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靜靜的,似乎有陣叫甜蜜,亦有陣叫幸福的空氣在縈繞著。
眼淚悄悄的劃落臉頰,一滴一滴,在潔白純淨的白衣上澆上一朵朵淚花。
她輕輕閉上眼睛,感受著這讓人心安的溫暖感。這個懷抱,真的很溫暖,很舒心,可是……
這個懷抱卻瘦弱的讓人心疼!而懷抱的主人更讓人心痛!
「輕塵……」她突然叫了他一聲。
「嗯?」歐陽輕塵渾濁的雙眸眨了眨,輕輕的詢問。
「你的懷抱真的很溫暖,而且讓人感到很安穩。可是……」她的淚已經把他胸前潔白的衣染濕了,「如果……你的懷抱真的只剩下幾天,那我不會到你的懷裡,因為我要的是永遠的懷抱。」
她也是個自私的人!她沒辦法一次又一次承受這種失去親人的痛苦。這種痛苦真的很難受,很絕望。
親人……?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
她早已經把歐陽輕塵當成了親人了,一個不可少的親人!
歐陽輕塵的眸子一痛,呼吸漸漸虛弱,不想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於是他把話題轉移了。
「雪兒,如果我死了,你幫我照顧奶奶,好嗎?奶奶其實很可憐。因為她真的只剩下我了。」
她把眼淚擦在他如雪的白衣上,惡狠狠的道:「不准老提個死字!我不要幫你照顧奶奶!你快點好起來,自己照顧!」
「雪兒,我知道你會照顧奶奶的。」他伸手輕柔的撫摸著她柔順光澤的發。
「我不會。」她的聲音透過衣服悶悶的傳來。
「雪兒……」
「我不會答應你的!如果我答應了你,那麼你就可以放心的離去了,是嗎?我絕對不會答應你!所以,你一定會要好好的活著!」她的聲音一樣沉悶,可是沉悶中卻有傷痛在散發著。
「雪兒……我死後,你會忘記我嗎?」沒有應允她的話,他再次轉移話題。
「我不會忘記你!」
他的心悄悄的喜悅了一下,她說她不會忘記他……這種感覺真好!可是她的下一句話,卻讓他痛苦的閉上眼睛。
「因為我會恨你!」她在他懷裡,惡狠狠的道。
他沒有說話。
因為她的這句話真的讓他很痛。
他不想她恨他!
「你知道的,我說出的話就會做到的!」末了,似乎在怕他不相信般,她特意加上一句。
「我知道……」聲音苦澀悲痛。
「所以,只有要一分希望,你都不允許放棄!」
「好,我答應你!」聲音帶著陣寵溺。
「輕塵,告訴我,你不會死!」即使是在安慰我,即使是在騙我,只有你告訴我,我就會信!我不想你死,我不要你死!只要是你說的,即使是一個天大的謊言,我也會信你所說的!
她在心裡悄悄的補充著。
「……」歐陽輕塵啞言了,因為他不想到時讓她失望。
「告訴我,你不會死!」輕塵,你快說呀!即使明明知道是謊言,可我也會相信的!就當是安慰我,好嗎?
歐陽輕塵唇瓣囁嚅了下,最終輕輕的道:「我不會死!」
聽到他的話,她的淚落的更多了。
「輕塵,謝謝你!」
歐陽輕塵沉默的抱著她。
「輕塵,如果你沒有死,一年後,我嫁給你,好嗎?」吸吸他懷裡的溫暖,她輕輕的問道。
她……
知道她在說什麼嗎?
歐陽輕塵大腦一片空白,唇瓣一開一閉的重複著她的話。心裡的喜悅早已經淹沒了他的意識。緊握著她的雙肩,渾濁的眼中散發著陣刺眼的光澤,他略帶羞澀,略帶緊張的詢問著:
「雪兒,你說的可是真的?」雪兒,你可知道,如果你是認真的,那麼我決不會那麼輕易的離開你的身邊。就算是到了地獄,我也會為了你,戰勝一切,重新回到你的身邊!即使與閻王簽訂任何條件,只要能回到你身邊,我都會願意的!
