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的故事 婚後劫難 劉哥來了
    小田在屋子說鬧夠了,山桃與兩位嫂子把飯也做好了。小田跑進新房叫曉雪吃飯,一進屋子,看見曉雪不在,嚇了一跳,邊走邊喊:「曉雪,雪,你在哪兒,吃飯了。」小田跑到大門外,也不見曉雪,又跑回屋子,還是不見曉雪,接著又跑到大門外說:「噯,這個死丫頭,跑那去了。」曉雪聽著小田在喊,故意坐在南牆角下折大石塊上,聽著小田急促的腳步聲。小田跑進了廁所,曉雪看著偷笑著,小田從廁所一轉身出來,看見曉雪坐在牆角下一塊石上曬太陽。笑著說:「哎呀,放著熱炕你不睡,坐在這幹什麼,臭哄哄的。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跑到哪裡去了。」

    「坐在這裡挺好,我看幾隻雞尋食吃。」曉雪站起來說,頭又是一陣暈。

    「你有病呀,沒有見過雞吃食?」

    「見過,但沒有見過你家的雞吃食。」

    「真是個傻子。」小田說著在曉雪頭上輕輕拍了一把。曉雪不舒服地皺了皺,覺得小田不但是話多,手也長,動不動就動手。

    曉雪跟隨小田進了屋子,屋子已擺上了兩桌,已經開吃了。曉雪環視了一下屋子,炕上坐了幾位年長的姑姑與公婆,地上的桌子坐著山桃也幾位同輩子的。吃的都是昨天席上剩下的飯菜,只是熱了一下,曉雪只是拿了不知是誰分的半塊饃饃,慢慢地吃著,沒有動筷子夾菜,饃饃嚼在嘴裡,口很苦,嚥不下去。一桌子人都在搶吃著桌子上的菜,曉雪看著覺得那些人吃飯的樣子都很可笑,一點素質都沒有。曉雪強行嚼了半個饃饃,看他們都吃飽了,他們動身了,曉雪也才動身起來,本想幫著要洗碗,山桃與山杏擋著不讓曉雪洗。曉雪順手拿了把笤帚,彎腰把地上的雜物掃一掃,小田拉著曉雪說:「這幾天不讓你幹活,等你和我蜜月度完了,有你幹的,你別著急。」曉雪洗了洗手,眼睛困的有點睜不開,強打精神陪幾位姑姑坐了一會。因早上那個白床單的事,曉雪一直也不好意思抬頭看幾位姑姑。她們說笑了一會,動身要走,曉雪跟著身後,送出大門。寒暄了幾句都走了,剩下山桃一家人了,幫著老大,老二與老四拆棚。曉雪在院子站了一會兒,想幫忙,他們都擋著不讓干,曉雪回到自己的屋子,摸了摸炕,炕已經被山杏早上起來燒的很熱。

    曉雪倒了杯水,坐在椅子上喝了兩口,口太苦了,覺得水更苦。曉雪坐在椅子上有點迷糊了。小田看曉雪困了說:「上去睡吧,那幾個表弟走了,再也沒有人來鬧了,村上的幾個堂弟,今天都上城幹活去了,看晚上回來再來鬧,你去睡一睡吧,看你那個臉色,那像個新媳婦子的臉色。」

    曉雪沒有吭聲,脫鞋上了炕,剛躺下,小田也上來也要躺下睡覺。曉雪說:「你去,去躺在爹那個屋子裡去,你躺在這,我肯定睡不著,我實在是太睏了,有十幾個晚上都沒有好好睡覺了。我這幾天,老是頭暈,眼前發黑。」

    「怎麼十幾天沒有睡著呀,是不是想我,想的睡不著呀?」小田雙手撐在炕上,看著曉雪說。

    「嗯,是的。」曉雪違心地說。

    小田笑的像吃了蜜一樣,低下頭在曉雪臉上親了一口說:「我現在想,怎麼辦?」

    曉雪厭惡地皺著眉說:「求你了,別這樣,我實在是太累了,讓我睡一會好不好。」

    「好,好,你睡吧,我睡爹那個屋子去,我走時,把門給你鎖上,不要讓人打擾,你好好睡吧。」說著又在曉雪臉上親了一口,笑著關上門走了。曉雪用手擦著被小田,親過的臉,沒有一絲幸福感。嚥了一下口水,閉上眼聽著院子裡吵吵鬧鬧,拆大的棚聲音。迷迷糊湖睡著了,剛睡著,便聽到幾個孩子在笨手笨腳的開門聲,小田看見說:「別開門進去。」

