針管給曉雪的左胳膊上推著藥,右胳膊上還紮著液體。鼻子裡插著氧氣管,嘴裡還插著一個指頭粗的管子,像蛇一樣,隨著那台機器的顫動聲,在曉雪嘴裡動來動去,曉雪噁心,哇一聲吐了起來,一位大夫拿著聽診器在曉雪胸前聽著說:「把洗胃管先拔出來,讓她自己多喝些水,應該是沒有危險了,估計這個胎兒是保不住了,唉,年輕人呀,都太傻了,有什麼想不開的,非要這樣。」

    「不行,說什麼?你都要給我把這個孩子保住,我還等著抱孫子哩。」

    曉雪長長出了口氣,想著剛才的夢,又想著自己是怎麼躺在醫院裡的。

    「雪,你怎麼這樣傻呀,你不是要吃杏子的嗎?你為什麼要喝那個藥,那可是劇毒,懂嗎,這多虧醫療先進,把你搶救了三天三夜,總算你醒來了,如果你醒不過來,我也活不了。」小田跪在床前,腸子好像都要悔斷了說。

    「三天,我在這睡了三天?」曉雪虛弱地問。

    「這真是個奇跡,上次來了一個,說起來是發現的晚,送來不到一個小時就走了。」大夫又給曉雪號脈說:「有脈搏了,問題不大了,你們兩個還是留意她,注意觀察她的脈搏,我去休息一會兒,把我累的夠嗆。我也去喝口水,家屬來,去把手續辦一下。」

    「你看著雪,我去吧。」小田的大嫂子說。

    「你哪來的農藥,閒的沒事幹了喝它幹什麼?」小田的二嫂子笑著道。

    曉雪抬頭看了一下屋子,看老婆婆也站在曉雪的頭頂,曉雪的淚水又如斷了錢的珠子滾了下來。心裡的千言萬語又不知從何說起,又不知給誰去說,床前站的除了大夫和護士外都是田家的人,曉雪實話實說,他們會相信嗎?曉雪痛苦地抽泣起來。

    「你們家屬都出去,喊了半天了,你們就是不聽,病人剛醒來,心率還不齊,不能激動,為什麼喝藥,你們應該問你們家的人才對,人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這樣做的。出去,快出去,一個都別留在這裡。你還想不想要孫子?」

    「想呀。」婆婆顫抖著聲說。

    「想,就快出去,快回家去,好好教育教育你兒子。」護士說著扶起老婆婆向外走。

    那位年輕的醫生一直站在曉雪跟前,不停的號脈,邊號脈邊看著表,眉頭皺的緊緊的。

    「你喝水不。」一位小護士輕輕地彎身問曉雪。

    「你認識我。」曉雪看著護士漂亮的臉問。

    「認識呀,你來我們醫院三天,我們都認識你,還知道你娘家不在這裡。」小護士眨著眼睛,沒有讓眼淚流下來。

    「離開,別說那麼多,心率不齊。」大夫說。

    「我們這位帥哥在你這守了三天了。」另外一個護士說。

    「謝謝,你們能不能替我給我們娘家寫封信。」曉雪微弱地說。

    「那還是等你好了,你去寫吧。」大夫說。

    「我好不了了。」

    「能好的,這三天都挺過來了,你一定能好的,好人有好報。」小護士說。

    「你醒來的時候喊雷平是誰呀?」

    「呀,我喊了嗎?」

    「喊了,你喊雷平救我。」

    「噢,那是我初中同學。」曉雪說著咳了起來。胸腔一陣巨痛,曉雪一偏頭,吐了一口,吐出來的全是血。

    小田辦完手續於進來了說:「大夫,這怎麼吐的是血呀?」

    「是不是插洗胃管時,沒有操作好,把食道給鬧破了,還是內出血?」大夫說著彎下腰看了看說:「這血是鮮紅的,是內出血,小李,你去把黃大夫請來,讓看看。」

    大夫長歎了口氣說:「你覺得哪裡不舒服?」

    「我覺得我身子是麻的,感覺不到哪裡痛。」

    黃大夫來了,看了一會兒說:「這不是外出血,是內出血,如果再吐,就準備手術,說不定是肝脾破裂。你靜靜躺著別動,要是肝脾了,內出血,那就麻煩了。你來。」說著叫小田出去了。

    屋子一陣寧靜,曉雪閉上眼睛,慢慢地呼吸著想,肝脾破裂大出血才好,讓我快快走吧,我活到這個世界上,與這樣的人活著也是一種折磨,早死早清靜,他聽我喊雷平的名字,回到家裡,我就是有十個嘴也給他說不清楚。我都這樣了,怎麼會夢見雷平哩,難道我的不幸,雷平與母親,還有我母親,我的小學老師都有預感,真的在喊我,把我從昏迷中喊醒,為什麼要喊醒我,你們光知道救我的命,卻不知道把我救活,我還要受多少罪。這個沒有人性的傢伙,經過這次事,不知他又要怎麼折磨我。我昏迷三天了,離我家遠,沒有人會去打招呼,可是總會有個人去給二叔說一聲的吧。曉雪躺下想著,淚水又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年輕的大夫又給曉雪號脈,又用聽診器聽了一會兒說:「你現在要想開,別胡思亂思,有什麼事,你也可以給我說說,我可以為你做主。」

    「你做主,你能做主嗎?」兩個護士笑著說。

    「現在是法治社會,我做不了主,可以找法律呀。」

    「算了吧,他姑夫是咱們周嶺市的市長,我也沒有必要麻煩你。」

    「市長又能怎麼樣,市長犯法,一樣受法律制裁。」大夫說。

    「這怎麼辦?你躺著吧,我去鬧錢,劉哥給的那些錢,讓你三天全給糟蹋光了。」小田慌裡慌張地進來說著,亂摸他口袋。

    曉雪一聽小田劉哥,身子一縮,又咳了起來,一股鮮血從鼻子和嘴裡噴了出來,護士急忙扶了下曉雪的頭說:「你出去吧,別在這說了,沒有錢,是你的事,她不能激動。」

    小田罵罵咧咧的走了。

    曉雪閉上眼睛,痛苦地掙扎著。感覺體裡的每一個骨頭都在破裂,出氣都感覺身子痛,剛才還是麻的,現在怎麼又變面痛的了呢?

    黃大夫又被護士叫來了,黃大夫翻的看了下曉雪的眼睛說:「你現在要想開一點,別想太多,你不能激動,知道嗎?我們辛辛苦苦把你搶救過來,你再想不開,那我們不是白努力了嗎?」

    「她那老公剛才還在這亂罵。」小護士說。

    「再罵,踢出去,讓他把錢拿來,不要讓進病房,一看那個樣子,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黃大夫號了一會脈說,「現在心率好多了,心放平靜,說不定熬到明天就好了,你給加支杜冷丁,讓病人稍睡一會,心情平靜,不咳,或許就不吐了。」

    護士麻利地打了支藥,加在輸液管上的小瓶子裡,曉雪不一會兒,便又迷迷糊湖地睡著了。

    因曉雪醒來後,一直無法平靜,護士便擋住,不讓所有的人進病房。後來在先後回家了。小田回到村子裡去借錢,關係不好的,都不願把錢借小田,小田沒有辦法以,又坐車跑到春田市。向劉哥又借了五千元。趕到醫院,護士也勸著別進病房,好讓曉雪慢慢冷靜下來,能吃一點東西。

    可是曉雪一直睡的沒有醒來。兩個護士於那位年輕的大夫一直守在曉雪床邊,注意觀察著曉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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