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了主婚人後,我便立刻前往琥珀山,再也不能停留了。」她的聲音很輕,很淡,久久的在破廟裡傳著,連呆在那邊角落的莫叔和南風煜也聽到了。
「雪兒,你當真決定非上琥珀山不可!?」歐陽輕塵看著她,心裡一窒,難道學武報仇已經成為了她心中唯一值得牽掛的事了嗎?
「是的!非上琥珀山不可!」她一臉篤定的回答著。
果然,她現在的心裡已經只容得下報仇兩個字了。歐陽輕塵看著她,輕淡的問,「如果你學武歸來,殺了寒逸風後,那麼你會感到很高興,很幸福嗎?」
她愣住了,細細的琢磨著歐陽輕塵的話。
會感到很高興嗎!?
會感到很幸福嗎!?
不會!
根本就不會!
她學武只不過也是在選擇一個清幽之地逃避罷了,學武歸來後,如果得幸殺了寒逸風後,她也不會高興,她也不會幸福!
不會!!
一點都不會感到幸福!
「雪兒,人死不能復生,為何你就非得讓仇恨蒙蔽你的心呢?即使天翼滅亡也不能全怪寒逸風呀!他只是一個臣子,你為什麼就非得把所有的錯怪在他的身上呢?」
這是歐陽輕塵第一次帶著微怒的聲音對她說!
也是第一次,歐陽輕塵在她面前替寒逸風說好話!
「輕塵……我……」她呆呆的愣住了,說不出什麼話了。
他說的很對,其實其中的因由,她何嘗不知呢!?她什麼都知道,寒逸風只是一個臣子,一個必須臣服於皇上的臣子,只要皇上下令就必須遵從的臣子。可是,就算她知道這又能怎麼樣呢?又能改變什麼呢?
「姑娘可是天翼來的?」不知何時,莫叔和南風煜已經走了過來。
她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點點頭。
「那麼姑娘怎麼會不知道琥珀山的山勢崎嶇難行,機關密林,層出不窮呢?」南風煜在火堆邊坐下,火光把他的臉映得紅紅的。
琥珀山崎嶇難行?機關密林?層出不窮?
她不知道。
她不是天翼的,她是二十一世紀的,她在這裡,只是一抹孤魂罷了。
她什麼都不知道!
有關天翼,冰帝,歷寒,她什麼都不知道,她什麼都不想知道。
見她沒有回答,南風煜也沒有再說什麼。
氣氛突然就寂靜了,四周只聽見那火焰把木柴燒得「滋滋」作響的聲音。
「不知南公子為何會受傷?」歐陽輕塵打開話端子,問起南風煜。
南風煜輕笑一聲,目光有點陰沉,「大雨天的,被人暗算了。」
相對於南風煜的輕簡述說,歐陽輕塵的眉目卻輕輕一蹙。
「南盟主不知打算去哪裡呢?」莫叔也插入談話中。
「在下準備前往冰帝國的雪川山摘取雪蓮為家母治病。」說這話的時候,南風煜的目光明顯的帶著疼痛。
「既然南公子也是前往冰帝,那麼在下想邀請南公子與我們一同上路,路上也有個伴,不知南公子,意下如何?」歐陽輕塵看了一眼她,她依然還是把下鄂放在雙腿上。然後看向南風煜,問著。
聽到歐陽輕塵的話,南風煜朗聲一笑,「歐陽殿下太客氣了。能跟殿下一同前往冰帝國,乃是在下的福氣!」
「南公子說笑了。南公子叫我輕塵便可,不要太生疏了。」
雨似乎停了,沒有再聽到吧嗒吧嗒的滴水聲。
莫叔站起來走了出去。雨果真停止了。
這場下了兩三天的雨總算停了。
「公子,雨停了。」莫叔從外面走了進來,對歐陽輕塵說道。
他輕輕點頭,然後看向她,「雪兒,我們繼續起程吧。」
她沒有說話,只是從草蓆上起來往馬車走去。
「南公子,請!」歐陽輕塵對南風煜說道。
「殿下,請!」南風煜恭敬的向他回禮。
歐陽輕塵一笑,沒有再說什麼,跟隨著她的腳步上了車。
隨後幾個人也上了車。
下過雨後的天氣,清新多了。
一輛馬車慢悠悠的奔騰著。
濕潤的路面,不深不淺的留下了馬蹄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