    「我們進去向嬸子要幾個糖。」幾個孩子奶聲奶氣地說。

    「你新嬸子病了,在睡覺哩。」

    「你真是個臭烏鴉嘴,新進門的媳婦,怎麼會有病。」婆婆在院子裡罵小田。

    「你是看不見,那臉像個鬼臉一樣,不是病了,是咱了?」小田大嗓子喊著說。

    「去你媽的,說什麼,都沒有個正經的,是累了,不是病了。」婆婆說著,摸到曉雪門口說:「去,到那個屋子找你媽去,別進去,讓你嬸子睡睡。」

    幾個孩子亂七八糟跑步聲遠去了。曉雪婆婆給曉雪鎖著門。曉雪本來想起來,開門,又聽見婆婆拄著枴杖走了,曉雪長出了口氣,心裡暖融融的,覺得婆婆與雷平的母親一樣,也很愛自己。曉雪想:我以後一定要好好對待婆婆,等自己好了,用自己的錢給婆婆扯上幾塊料子,給做幾件新衣服。再給婆婆縫一個褥子,婆婆身體不好,炕上鋪的太薄了。曉雪想著,想著睡著了。

    一覺醒來,已到了黃昏。起身一看,小田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進來,也躺在自己身邊,自己睡的都沒不知道。

    曉雪坐起來,聽聽門外,院子靜悄悄地,一點聲音都沒有。曉雪用手推了推小田,小田「哼」了一聲,睜開眼睛說:「你睡醒了,好傢伙,你那睡下去還了得,把你抱地從溝裡扔下去,你都不知道。」

    「那你怎麼沒有抱的扔下去?」

    「廢話,我花了那麼多的錢,扔下去,我又不成了光棍了。」小田說著坐了起來。

    曉雪起身下床,向起一站,覺得自己頭痛的很厲害,但是,頭不暈了。曉雪下炕,剛穿上鞋,山杏笑著說:「嫂子你們睡醒了沒有?叫吃飯哩。」

    「怎麼又吃飯?」曉雪笑著問。

    「怎麼又吃飯,你睡的連中午都沒有吃。」小田笑著下炕穿著鞋說:「做的什麼飯?」

    「燒的稀飯,熱的饃饃和剩下的菜。」山杏笑著說。

    「還吃剩下的菜,剩了多少菜呀?」小田問。

    「晚上吃的是那些沒有做的剩菜。」山杏說。

    「噢,那好,吃別人吃剩下的菜,已吃煩了,走,曉雪,去吃飯吧。我想你已經餓熟了。」小田嬉皮笑臉地說。

    「也不餓。」曉雪搓了搓臉說。

    曉雪拉著山杏的手走進屋子,婆婆與公公坐在炕上。婆婆聽曉雪進來了說:「睡的緩過來了吧,我知道你這幾天沒有睡好,我就站在門外看著,誰都不讓進,你大姐夫走時,要給你打招呼,我擋住沒讓進,來了向個娃娃,我都擋了回去了,人不管怎麼樣,不吃,不喝都行,就是不能不睡覺。」老公公依然吧嗒,吧嗒地吸著他的老旱煙鍋,沒有支聲。

    山桃邊從鍋裡往出提饃饃邊說:「曉雪,你看媽,把你心痛的,我長這麼大,媽從來都沒有對我這個樣子過。」

    「去你媽的,沒有心痛你,沒有愛你,你怎麼長大的,你是怎麼來的,是從牆縫裡蹦出來的?多大了,都快當婆婆了,淨說些沒有用的話。」婆婆說著又笑了。

    吃飯時,小田與弟弟陪著公婆在炕上吃,曉雪與山桃,山杏在地上圍著桌子吃飯。人少了,也沒有人說笑了。只是靜悄悄地吃飯。曉雪坐在山桃與山杏花中間,只吃了半個饃饃,喝了一小碗稀飯。曉雪的口還是很苦。曉雪想:自己是肯定受涼了,才口苦與頭痛的。

    吃完飯,山桃依然不讓曉雪洗碗,曉雪只好有回到自己的屋子裡。小田到老公公的屋子看電視去了,屋子只剩下曉雪一個,覺得空落落地,頭一陣生痛,曉雪上炕,用雙手揉著太陽穴,回想著自己走過的路,真的是坎坷曲折。現在雖說換了個環境,公婆的人都很不錯,只是對小田還是沒有把握,從小田的朋友鬧洞房看,小田的人品,真的不怎麼樣。小田騙自己是高中畢業,可是小田說話一點水平都沒有,不像是高中畢業的,念沒有唸書,曉雪都說不清。

