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花傾國兩相歡 第4卷 第177章  游寺
    宇澤成將眸光瞟向宇凝卿,她依舊冷淡的看著自己,可又好像什麼地方有不同,若有所思的笑笑,「出去走走好,邵江城雖比不得北倉城的繁華,但景致還是滿吸引人的,要不要我派人照顧你們?」

    「不用了。」

    宇凝芸出聲拒絕,卻遭到林棟的反對,「近日戰事不斷,邵江城中雖景致怡人,但安全還是令人堪憂,我看這樣吧,本將軍現閒著,正好陪二位公主出行,不知駙馬爺意下如何?」

    他沒問宇凝芸和宇凝卿的意見,而是將決定權交給了宇澤成,如此變相的不容拒絕已彰顯他執意陪同之心,而宇澤成,亦不會反對,果真聽他言道:「我看林將軍也是一番好意,皇姐,卿兒,有林將軍在,你們出門在外,我也放心些。」

    宇凝芸努力的保持著風度,壓抑著內心的反感與厭惡,看了看宇凝卿一臉冰冷的神色,顯然她也清楚沒有拒絕的餘地,「好吧,有勞林將軍了。」

    「不麻煩不麻煩,本將軍樂意之至,二位公主請吧。」林棟殷情的請開一步,看向宇凝芸的目光依舊飽含深意,甚至又添無減。

    出得大門上至軒車,宇凝芸告訴趕車廝人前去『福臨客棧』。

    軒車移動後,除了聽入耳中的車軸輾轉之聲,全是滿室的氣氛詭異,宇凝卿率先開口,「皇姐,如今北倉與遼鳶開戰,怎麼不見司馬表哥出現在陣營裡?」

    這些事情宇凝芸如何得知?她還未開口,卻是林棟作答起來,「五公主所有不知,靖王爺需留守在北倉城裡,北倉王自文微公主大婚後,身子愈發的潰弱,他膝下無子,靖王爺便是他最可依靠之人,如今邊邵江城戰事吃緊,他自然在留於北倉城中做好關於朝政的其他調配。」

    這場戰事,宇澤成意在復興東蘺,一報亡國之恨,看來北倉這邊會出兵助他,靖王爺沒少費心,就是不知他會得到什麼好處了?「林將軍知道的事真不少。」

    這句聽似贊意的話實則嘲弄,林棟聽出來了,卻並不氣惱,笑道:「公主過獎了。」

    少頃到了福臨客棧,軒車停下後,林棟終於將停留在宇凝芸身上的視線移開,其間宇凝芸一直握著雲佩,想著許玉郎,便會忽視林棟的存在。

    眾人下車,正好瞧見盧靜涯迎了出來,他見到了想見之人,卻對那隨行的陌生男子一眼微頓,也就瞬息的片刻,俊顏上的笑意便又恢復如初。

    「卿兒姑娘,好久不見。」走到宇凝卿面前站定,盧靜涯溫柔的笑道。

    宇凝卿微微欠身,「盧大哥有禮。」

    盧靜涯微微點點頭,又將目光瞟向兩位女子身後的高大男子,問著宇凝芸,「芸兒姑娘,這位是?」

    宇凝芸說:「他是西召護國將軍林棟,——這位是盧靜涯盧公子。」

    盧靜涯沒料到儘是位人物,但見他身材魁梧有力,渾身散發著一股強勢的氣息,然拱手作揖時,那輕蔑的目光分明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不過罷了,今日一見,他朝何時重逢?盧靜涯也不甚介意,「原來是林將軍,來來來,樓上請。」

    這是一處雅間,位於客棧偏裡,比不得外間喧嘩,多了幾分清靜,站在窗欞往下看去,那是一條無人的後巷,到還乾淨。

    落坐後,小廝入室倒了茶水後便退下了,盧靜涯輕飲了一口茶,望著宇凝芸笑道:「早上匆匆見了一面,來不及多聊,好久不見,二位可還好?」

    宇凝芸說:「勞盧大哥惦記,我們還好,你呢,太夫人呢,身子可康健如初?」

    「近日是有些日染恙,大夫瞧了說是感染了風寒,不打緊。」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倒是將林棟冷落了,他本因見宇凝芸對盧靜涯的笑意真誠無異,添了幾分醋意,此時更起了些不悅之心,好在很快上來點心,室中詭異的氣氛方好轉。

    在客棧裡用過午飯後,盧靜涯說起邵江城中一處景致,邀請三人同行。

    軒車又起又停,等眾人再落車時,發現這景乃是一座寺院,此時門前香火鼎勝綿延,梵音陣陣入耳,在人來人往的嘈雜聲中,偏能尋得幾分清靜。

    兩個模樣不似凡塵之人的女子出現在寺院門口,立時引得不少人駐足回頭,個個面露驚訝之色,一個淡藍色長裙襲身,峨眉淡掃蘊盡春色,眸光幽靜澄如碧潭,肌若白玉細膩,步履微移,似柳腰身婀娜娉婷;一個翠青百褶葉裙,腰繫奶白色綢絲衣袂,眸似碧波流盼回顧,流轉間絲絲縷縷的目光扣人心弦,發間攜入一支桃雲釵,更稱得她花容月顏美若天仙。

