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經是半夜了,德農跟賽婭在客廳直等到他們回來。
祈亞倫抱著文夕上樓,臉色難看,一言不發,德農跟賽婭不明情況,也不敢隨便出聲,只得在樓下等著,看祈亞倫是不是會有什麼吩咐。
等了好久,也不見動靜。
賽婭忍不住了:「我上去看看好了。」
德農一把拉住她:「別去了,什麼動靜都沒,說明沒什麼事,我們可以去睡了。」
「可是、、、、」賽婭不知道該怎麼跟德農說,她趁著祈亞倫抱著文夕去醫院的時候進他的房間,收拾打掃,看到了那床單上的東西。
發生了什麼事她不用想就知道了,況且他們都聽到過文夕的哀求聲,還有那讓人感覺燥熱的熟悉的聲音。
賽婭知道是祈亞倫強迫文夕的,即使沒有聽到過那些哀求聲,她也能猜到。
他們家主人雖然性格暴躁,長相卻英俊帥氣,加上常常表現出的冷酷邪惡,愛慕他的女人數不勝數,個個都想爬上他的床。
可是,賽婭知道文夕不是其中之一,她可以看得出文夕根本不喜歡祈亞倫,也根本不想跟他在一起。
只是,好像主人對文夕好像很特別,因為他把她帶回家了,而且還安排住在他的房裡。
眾所周知,祈亞倫是從不讓女人進他房間的,除了賽婭,所以,家裡傭人雖多,卻只有賽婭能幫他打掃房間,整理衣物。
「別可是了,去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德農望著樓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房內,祈亞倫輕輕地將文夕放在床上,蓋上被子,坐在床沿,看著她。
良久,祈亞倫才俯身在文夕的臉上吻了下,小聲的走了出去,門已經被修好了,輕輕關好門,走進書房。
祈亞倫不知道,在他轉身的時候,那雙他注視良久的眼睛緩緩地睜開,黑夜中,冰藍色的眼睛裡閃著點點星辰,兩行清淚劃過臉頰。
接觸到床的那一刻,文夕就已經醒了,但是,她知道惡魔就在身邊,她一點也不想見到他,所以,緊閉著眼睛裝睡。
只記得自己暈過去,然後呢?無盡的黑暗,好像做了個夢,夢到了三歲那年,那是爸爸媽媽他們的婚禮嗎?她看到了一個大哥哥,那個大哥哥長得好漂亮,可是為什麼,大哥哥要推她,倒在地上的她還在笑著看著大哥哥?
這是真實的事情嗎?為何她一點印象都沒有了,為什麼也從來沒有人跟她說過?每次看爸爸媽媽他們的婚禮錄像,也沒有這一段呢?文夕很不解。
為什麼她的腦中會將那個漂亮的大哥哥跟爆炸前看到的那個人相重疊呢?惡魔怎麼會是漂亮的大哥哥?不,一定不是的,可是、、、、、、
當祈亞倫的那一吻落下,文夕冰冷的臉上感到了一陣滾燙,為何,她從那吻中似乎感到了一些熟悉的東西?
是疼惜嗎?卻又跟爹地的親吻不一樣啊,文夕不明白,為什麼惡魔會這樣親吻她,他不是總是欺負虐待她的嗎?
為何她為什麼突然不那麼生氣了?為什麼她的心突然覺得好酸,好痛,是因為從惡魔的背影中看到了悲傷嗎?不,一定是她錯了,可惡的惡魔怎麼會悲傷呢?
一定是錯了,惡魔是不會有悲傷地,惡魔從來除了憤怒就不會有其他感情的。
可是,如果不是悲傷,那又是什麼?空氣中瀰漫的讓她呼吸困難的東西,深入她心底的又是什麼呢?
文夕搖頭,想拋卻腦中的雜想,心卻依然絲絲悸動,她不知道那是什麼,又意味著什麼。
十九年來的人生,似乎從來沒有經歷過這麼多的心情變化,一直以來,她都過得那麼開心幸福,家人總是把她保護寵愛得嚴嚴實實。
如果不是她總是聽著家裡兄弟們說獨自在外求學生活的種種趣事,就心生好奇,總想嘗試像他們一樣的生活,就不會遇到惡魔了吧?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了吧?
現在大家都在想她嗎?她好想他們。
後悔嗎?她不知道,真的,但是,這樣無助的時候真的好想家人,好想撲進他們的懷裡大哭一場,然後窩在爹地的懷裡美美的睡去。
可是,她現在連自己在哪都不知道,又怎麼回家呢?
如果可以,她一定要想辦法離開這裡,遠遠,遠遠的逃開,再也不要見到這個可惡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