藍眸清澈純淨,看著眼前這個靜謐華貴的男子,道:「我也是個自私的人,所以,你的懷抱必須要長久,必須要夠溫暖,我才會接受!」
歐陽輕塵點點頭,喜悅讓他的臉上也洋溢著絲血氣。
「我有很多小毛病,你也要一一的接受。」
「好。」
「我想要為天翼報仇……」
「我會幫你!」歐陽輕塵打斷她。
「我想要你一輩子陪著我,不能在我前面死……因為我不想承受這種痛苦!」
「……」歐陽輕塵沒有回答。
他不想過早的承諾,因為他也沒有把握,能不能活的長久。
現在 ,他只知道他已經沒有幾天的命了。
「你看,你就是沒有辦法答應我,所以,一年後,我不會嫁給你!」扳開他的手,她話音一變,聲音平靜的說著。
「不……」歐陽輕塵急忙的道,「像你說的,即使是只有一分希望,只要執著,只要不放棄,那或許我真的會好起來的!」
「好!那麼……」她眸子閃了閃,聲音低沉,「這幾天,就好好的聽話,不要再想著自己沒有幾天命了,好嗎?」
「好!」拉著她的手,輕柔的遞到唇邊,印上一吻,他調皮的道:「雪兒,我會好好的生活。因為我不想放棄你!」
她好笑的撲到他懷裡,「輕塵,我到現在才知道什麼叫喜歡,什麼叫愛,什麼叫同情的愛!」
歐陽輕塵聽到她的話,眉目一皺,心裡害怕她對他,是不是同情的愛?輕輕的,他開口問:「嗯?那你現在是喜歡我嗎?還是你現在對我的只是同情的愛呢?」
她把臉上的淚痕擦拭乾淨,純淨無雜質的臉蛋凝視著歐陽輕塵,「我對你是……」
歐陽輕塵屏息聆聽著她說的每一個字,他害怕一個呼吸聲都會讓他聽不清她所說的話。
「我想,我是愛上你了。乾淨清澈的愛,不是同情的愛,不是憐憫的愛,而是乾淨透澈的愛!」
大腦停止轉動,看著眼前帶著嬌羞的人,歐陽輕塵捧著她的臉,清澈剔透的臉上揚起絲紅暈,溫柔如水的道,「雪兒,我愛你!很久很久之前就愛上你了!為了你……我可以放棄一切。」
她被他的話震的愣住了。
唇瓣微微開啟,她藍眸似乎有氤氳。
歐陽輕塵唇角染笑,動作輕柔緩慢的吻上了她的唇。
甜蜜的空氣緊緊的盤旋著。
心裡沾滿了幸福……
原來,她早已經愛上了這個叫歐陽輕塵的男子。
原來,她早已經把這個皎潔如月的男子當成了親人。
原來,她對寒逸風……
……
歐陽輕塵輕柔的吻著她,細膩如風的輕啄著。
而她閉上眼,輕輕的回應著這細碎甜蜜的吻。
歐陽輕塵的吻,溫和如月,溫暖的讓人悄悄的淪陷。
力氣似乎正一點一滴的自體內被抽離,指尖,腳尖微微的顫抖著,整個身體一片輕顫,她無力的抱著歐陽輕塵。
……
歐陽輕塵離開她的唇,移到她的耳邊,輕輕的道:「雪兒,我給你上了烙印了……所以,我會好好的活下去。因為,一年後,我要把你娶進門,我要你做我的妻子。」
「好。一年後,我等著你把我娶進門。倘若一年後,你沒有娶我,我就把你砍成千塊萬塊拿去餵狗。」她凶巴巴的說著。
歐陽輕塵伸手掐掐她的鼻子,「到時我一定被你管的死死的。趁現在還早,我還是去找另一個又溫柔又賢淑的女子好了。」
「你敢!」她伸出手捏著他的耳朵,正一個惡婆娘的形象。
握過她的手,再放到唇邊印上一吻,他渾濁的眼不知何是已澄靜,如墨的眸子柔情似水,深深的看著她,「除了你,我不會再找別人!」
她嬌羞的低下頭。
…………
郊外,庭院靜悄悄,偶爾只能聽聞一兩隻小鳥飛過時的啼叫聲。
寒逸風依舊在看著醫書,一本又一本的。
炎琊和雲武依舊在瞪著寒逸風的背景發愣。
「你們在看什麼?」看的出神的兩人突然被嚇了一跳。
「哧……」兩人迅速回頭看著發出聲音的人。
一身紅衣如火,在陽光的照耀下越發明亮光澤。
「看什麼看?穿紅色的衣服很難看嗎?」炎琊和雲武的眼光太過白目,讓司徒絕冷吭一聲。
