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天漫長的閱卷，總算在等待中熬過去了。
曉雪騎車子來到學校，年齡大的都和與曉雪一樣，坐在座位上不言語，年齡小的坐在一起，海闊天空地談論著十五天放假，在家裡的所見所聞。
曉雪，坐在座位，看著英語老師又寄來的信，從老師的信上看，英語老師已知道了分數線，在信中，只勸曉雪遇事想開，曉雪讀著信，其實心裡已知道了結果，但還是坐在座位上等待班主任來宣判。
時間一分一秒，過的實在太慢了，不知等了多長時間，班主任慢騰騰在走進來，簡單說了幾句安慰學生的話。公佈了考試結果。全班五十三個人，只有一個上了師範的人數線，十七個上了升高中的分數線。曉雪只差六分，被師範落選了，又超出了上高中的分數線。曉雪聽著這個結果，靜靜地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班主任對這次預選還算滿意，因全班進入了全年級的第一名。老師講完，笑著說：「想哭的就哭來吧，想笑的還笑出來吧。希望大家都能愉快地接受命運的挑戰，考場如戰場，成敗就在那一揮間。古人說的好，是吃那一碗飯的，就應該吃那一碗飯，不要太強求了自己。就像李軍洋，平時大大咧咧，不用心學，還被預選了，有些同學確實很努力了，卻差幾分被拒子門外，這就是命，不知道同學信不信命……」老師後面的話，曉雪沒有聽清楚，只聽見自己腦子嗡嗡響。
宣佈完後，曉雪一本，一本地裝著書，裝完後，高一腳，低一腳走出校門，不知是自己怎麼騎車子回到家裡的，停下車子，扔下書包，躺在炕上睡著了。不知睡了多久，曉雪才醒來，聽曉鳳說，睡了三天三夜，還有點發高燒，嘴裡說著胡話。父母還請大夫來看病。曉雪，一切都不知道。只記得自己在夢中好像去了一個有山有水的地方，坐在河邊的大青石板上，看河裡游的魚。好像魚還會說話，給她說了什麼，曉雪不記得了。
曉雪醒來後，也是不說話，吃一點飯，就提上草簍出門了，可回來後，簍裡沒有一個草。一連七八天，都一樣，母親不放心，派曉斌跟蹤，曉斌才發現，曉雪出門後，根本就沒有拾豬草，而是坐在玉米地裡，看天空，與空中飛過的鳥說話……
村裡好事的人，都說曉雪和金花一樣，精神失常了，都是那年出生的孩子脾氣太壞，遇事鑽牛角尖。沒有考上學，精神失常了。
七八天後，曉雪的父親，勸曉雪去二中，找英語老師玩，或去找小學老師的女兒玩，可是曉雪，那兒也不想去，父親看著曉雪的樣子哭著說：「娃娃，都是我沒有本事，把你給害了，如果當初，早早讓你上的話，你也不至於成今天這個樣子……」
曉雪看著父親哭的傷心的樣子，曉雪笑著說：「爹，你哭什麼？我不是好好的嗎？」
「娃娃，你整天不說話，我和你媽都著急死了，怕你裝在心裡，裝出病來。」父親看曉雪說話了，哭著又笑了，抹著淚。
母親聽曉雪說話了，也跑過來，勸曉雪說「想哭，你就大聲哭吧。」
「我哭什麼？我為什麼哭，我才不哭呢？媽，做飯了沒有，我餓了。」曉雪說著跳下炕，洗了個手說：「你們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我回來，在家裡給你們衣服，做飯，不會出事的。」
曉雪的父母交換著眼色，還是覺得曉雪不正常，曉雪感覺到了，沒有吭聲，笑著跑回屋子裡，幫母親去做飯。母親也跟著回來和面，曉雪燒鍋。
村裡年長的，都說曉雪不正常，一般真想考學的，沒有考上，會大哭大鬧的。曉雪不哭不鬧不正常。
曉雪的父母地也覺得曉雪不正常，曉雪前腳走，後腳就讓曉斌或曉鳳跟著，曉雪不出門，呆在家時，父母出門時，總要留個人看著。曉雪覺得自己像個犯人，勸父母親，把心放寬，自己真的沒事。曉雪常幹過完家務，還看會書，父母親才覺得正常了。
最後，曉雪，不想見村裡那些好事者見了曉雪問這，問那的，便整天四門不出，在家幫父母做飯，洗衣服，餵豬。父母帶著曉鋒，曉斌在田里幹活，曉鳳去街上看商店。天陰下雨，父母又打開烤箱加工些餅乾，父親抽空送到鄉村的小商店裡代銷。
因曉雪，長時間不去田里幹活，說什麼閒話的人都有，母親聽了也很心煩，回到家裡又給曉雪鬧情緒，再加上隔三差五的和父親吵架，母親便常常把一肚子的怨氣發洩在曉雪的身上，曉雪又過上那種膽戰心驚的日子中，幹什麼都非常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