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給我下了什麼毒?」突然,喉頭一緊,我感覺一股力量在升騰,緊緊地抓住喉頭,怒視著她。
「怎麼,方纔的張狂勁都去哪裡了?」錦妃這才放心走近我,「現在知道害怕了,太遲了!」
「你,為什麼?」我運用內力,試圖緩和體內暴走的力量,「為何要害我?」
「為何?」錦妃冷冷地走近,抓住我緊握著牢門的手,「要怪就怪你不該擋住了我的道,為了這個位置我放棄了那麼多,犧牲了那麼多,我是不會輕易地放棄的,所以凡是擋我道的人,都該死!」
「你……」毒太強大,我壓抑不住,臉色開始發紫。
錦妃看著我痛苦的表情,惡狠狠地說,「呵呵,現在應該開始發作了吧,你放心我會在這裡一直陪著你,直到你生命的盡頭。」
「所以,是你下毒害了太后!」我努力發出聲音,擰緊眉頭看著她。
「沒錯,那個老妖婆早該死了,她一直阻擾我,只要有她在的一天我就不能實現我的願望,所以第一個要死的人就是她!」她看著我,眼裡是冷笑。
「為什麼要毒害太后?」我運功抵製毒性的發作。
「也罷,反正你也快死了,告訴你也無妨,因為他答應過我,等到他登基的時候,我將會是皇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錦妃冷冷地笑了,笑聲傳遍整個地牢,那般的陰森,「哈哈,哈哈,你知道嗎,他給我了那個人從不曾給我的,我夢寐以求的東西,這就是理由!」
「那個人是國師吳皓月吧!」我冷冷地笑了,直起了身子,恢復正常的臉色,冷笑著,看著她。
「你,你怎麼……」錦妃一連後退了好幾步,驚恐萬分地看著我。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會沒中毒,對吧。」我捋了捋耳邊的長髮,瞇起眼,勾起唇,「難道他沒和你說麼,我百毒不侵。」
「他……」錦妃這才意識到自己中計了,臉色刷地一下子白了。
「不過你更沒想到的是,他連你也出賣了!」我指了指她的身後,一群人影出現在地牢之中。
「啊,……」錦妃轉過身,驚恐的雙眼裡出現了一張威嚴的臉,「啊,是你……」
地牢的陰影處走出一行人,為首的男子身著明黃的錦服,神情凝肅,腳步沉重,「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陛,陛下,我……」錦妃驚恐地後退著,手捂著嘴,瞪大的雙眼裡儘是訝色,「陛下,這,臣妾不是,不,都是她,是她做的……」
錦妃指著我,眼露狠光,臨死前的垂死掙扎,想也拉著我一起下水吧。
果然她指著我,看著玄武帝,「是她,是她要我這麼做的,她威脅我如果不這麼做的話,我就會像太后那般。」
「嗨嗨,果然是這樣啊。」我起身,走近牢門,眼看著錦妃,「如太后哪般?」我指著她,微啟唇,有些譏諷,這個女人啊,真可憐,都到這個地步了還是執迷不悟,「我如果沒記錯的話,方纔你可是說下毒害太后的人可是你哦。」
「是你,是你逼我這麼做的!」錦妃似乎有些奇怪。
我看著她的樣子感覺有哪裡不對了,但是又說不上來究竟是哪裡不對。
「她說我要是不配合著她演這場戲,那麼不僅太后會死去,我也會死,所以,所以臣妾,臣妾才逼不得已和她一起演了這齣戲。」錦妃突然衝到玄武帝跟前,卻被內侍衛攬住,她使命地朝前撲著,眼裡淚花閃現,演的很逼真,至少在我這個角度看去沒有任何的破綻。
「陛下!」錦妃聲淚俱下,「臣妾真的是被冤枉的,都是這個妖女,是她的主意!」
大家的目光又都朝向我這邊,眼裡的懷疑再度浮現。
就在眾人將目光都投向我的時候,錦妃突然撞向了一旁的石牆,由於行為太過突然,結果頭破了個大洞,她在陷入昏迷前依舊嘟嚷著。
「陛……下,臣妾……真的是……冤枉的。」眼裡的真誠真的讓人動容,結果大家再次將懷疑的目光投向我。
「哎呀呀。」我輕輕聳了聳肩,「這下子又說不清了。」
我沒想到吳皓月居然留了這麼一手,這樣一來,我的罪名又加重了,真是麻煩,輕哼了一聲,「吳皓月,你想鬥,那我一定奉陪!」
「怎麼會這樣?」蕭白龍穿著夜行服,深夜潛入天牢,看著牢獄中自在的我,有些不可思議,「為什麼錦妃會那麼說?」
因為錦妃的緣故,我不但沒有被釋放,結果反而因為她的突然表現讓我陷入了另一場危機中,玄武帝盛怒地離開了,並下令嚴查,封鎖了天牢,任何人都不得入內探視,等三司會審結束後再做裁決。
