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雪病癒後,好像每個人都在猜測著,曉雪生的病原因。再也沒有一個人,提起曉雪相親的事了,各自都忙各自的。
叔父是隔三差五地回來吃個飯,只是看見兩個孫子還有一點笑臉。曉輝與曉軍出車,跑長途,一出去,十天半個月回來一次,嫂子趁曉雪在,能幫她照看孩子,整天早出晚歸,走親戚,會朋友,曉林高中學習緊張,回來吃完飯,就抱個書。嬸子也是忙忙碌碌,今天看病,明天回娘家,爺爺一天到晚,餵著那兩頭牛。曉雪再也沒有人整天叨叨找對象了,心裡雖說舒坦好多,但對任何人都沒有抱任何幻想,只是一心幫奶奶做飯,照顧兩小孩子,過一天算一天。
半個多月過去了,熱心人李叔又給曉雪,找了個對象,說好,定好日子,曉雪,什麼話都不說,只騎著車子跟著他們一同到男方家。
家也是郊區的,離二叔父家,騎車子,也是二十多分鐘的樣子。家裡什麼都好,男孩子的父親還要比曉雪的父母親年輕,家庭環境也不錯,四合院蓋的很整齊,院子裡種了好多花,雖說到深秋了,但花,依然開的很鮮艷,花園子旁邊還有好幾個兔子籠,白雪的兔子悠閒地籠子裡吃著青草,加上旁邊花草的襯托,小兔子顯得更加可愛。
一向喜歡小動的曉雪,在屋子坐了一會兒,就跑到兔子籠旁,觀看兔子。小兔子旁若無人地吃著草,嘴一動,一動的,又好像在沉思著什麼?曉雪看著小兔子,又想起那個有山有水的夢。雖說曉雪去,沒有見男孩,但,曉雪覺得,這個男孩子,也不是自己要找的人。曉雪正想著,那位男孩子流里流氣地,推著個車子回來了,看了曉雪一看,便回到了廚房,不知在廚房裡嘀咕了一會兒什麼?手揣在褲子兜裡,向曉雪,走了過來。曉雪的臉一陣發熱,不好意思地給兔子放著草。沒敢回頭看。
那男孩子站在曉雪身後看了一會兒說:「少放一點吧,別放多了,小心把兔子撐死。」
「噢,對不起,我剛放了一點。」曉雪說著趕緊抽回塞在兔子籠裡的草,彎腰把草放在兔子籠邊上的簍裡面,又轉身看著花。
「這花現在開敗了,不好看了,霜打以後,花就不鮮艷了,等到春天後,這園子裡的花就開了,一直要開到現在。可漂亮了,你也喜歡花呀?」男孩子說著,看著曉雪笑。
曉雪不好意思地說:「美的東西,人都歡喜。」
男孩子沉默了,曉雪也在沉默之中,依然想著那個有山有水的地方,忽然問:「你們這裡有山嗎?」
「怎麼,你喜歡爬山?」
「也不是,我就問問你們這,離有山的地方有多遠?」曉雪紅著臉問。
「有。」男孩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曉雪,一點都不害羞。
「遠嗎?」曉雪驚喜地問。
「不遠。」男孩子還沒有沒換眼看著曉雪。曉雪的心裡一陣發毛,不知如何是好。又慢慢地問「在哪兒?」
「就在這附近。」
「什麼山?」
「奶頭山。」
「怎麼叫這個山名?」曉雪不好意思地問。
「是的,如果你喜歡,今天別走,我帶你去爬奶頭山。」
曉雪,覺得他笑的有點不對勁,心裡一陣厭惡,心想:決對是個社會皮子,家庭條件這麼,為什麼書沒有念成,四個姑娘,就這麼一個兒子,早都被慣壞了,從他的穿著看,絕對是個皮子,找不上了,才輪到自己跟前,剛才說的那奶頭山,絕對是嬉鬧我。曉雪想著,有種自己被愚弄了的感覺。便沒有吭聲回到屋子裡,挨近嬸子坐了一會說:「嬸子,咱們走吧,別坐了。」
「怎麼,家庭條件這麼好,你不願意嗎?」嬸子吃驚地說。
「你覺得那裡不好?」李叔也吃驚地問。
「什麼都好,就是這個男孩,絕對是個社會皮子。」曉雪紅著臉說。
「城邊邊上的孩子,都這樣,放的開,其實沒有什麼壞毛病。」李叔說。
「我不圖家庭好不好,我要圖這人男孩子,成不成器,如果不成器,家庭再也,也會被敗光的,父母親再好,也陪不了一輩子。」曉雪說。
「你這個娃娃,還想的多,不過你這娃,也說的有道理,要不咱們先走,完了再托人打聽,打聽。婚姻可是娃娃的終身大事,我萌萌,當初找的那個,我萌萌不同意,我也是覺得家庭好,硬給訂下來,結婚不到一年,現在又鬧的要離婚。」李叔說。
「哦,那你去給說吧,咱們走,再不走,人家都把飯做好了。」嬸子紅著臉,說著瞪了曉雪一眼。