    曉雪正在亂想著,突然進來一個人,渾身煙味,挨著曉雪坐下,曉雪被嚇了一跳,急忙站起來溜下炕,拿起桌子上的煙說:「你來啦,請抽煙。」

    來人看了看曉雪手中的煙說:「我從來不吸這個煙,還是吸我的吧,你只給哥點著就行了。」

    曉雪笑著打著打火機舉到那人跟前,那人並沒有把煙叼在嘴裡,而是拿著煙,貪婪地看著曉雪。嘴裡出著一股濃濃的煙味氣息直撲曉雪而來。曉雪的心裡一陣亂跳,急忙關掉打開機說:「你坐我,給你叫小田去。」

    那人一把抓住了曉雪的手,出著粗氣說:「別叫,我只想和你單獨坐一會。」說著,撅著嘴,向曉雪臉上的親過來。

    曉雪被嚇的急忙用胳膊肘兒擋住自己的臉喊:「小田,來人了。」

    那個人聽曉雪失魂落魄地喊,也放開了曉雪,坐在了椅子上,自己拿打火機點著煙,吸了一口,又看著曉雪。

    「誰呀?」小田笑著跑進來說:「喲,劉哥,您老人家怎麼來了。曉雪,這是劉哥,是包工程的,可有錢了。」

    曉雪被嚇的,怯生生地挨著牆站著小聲說:「你好,劉哥。」

    劉哥笑瞇瞇地說:「好,怪不著聽馮師說,你找了個外地的,人很漂亮。你他媽的,這麼大的事,也不給我說一聲,什麼意思,是怕我把你媳婦拐走了?」說著,傲慢地把煙含到嘴角,從懷裡掏出錢包,慢騰騰地從錢包裡,取出一沓子錢,扔在桌子上說:「給,拿上吧,算是我給你們的紅包,也算是給弟妹見面禮。曉雪低頭斜眼看了桌子上的錢,全是五十的,大概上千了吧。曉雪又斜眼偷視了一下劉哥,看劉哥的眼睛一直看著曉雪,曉雪被嚇的,心裡一陣多嗦,再不敢看劉哥了。

    小田出去站在門外口喊叫著說:「杏,劉哥來了,讓姐炒幾個菜,我陪劉哥喝幾杯。」

    「好,知道啦。」山杏喊著說。

    「你們兩個坐著聊吧,我去幫姐炒菜。」曉雪說著,逃一般的,跑出屋子。

    曉雪走在院子裡,周圍黑呼呼的,只有廚房與公公屋子的燈從窗子透了一點光,曉雪的心裡有點害怕,感覺那雙貪婪的目光跟隨著自己。曉雪猛地回了下頭,那個劉哥還真的站在門口看著曉雪。曉雪的心裡又五陣哆嗦,一路小跑,跑到廚房裡。

    山桃麻利地已把菜炒到了鍋裡,看見曉雪回來,說:「你不陪劉哥坐著,回來幹什麼?」

    「什麼劉哥呀,這個人怪怪的。」曉雪不好意思地說。

    「他就是以前爹在大隊當支書時,一手提拔起來的,現在干大了,可有錢了。」山桃邊往碟子盛菜說。

    「幹什麼干大了?」曉雪疑惑地問。

    「包工呀,他現在有個工程隊,好幾十號人哩,老二就跟他學手藝,老四也準備跟他去學哩。」山桃笑著說。

    老四進來說:「炒了幾個菜了,快一點。」

    「才兩個,你先端上,邊吃邊炒。」山桃麻利地洗著鍋說。

    老四在盤子裡放了幾雙筷子,端上菜,走了。曉雪蹲下身子給山桃燒鍋,山桃又炒了一個菜。

    老四又進來了說:「劉哥叫你去喝酒。」

    「叫嫂子。」山桃笑著說老四。

    「他沒有我大,我還要叫她嫂子。

    「她沒有你大,可是你哥哥大呀,你哥哥比你大,你再大,也得叫她嫂子,娃娃一個個都傻的。」婆婆躺在炕上說。

    「你們陪他喝就行了,叫我幹什麼?」曉雪不情願地小聲說。

    「你看你這人,人家是衝著你來的,我們陪著喝,不是那麼回事。」老四拉著曉雪衣服說。

    「叫嫂子,怎麼說著不聽。」山桃笑著說。

    「好,好,嫂子。嫂子大人,弟弟又請了。」老四說著彎腰向曉雪一個鞠躬。

    曉雪不好意思地站起來說:「我真的不想見那個人。」

    「去吧,去給敬個酒,劉哥是個愛熱鬧的人,爹都進去了。他可是咱們家的財神。」老四說著推著曉雪,走出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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