結果蕭白龍只好偷偷地夜探天牢。
「嗯,是我輕敵了。」我有些無奈。
「輕敵?」他擰眉看著我,「怎麼會?」
「恩啊,錯就在於我太仁慈了!」我輕笑著跳起,整好衣服,「從現在開始,我不會手下留情了!」
眼底閃耀著光芒,是危險的火焰,我本仁慈,可惜有人卻太不知趣,既然他想玩這種心理暗示的遊戲,那我就奉陪到底。
「你給太后喝下我的血了吧?」我轉眸看向他。
「嗯,都按照你說的做了。」蕭白龍有些不太放心。
「恩恩,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不過今晚要委屈你了!」我朝他甜甜地笑著,眼裡卻是狡猾的光芒。
「呃~~~」他突然有種被算計的不安,「你,你想幹嘛?」
「嘻嘻……」我露齒笑著,「幸苦了!」
夜很黑,也很美,不過就在夜的黑暗卻是陰謀滋生的最佳場所。
寧宣殿
一道黑影出現在寧宣殿的太后寢宮內,幽長的身影如鬼魅,冷冷地直視著床上的人。
床上的人微微啟動著睫毛,張開了眼,卻看到一個人站在床前,看著她。
「啊!」她被嚇醒,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人,「國,國師,你怎麼來了?」
「我來給你解藥。」來人遞給她一瓶藥,「喝下它,你就會沒事的。」
太后有些疑惑,接過藥瓶,「您不是已經給了我一瓶解藥嗎?」
「是的,不過那瓶只是解你身上的毒,這瓶是給你延續青春所用的。」來人走近床榻,臉露在了月光中,「這個是給你的獎勵,你表現的很好。」
「這……」太后有些不安,看著手中的藥瓶,良久才開口,「那個孩子,那個孩子會怎樣,畢竟她是無辜的。」
「哦?」來人有些驚訝,「你居然會認為她是無辜的,怎麼個無辜,只要的妨礙我們的人都是罪人,沒有什麼無辜!」
「可是……」太后還是不安,「下毒的人畢竟不是她……」
「難道您不想長生不死了嗎?」來人冷冷地看著她,眼底的譏諷再現,「難道您想就這麼看著自己一天天的變老,然後死去嗎?」
「不!」方纔還在猶豫的太后突然變得異常的堅定,抬頭看向來人,「我不想死!」
「所以不要感到內疚,你和錦妃都做得很好。」來人有些得意。
「錦妃?」太后有些迷惑,「這和她有什麼關係?」
思索了一會兒,她突然抬頭,「莫非她也……」
「夠了!」
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燈突然被點亮了,整個寢室如同陷入了白晝之中,黑暗被驅散,眾人也都露出了真面目。
「皇,皇上,你怎麼會在這裡?」太后驚詫地看著來人們,「凌兒,錦妃,瑞玉,你們怎麼也在……這……」
來人輕輕地笑了,「哼,哼,有意思,人都到齊了,大家開始吧!」
「你……你不是國師,你是誰?」太后瞪大的雙眼看著來人,驚恐不已。
來人撕下假面具,露出一張少女的臉,帶著笑意,「大家晚上好!」
「雨柔!」凌聖武最為驚訝,「你怎麼在這裡?」
「你,你,你不是在天牢嗎?」錦妃更加的驚訝,指著我,好像看到了鬼。
「雨柔姐姐,你,你為什麼會在這裡?」瑞玉公主一樣的驚訝。
這麼多的人中,最為鎮定的就屬玄武帝,當然還有我這個謀劃者。
「請你解釋一下!」玄武帝閃耀著如古銅器般沉靜的光澤的雙眸,定定地看著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微微笑著,靈眸裡閃耀著靈犀的光芒,「你們不是看得很清楚,聽得也很清楚嗎?」輕撩起耳鬢的碎發,「太后的話說的很清楚了,太后對嗎,要不您再親自給各位解釋一遍?」
轉了眸,犀利地看向床上的人。
「不,不,……」太后面對玄武帝的擰眉,眼底懼意湧現,低垂著雙眸,眼淚嘩嘩而落,「對不起,是母后錯了!」
「母后你……」玄武帝沉痛地闔起雙眼,深深地歎了口氣,「你,怎會如此的糊塗……」語氣沉重得讓人覺得氣壓都在下降。
「父皇,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凌聖武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們,不知所以。
「夠了,凌兒,這件事你就別多問了,我們走!」玄武帝冷厲地命令道。
「陛下,您答應臣女的事呢?」我可沒打算這麼算了。
