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姐姐,你跑到哪裡去了,轉個身的功夫,你就不見了。」房間內,冷泠雪嘟個小嘴巴,很不高興的擺弄著已經沒有熱氣的粥。
「心裡堵得慌,出去轉轉。」心不在焉的敷衍她。
「粥已經涼了,還得重新去給你盛,不要再亂跑了啊!」她鄭重的把我按在凳子上。
「你現在的身體,就跟迴光返照差不多,看上去強健,實際上很是虛弱,藍大夫一而再再而三的囑咐,你要再這麼下去,就真的要英年早逝了!」
泠雪的目光非常凝重,我自己的身體,又豈會不清楚?
我點點頭:「大嬸,別囉嗦了。」
泠雪小臉漲紅,端著碗,一路跺著腳跑了出門。
又是一陣血腥,素白的手絹上是刺目的猩紅——又流鼻血了。
圖像一陣陣的發著灰黑,暈的厲害。
撐著頭,仰在桌上,微張的口快速的喘著氣,好一會兒,暈眩才消失。
望著桌上幾道深深的抓痕,剛才的疼痛就像帶著我又走了一回陰陽殿。
那個老巫婆對我下了這麼重的狠手,藍凌又不是神仙,他所開的雙血怕只是治標不治本,我的五臟六腑所承受的壓力,根本不是這麼快速所能痊癒的。
現在的我,傲氣全無,再也不是那個不可一世的廖佳了。在這裡,似乎沒有幾個人是我能打的過的,所獲得的一切,也都是其他人對我的寵愛。
當初敢生擒猛虎的氣勢,早就不知道排到哪個下水道裡去了。我的跆拳道,當初橫行霸道的跆拳道,在這裡完全是花拳繡腿,連自保都是個問題。
在這個深深宮闈中,一切都是那麼的渺小,尤其是生命,何人死去,彷彿都不足惜,只是一堆肉而已。
皇后,聽起來好高貴的字眼,可是我為什麼那麼無力呢?
「快聞聞,多香啊!」
思緒忽然被闖入者打斷,泠雪興沖沖的撐著一個梨木托盤,滿臉的讚歎。
粥裡有什麼內容,在我眼裡都已經不重要,只是一片模糊。
無力的笑笑,結果她手裡的粥碗,挽起一勺,吹也不吹,反正燙與不燙已經不重要了——機械的放進嘴裡,一片麻木,沒有味道,沒有知覺`````
「怎麼樣?是不是很好吃?是紫痕和藍凌熬了三個時辰才熬成的藥粥!聞起來都很有食慾呢!」
泠雪的眸子中光彩熠熠,讓我怎麼樣告訴她,我味同嚼蠟?!
「是啊,很好吃。」
我點點頭,強擠出一個燦爛,又塞了一口進嘴裡,像喝水一樣嚥了進去。
濃濃的香甜後有著一層微微的苦澀,在我嘴裡卻是無垠的苦楚。
一口又一口的吞著,滿口、滿心,都是苦痛,原來那小小的味道,一但被注意,再多的甜美也無法掩蓋。
很快一碗粥便見了底,交差似的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