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府前廳。
歐陽輕塵站在前廳門口處,溫和的臉一直看著前廳外的景色,把泛白的背影留給在廳裡的人。
和谷立看著歐陽輕塵,然後又狐疑的看著坐在位子上正在哭泣的婦女和一臉恐懼的小孩。
這到底是怎麼了?
這婦女和這小孩是誰的?
最終,和谷立在轉頭看著歐陽輕塵,又轉頭看著那對母子一樣都得不到答案時,和谷立有時惱火了,心中悶悶的,一大清早的,把他叫起來,又不告訴他,發生了什麼事,在搞什麼神秘呀?
撓撓後腦勺,然後把手搭在歐陽輕塵的肩上,張口欲詢問歐陽輕塵這是怎麼回事時,意外卻發生了。
站的穩穩的歐陽輕塵居然就這在和谷立的手搭上他肩膀的那一瞬間,轟然倒地。
速度快的,讓和谷立震驚的張大嘴。
和谷立的那聲「輕」字都還未出口時,歐陽輕塵便已經直直的倒落在地。
「輕塵,你怎麼了?」和谷立連忙扶起歐陽輕塵。
何兵的妻子和兒子看著跌倒的歐陽輕塵哭的更淒慘了,邊哭還邊喊著,「殿下,殿下。」
淒慘的哭聲讓和谷立蹙著眉目,她們的哭聲就是蜜蜂,在耳邊一直嗡嗡嗡的擾人心神。
「林管家,林管家!」和谷立硬是迫自己不去聽這心悶的哭泣聲,急躁的喊著林管家。
聽到呼喊趕過來的林管家看到暈倒的歐陽輕塵也懵了,愣愣的問道:「少主,這是怎麼回事?殿下他怎麼了?」
和谷立也束手無策,他怎麼也想不明歐陽輕塵為什麼會突然暈倒,腦海裡亂成一團。
突然,腦子裡一個激靈,對了,木神醫!
「林管家,你快去歐陽別院找木神醫過來!快去。還有,不要告訴任何人殿下暈倒了!」說完,他便抱起歐陽輕塵往房裡走去。
而林管家也匆匆的往歐陽別院跑去。
何兵的妻子和孩子步步緊隨,一直牢牢的跟著歐陽輕塵。
和谷立把歐陽輕塵放在床榻上,轉過身卻看到了站在門邊,躊躇不前的兩人,眼神暗了暗,臉色也黑了黑,心裡自動跳出了答案,肯定是因為她們兩個,所以歐陽輕塵才會暈倒的!
「進來。」態度生硬的對著站在門邊的兩人道。
何夫人擔憂的握緊自個兒孩子的手,慢吞吞的走進屋子內。
「你們是誰?」聲音有點沉悶。
「我是何兵的妻子,這是我的兒子,叫何洛。」何夫人知道和谷立對她們兩母子似乎有絲討厭,不,準確來說,應該是夾帶了絲恨意,所以,說話盡量平緩。
「殿下是怎麼受傷的?」和谷立憤怒的一拍桌面,對著站在桌前的兩人詢問著。
和谷立突然其來的憤怒讓何洛顫抖著身子害怕的藏在何夫人身後,只露出一雙睜的大大的眼睛看著和谷立。何夫人的雙手輕輕的拍了拍何洛的身子,唇瓣顫動了下,輕輕的道:「我也不知道殿下是怎麼受傷的。今天,殿下來救我們母子。一路上,殿下的行為都很正常,根本就不像是受傷的樣子,一直到剛剛殿下暈倒,我才知道殿下受傷了,可是……可是殿下到底是什麼時候受傷的,怎麼受傷的,我的確不知道。」何夫人說著,便拉著何洛跪了下來。
和谷立聽著何夫人的話,煩悶的掐掐眉心,眼神淡淡的瞅了一眼暈倒的歐陽輕塵。
「你們先起來。」聲音中帶著無奈。
聽到他的話,何夫人拉著何洛慢慢的站了起來。
「殿下去哪裡救你們,你們又被誰擄走了?」
「我不知道那裡是什麼地方,只是那裡很黑,而且細細聆聽,好像有水流的聲音。擄走我們的人帶著鐵製的面具,看不清是誰。」何夫人認真的回答著和谷立的問話。
很黑?有水流聲?鐵製的面具?