「不是!只是你穿紅色的衣服很妖艷,像個女子似的!」炎琊說完,還不忘哈哈大笑了起來。
「砰……」一個爆粟毫不留情的在炎琊頭上響起。
「你幹什麼呀!?很痛耶!」炎琊撫著被敲的地方,喧嘩大叫。
「咻……」一本書直線飛越過來,好巧不巧的,居然又砸在了炎琊身上。
炎琊吃痛低呼,怒火沖天的轉回頭,開口大罵:「誰敢暗算我!?給我滾出來!」
寒逸風挑挑眉,聲音如來自十八層地獄般,陰森冰冷,「我……」
什麼!?這個時候的炎琊才想起身後除了寒逸風就沒有其他的人了。
少根筋的炎琊一臉求援的看著司徒絕和雲武。
司徒絕淡淡一瞥,把頭轉開。
炎琊在心裡狠狠的罵著司徒絕。
「王爺,請原諒炎琊。是雲武管教不當,如要怪罪,請王爺怪罪於屬下。」雲武看了一眼炎琊,然後開口對寒逸風求情。
「出去!」寒逸風繼續翻閱著醫書。剛剛是因為聲音太過於吵雜,所以他才會忍不住用書砸人。
聞言,雲武拉著炎琊和司徒絕急速的離開。
側廳。
司徒絕看著染塵的茶杯,艱澀的咽咽乾啞的喉嚨。
「這下人是怎麼打掃的,你看下,茶杯那麼多塵,怎麼樣喝呀?」司徒絕一邊挑剔,一邊掀開茶蓋。
居然沒有茶,茶杯居然是空的!?
他挑眉打量著雲武和炎琊。
「有水嗎?」算了,沒有茶那總該有水吧。
「水有,不過是沒有燒過的,是井水。」雲武誠實回答。
司徒絕一雙眼睜的大大的,似乎聽到了笑話般,「沒有茶?沒有水?那下人都要做些什麼活呀?」
「怎麼?司徒大公子進來的時候除了王爺和我們之外,你還見到過第四個人?」炎琊冷冷諷刺。
聽到炎琊的話,司徒絕這才發覺到,他是翻牆進來的,所以一開始覺得沒有見到其他人很正常,可是,從後院到側廳的一路上,他的確沒有見到過其他的人!那這樣說,是要告訴他,寒逸風沒有請下人嗎?
「你猜對了。」看出司徒絕的疑慮,雲武道,「王爺喜靜,所以沒有請下人。」
司徒絕一副挫敗的樣子,咽咽喉嚨,試圖逼出些口水來,「井水在哪裡?」
好吧,他實在太渴了,井水就井水!
「我帶你去。」炎琊一臉嘻皮笑臉的看著司徒絕。
司徒絕看著炎琊那臉的笑意,心一陣發寒,「好吧。」
喝水最大!
你小子若敢欺負我,我把你的皮剝了!
司徒絕暗暗在心裡道。
從側廳走往井水的路上。
司徒絕開口問:「雲武,逸風他怎麼呢?」
「我也不知道,自從王妃離開後,王爺的一切就不太正常。前些日子我們連他的人影都見不到。那天見到他,他就抱著一大堆的書籍。他不讓我們靠近,我們也不知道他看的是什麼書。司徒公子,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王爺不要這樣?」
司徒絕點點頭,「好吧。那就交給我吧。」
「那雲武先謝過司徒公子了。」雲武臉一喜,高興的答謝著。
「先別過於早言謝。我只能量力而為的。」司徒絕淡淡的說了一句。
…………
喝了水後的司徒絕逕自前往後院。
剛踏入一腳,一步書直直的砸過來。幸好司徒絕反應夠快,避開了書本。
「不是讓你們出去嗎?怎麼樣還不走?」
「逸風,我是絕。」司徒絕彎腰拾起了地上的書。
醫書……
看到這兩個字,司徒絕皺起了眉頭,誰病了?
寒逸風放下手中緊握的筆,轉回頭,「你怎麼來了?」
司徒絕走上前,坐到空位上,揚揚手中的醫書,詢問著他:「誰病了?」
搶回司徒絕手中的醫書,寒逸風眸子暗了下來,「不要你管。」
「或許我可以幫到你。」司徒絕誘惑著。
寒逸風盯著司徒絕,「你知道些什麼?你能幫到我什麼?」
「瘟疫……」司徒絕對他神秘一笑。
「你知道怎麼治?」寒逸風緊張的看著司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