曉雪低下頭不敢看嬸子。李叔剛出去,男孩的父母親進客廳說:「吃了飯,再走吧,我們已經做好了,這女子我覺得和我們有緣哩,一進門,我就喜歡,你放心,我家的孩子還小,不懂事,不過,你來,有我哩,我還能給你們干幾十年,到那時,等你們孩子大了,他就懂事了,現在說話,嘴上不把門,噪子說熱了,什麼話都敢說,這城邊邊上的娃娃都這樣。」男孩的媽媽笑著,說了個滔滔不絕。男孩的父親一看就是個實誠人,只是站著,半張著嘴,想說什麼,又沒有說出口。
曉雪紅著臉一句話都沒有說。聽著男孩的母親,左一個城邊邊上的,右一個城邊邊上的。曉雪,覺得男孩子的母親也是個勢利眼。曉雪想,自己雖說在農村長大,沒有見過世面,但好與壞還是能辨別的來。她的話中有話,分明也是瞧不起自己是農村長大的。
「不了,我們先走,娃娃的事,我們回去再商量,商量,我再給你回話,主要是我單位有事,不能耽誤,吃飯,以後有的是機會機。」李叔打著圓場,邊說邊推著車子往出走,曉雪也急忙推著車子走出大門,長出了一口氣。
嬸子一路沒吭聲。曉雪知道,嬸子肯定是有點高興。嬸子是看上人家的家境好。可是嬸子根本和男孩沒有說話,她還不是瞭解男子的本質。曉雪也難以啟齒,說清楚男孩子說的話。
「我也沒有見過這個孩子,只聽說家庭好,我才拉這個閒話了,不過這個孩子真的不怎麼樣,一進門,你看那身穿著,我的心就涼了半截。」李叔說。
「家庭好的孩子,那個不是這個樣子,你的要求,究竟要找個什麼樣子的。家窮的,孩子老實,但你要受一輩子的窮罪。」嬸子說。
「家窮富,主要看這個人成不成器,不成器,坐吃山空,日子更不好過。」曉雪說。
「那你的意思,找個家庭條件不好的?」嬸子又問。
「那倒不是,主要是要家庭教育好。」曉雪紅著臉說。
「那你這個條件就不好找了,知人知面,難知心,誰能知道他們家教好不好。」嬸子說。
「好不好,從說話,就能看出一個人的本質。」曉雪說。
「也別怪娃了,這娃想事,想的比較長遠,娃說的,我也聽了半天,對這娃有點瞭解了,行,你的事,我以後再給你們重新找,你們回吧,我先去單位一趟,單位今天還真有事。」李叔說著騎車子向單位走去。
曉雪和嬸子,一前一後地騎著車子 ,誰都沒有說話。
曉雪一路上,心胸澎湃,想了好多,覺得這裡的人好像都很勢利,又覺得自己不太適合這時在,覺得自己回老家或許是對的,在這裡找一個自己不瞭解的,還不如直接嫁給雷平或是孫志強,雷平,不管怎麼樣,總比這城邊上的孩子本分多了,一直對自己也很好,又沒有什麼不良嗜好。,平的母親又是那麼的喜歡自己。孫志強雖說是媒婆介紹的,但畢竟認識二年多了,小伙子對自己也是一片忠心,為了我,也是抗婚兩年,還考上了夜大。在這裡,見那些自己根本無法瞭解的人,而且他的母親又是那麼的排斥農村,我何必在這裡自尋麻煩。還要麻煩嬸子,嬸子雖說不高興我的決定,她也是為我好,她近日身體一直不好,是帶病,來陪我相親的。曉雪看著前面嬸子騎車子的背影,覺得自己有點對不住嬸子。曉雪不想再麻煩嬸子了,還是回老家吧,在老家找,最其碼是一個地方的,誰也不嫌誰。曉雪又想起自己和母親的關係,曉雪又下定不了決心,一路猶豫不決地跟有嬸子後面亂想著,回到了家。
回到家裡,二嬸子放下車子,就回她屋子裡了,曉雪,來到奶奶的屋子,向奶奶說了詳細情況。奶奶也贊同曉雪說:「這就對了,幹什麼,要有腦子,不能讓假相迷惑,最主要的還是頭前這個人,家庭差不多就行了,日子在於人過的。」
晚上嫂子回來又問,曉雪把情況一說,香香開玩笑說:「你這是北京的叫花子,口味還高的很,我還真是吃出沒有看出。這城邊邊上的孩子,大都是這樣,除非是智商有問題。」
「唉,不行,我就回到家找去,老家像這樣的,多的很。」曉雪說。
「不回去,慢慢找,好孩子還是有的。」奶奶說。
「我明天再給我同學說說,看有沒有合適的。」香香說。
「不著急,慢慢來吧。」曉雪笑著說。
晚上,曉雪,不知為什麼又睡不著,心裡一直很矛盾,一直拿不定注意,是回老家,還是,不回老家,回吧,又怕母親容了不自己,說出自己與雷平和孫志強的事,不知母親是否能理解自己,也是否能同意自己,在兩個中間選一個。如果母親不同意這兩個,自己又會找到什麼樣的人?不回吧,又覺得現在的人太勢利了,左一個城邊上的,右一個城邊上的。她們的話好像已經傷害到自己,還是自己太敏感,想的太多了。
曉雪想著心思,聽著奶奶輕微的呼嚕聲,真還有點羨慕奶奶,覺得自己什麼時候活到奶奶這個地步,也算是給人生劃上了個圓滿的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