    人們感歎人間怎會有此絕色?當事人被看得有些窘迫,宇凝芸問,「盧大哥,怎麼來到寺院了?」

    盧靜涯笑笑,「景致在院中,隨我來吧。」

    一行四人入得寺院,在眾人的奇異目光中朝偏門走去,盧靜涯邊走邊說:「每年太夫人都會來此一次,打坐參禪,或與主持談經論道,我來過幾次,便也熟悉起來了。」

    三人釋然,當轉過一處庭院看,眼前的景致,果然美不勝收,眼及處花叢隨風幽動,處處暗香疏影,樹木蒼翠欲滴,茂林修竹,一座小亭旁,竟綻放著幾株艷麗桃花,枝枝灼灼耀眼,隨風舞盡芳華。

    「果真是個好去處。」宇凝卿出聲感歎道。

    宇凝芸與盧靜涯相視一笑,卻還是有人不以為然,林棟上前一步,目睹著湖面上飛過的兩隻白鶴,言道:「這算什麼,我西召的榮華寺可比這耐看得多,如果哪日眾位有興趣,本將軍不介意帶你們參觀參觀。」

    「將軍所言雖不以為假,但每處景致都有其供人欣賞的觀賞性,或許西召榮華寺的確勝此一籌,可我們此時見到的,卻並非榮華寺的一木一草。」

    好像難得宇凝芸對自己說這麼多話,林棟偏過頭來,挑了挑眉,說:「長公主所言極是,不過本將軍相信,只要長公主見過榮華寺的美景,就會忘了這裡。」

    盧靜涯一直保持著得體的笑意,從方才開始,他就覺得這西召將軍於宇凝芸抱著某種情意,與於這姐妹二人相識不淺,可以他們的身份,又的確輪不到他來過問,但見宇凝卿朝亭子走去,盧靜涯情不自禁的提起步子隨了她的方向。

    宇凝卿感歎桃花姿容不俗,卻又遺憾美景留於她一人眼中,如果可以和軒轅琅一起看花開花落,她發誓,願拿一切去換。

    「卿兒姑娘。」

    徒然響在耳邊的聲音,拉回宇凝卿遠飛的思緒,略略回眸,淡淡的笑道:「盧大哥。」

    「瞧你臉色不怎麼好,可是昨夜沒休息好?」她的事情,自己所識不多,想去弄清楚卻又無處著手,只好無力的看著,感受著那薄薄的目光中溢散哀傷。

    微微的搖了搖頭,風撩起一縷青絲拂面,「盧大哥準備在邵江城呆多久呢?」看著他,總會想到那個名喚初塵的女子,春兒所言盧靜涯負心,可自己與他的接觸,他不似那種狠心薄情之人,何以兩人沒有結局?

    盧靜涯隻身走進亭中,目光遠放於湖面之上,微風走過,掀起層層漣波,岸邊的倒影,也隨之逐動,「此次是押送藥材而來,還有一批藥材未到,估計還得等上個十幾日吧。」

    宇凝卿亦到亭中站定,斜眸間,看見宇凝芸與林棟慢走在湖邊的小道上,雲眸半闔,疑惑的望著那兩抹靜謐的背影,淺淺的搖曳在湖面上。

    身側之人的沉默,讓盧靜涯隨著斜眸,他笑道:「我看那林將軍對芸兒姑娘心懷情意,一個護國將軍,倒也配得上芸兒姑娘的身份。」

    宇凝卿只聽得心中一咯登,他不知那林棟的為人,更從未聽說過皇姐有過心儀之人,此番玩笑切不可當真,收回目光,宇凝卿鬼使神差了問了一句,「盧大哥呢?你是盧園的嫡子獨孫,已年逾二十還未成家,太夫人不生急心麼?」

    盧靜涯微微的歎了口氣,似乎腦海裡閃過一抹人影,「卿兒姑娘可還記得你曾經問過我可有愛過人,我當時說沒有。」

    當然記得,宇凝卿頷首,聽著盧靜涯繼續說:「實不相瞞,我曾經深深愛過一個女子,可由於門第之見,身份之殊,不得已選擇了放棄,而她亦因此懸樑命絕,我有愧於她,再說愛她便是濁染她的靈魂,所以我從未向人提及過她的存在,更不敢在人前承認曾經有愛,在見到你之後,我發你身上很多氣質都與她相似,看著你,我總會恍惚似見到她一般。」

    原來說他狠心薄情是假,但負心卻是真,這樣的遺憾會糾纏人一生一世,死了還好,活著,只會倍受痛苦與煎熬,這份心情,宇凝卿倒是體會深刻,「原來盧大哥並非絕情,可你有負於那女子的感情卻是真的,什麼門第之見,身份之殊,不過都是你的借口罷了,你的壓力定是來自太夫人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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