和谷立的眉目蹙的更深了。
是歐陽名軒嗎?雖然歐陽輕塵告訴過他,歐陽名軒並不壞,可是,他卻依然懷疑歐陽名軒,依然對歐陽名軒不滿。
如果歐陽名軒不壞,那為什麼歐陽輕塵會去歷寒?
歐陽輕塵善良溫和,不代表他和谷立也非得善良溫和,他和谷立可不是少油的燈!欺負他的人,是時候準備去和閻王敘舊了!不給他點顏色瞅瞅,他就認為他和谷立的人好欺負!?哼!想都不要想!
此時的和谷立一臉的凶狠,讓何夫人把兒子更加牢牢的抱在身前。
「公子,木神醫來了。」林管家滿頭大汗的拉著木神醫進入屋內。
「木神醫,快來看看輕塵他到底怎麼了。」看到木神醫,和谷立連忙拉著他奔到床前。
手中的金錢翻滾著,搭上了歐陽輕塵的脈。
撫摸著鬍子,細細的感覺著歐陽輕塵的傷勢。
「木神醫,他怎麼了?」和谷立急的不能再急了。他現在唯一想到的便是,歐陽輕塵絕不能有事!絕對不能有事!
木神醫收回金線輕笑一聲,「和公子放心,他沒事。」
聽到木神醫的話,和谷立總算放心了。
從懷裡倒出一顆藥丸遞到歐陽輕塵的嘴裡,然後對和谷立道:「你們先出去吧。」
「嗯。」和谷立回答著,轉過身便拉著僵化在原地的何夫人,何洛,林管家走出去。
看著人走了出去,再看著門關上,木神醫伸手點了歐陽輕塵身上的幾個穴位,對著他耳邊輕輕的說:「起來吧,他們出去了。」
聽到聲音的歐陽輕塵,一個側身,吐出了黑血。
「瘟疫!?」木神醫看著地上的黑色,吐出了個似肯定卻又懷疑的話。
歐陽輕塵目光黯淡的看著木神醫,「是瘟疫。不過我不知道是什麼瘟疫,它不會傳染。」
「那之前有什麼症狀嗎?」
「只是胸口會悶悶的,偶爾頭會有絲暈眩。除此之外,便沒有了。」
「什麼時候知道自己得了瘟疫?」木神醫再次搭上了他的脈,然而此次卻不是用金線,而是直接用手。
「一個月前。」歐陽輕塵的語氣很平靜。
木神醫挑眉,一個月前?一個月前就知道自己得了瘟疫,那怎麼不醫治?看到他此刻如此平靜的臉色,木神醫就想一拳揍上去。
「一個月前知道怎麼不醫治?」臉上帶著絲慍怒。
「我查了很多醫書,一無所獲。」歐陽輕塵咳嗽了下,黑色的血也溢出了唇角。
「今天怎麼暈倒的?」
「我去救何兵的家眷時,路過一片金簪草,之後我回來便感到頭很痛,很昏,接著便暈倒了。」
「金簪草?」木神醫陷入了沉思。
「木神醫,有件事我想拜託你。」
「不要告訴別人,是嗎?」木神醫露出一個我明白的表情給他。
歐陽輕塵點點頭,「謝謝木神醫了!」
「你先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晚點再過來。」木神醫說完,便踏出了屋內。
在房內,依稀能聽到木神醫的話從房外傳來。
「你們兩個看好這個屋子,除了我,任何人都不得入內,這是殿下吩咐的!知道嗎?」
「是!」
歐陽輕塵按著胸口,臉色很蒼白,唇角的黑色血液很耀眼。
喉間有絲苦澀,本想壓抑住,卻不料氣流反逆,吐了更多的黑血。
看著地面的黑色血跡,他揮動著衣袖,一陣白煙襲來,地面恢復平靜,剛剛的黑色血跡消失的一乾二淨,恍若從來都沒有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