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凝卿沒有作聲,她不相信自己道出實情後軒轅琅會好心的將雲佩給她,微垂下眼簾,摒之不去心中徘徊的猶豫。
見她沒有動靜,軒轅琅也不打算在此室中久待下去,此時他大可吩咐人進來將宇凝卿帶入自己的寢殿,可他現在,卻不想任何人碰到她的身子,將宇凝卿緊繃的身子摟進懷裡,方將她橫抱起,地面上忽來傳來一聲脆響,低頭看去,一塊染血的杯盞碎片赫然映入眼中,微蹙眉,想起了寢殿中被自己擋出去的那只碎裂杯盞,看來就若方才自己不曾出現,她亦有後招,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宇凝卿很累了,方纔的掙扎雖是徒然無功,可她確是用盡了全力,此時讓軒轅琅抱在懷裡,她也再無力擺脫拒絕,踏過門檻,見到天邊殘陽似血,突然有種難以抑忍的暈旋,從東蘺宮破的那日起,她每次見到天邊的夕陽,總是要將它與殷紅的血腥連繫在一起,下意識的往軒轅琅懷中躲著,身子亦忍不住輕顫,她好怕。
從前哥哥姐姐總會在這個時候讚美黃昏景致,如今,那些美好的記憶幾乎盡數讓鮮紅的血替代,讓她如何不恐懼。
回到軒寢殿中,軒轅琅並未將宇凝卿放在他曾指定的小榻上,而是將她抱著走進內寢,毫無任何徵兆的將她丟進了浴池裡,宇凝卿立時被水嗆得咳嗽不止,耳邊又驀然想起蠻夷之主的話,「把身子洗乾淨了再上來。」
說完轉身離開了內殿,軒轅琅凝眉落坐在軟凳上,一手擱在桌面,想著宇凝卿方纔的舉動,他從來都知道宇凝卿怕他,且幾乎到了那種驚弓之鳥的地步,可方才在他懷裡的害怕又和平常不一樣,一樣是害怕的反應,可她這回卻害怕得往他懷裡鑽,不驚好奇她想到了什麼,竟會忘記自己這個她無時無刻不想殺死之人?
輕輕的擺了擺頭,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敢讓他如此費神,真是該死,眼中閃過幾許殺氣,卻又在不知不覺中散去。
茶盞中的茶水漸漸冷卻,待一旁的侍婢欲上前替換掉時,軒轅琅揮手示意不必,也就在這刻,宇凝卿由侍婢扶著從內殿走了出來,髮梢未干,玉眸中溢著淡淡的委屈與哀漠,毫無表情的玉顏略顯蒼白,亦將她的身姿顯得更加清冷,想到什麼,出聲言道:「喚隨行軍醫過來。」
「是,陛下。」
軍醫?宇凝卿疑惑軒轅琅將軍醫叫來做什麼?可這蠻夷之主向來脾氣怪異,且叫來與她何干,她此的眼神,又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軒轅琅手畔的雲佩上,而軒轅琅也好像注意到這點兒,刻意將雲佩拿在手中把玩,無視宇凝卿那雙望眼欲穿的眼,把持不住自己的念想,宇凝卿的身子有了動作。
軒轅琅沒料到宇凝卿竟生了搶奪之心,若非他反應快一步,此次還真讓宇凝卿得逞了,避著她欺來的身子,閃過宇凝卿伸來的手,再見到那掌心一處還在溢著血絲的傷口時,不禁生了幾分不快。
「軒轅琅,你快把雲佩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