「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算數。」
「多謝陛下!」我微微施禮,臉帶微笑,眼卻沒看凌聖武,轉身離開了寢室,經過錦妃身旁時,我在她耳邊低語,「你也要多加小心了,此事若是落到你的身上,恐怕就沒這麼走運了,好自為之。」
玄武帝下命令釋放了我,然後我找到在天牢中假扮我的蕭白龍,一起出了皇宮,坐在車中,我回望在金輝中的宮殿,那般的宏偉卻又是那般的陰冷,權利與慾望的中心,終不是熱血之人的歸屬。
記得那一次是我與凌聖武一同乘車從正殿而入,如今卻是他目送我出宮,輕笑一聲,人生有時候真的很難以捉摸。
「你和玄武帝談了什麼?」蕭白龍有些驚訝地看著我,「究竟太后和錦妃和這些有什麼牽連?」
掀開車簾,我探出頭去,看著遠處的城牆上的那道人影,心底憂傷湧起,何時起,我與他的距離居然越來越遠了,苦笑卻無奈。
回過頭看著眼前的男子,一襲銀絲披肩而落,紫色的眸子稍稍有些倦意,一夜未眠,難怪他會有些疲憊,心頭微微有些不忍,「你先好好休息一番,等回到臨水閣我再與你詳解。」
他釋然一笑,依靠著車內的木板,凝視著我,許久才緩緩地入睡。
陽光傾瀉而入,投射在他清朗的眉目上,疏離的光影在他稜角分明的臉孔上跳躍著輕盈的舞蹈,略帶削尖的下顎之上,性感的唇微微揚起,似乎是在做著什麼好夢,我發現自己第一次這麼認真地看著他,看到他的眉間微微起了皺,禁不住伸出手去想將它撫平。
手剛一接觸他的額頭,便被一隻手緊緊地握住。
「雨柔。」深情的呼喚,他睜開了溫柔如春的雙眸,怔怔地看著我,無限柔情迷離。
「你……」我驚訝地想將手抽回,卻被他緊攥著,不放,「對不按,打擾到你休息了。」
「雨柔,別走。」輕輕一拉,我沒留神便被他攬入懷中,他在耳畔低喃,「我不想再放手了。」
那一瞬間,我居然有種衝動,只想偎依在他的懷中,好好地休息,總覺得那裡很溫暖,給我一種安定與溫柔,那都是我在心底期盼已久的,只是為何給我這種感覺的人現在卻變成了別人,凌聖武,你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我們會不會就此越走越遠?
「你在想他?」蕭白龍清幽的聲音中透著一絲的無奈與苦澀,「我就不能嗎?」
回了神,我抽身離開了他的懷抱,咳了一聲,將眸光轉向車外,「你是你,他是他,不是誰能夠隨便代替誰的。」他們對我而言同樣重要,我從未想過要誰來代替誰。
「我知道。」蕭白龍有些隱忍,又闔起眸,繼續休息,只是那闔眸的瞬間,我看到了他眼角的痛楚,耀了金色的光輝透著些許晶亮。
沉默成了彼此唯一的交流,代替語言,傳達著彼此的糾葛,無奈,失落…………
我與他,與凌聖武之間究竟能不能找到一個平衡點,讓彼此都能找到可以停靠的港灣。
馬車到了『臨水閣』,下了車,我站在岸邊,遙望那一泓的碧波,感慨無限。
「再次來到這裡,突然發現,時間流逝的很快,記得第一次登上你的『臨水閣』我卻是那般的狼狽,如今景物依舊,人感卻不同。」我勾起朱唇,有些感傷。
「時過境遷,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我卻很慶幸能夠在這裡認識了你。」蕭白龍走到我的身旁,同樣遠眺著那一波深藍的湖水。
「只是這樣的美景卻讓人感傷,一想到在那邊枉死的女子,我的心情就難以平靜,為何人可以為了一己之私,至人命於不顧。」我走近岸邊,彎下身子,探出手,輕輕地撥弄著如冰般冷的湖水,「太后為了能夠永葆青春,投靠了吳皓月,殘害那些無辜的少女不過就算她能夠保住美麗的容顏卻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太后她?」
「她的青春是靠出賣靈魂得來的,卻不是長久的,為她把脈時,我就發現了,她的脈搏中有一股力量失了控,出事是遲早的,只怕到時候她的容貌會變得可怕無比,這將會是她最終的下場,失去的將比得到的更多。」我輕哼一下,「吳皓月拿這件事威脅她,要她陷害我。」我輕蔑一笑,眼底的不屑與鄙視,「她給自己下了毒,想誣陷我,卻不曾想差點把自己的性命也給搭上。」
「怎麼說?」蕭白龍不理解。
「在見我之前服下,她服下了吳皓月給她的毒藥,但是太后上了當,吳皓月給她下的藥量太多,如果不是我的血能解百毒,只怕她現在早就見了閻王了。」
「那這件事又怎麼會和錦妃扯上了關係?」
「錦妃一心想當皇后,可惜玄武帝只愛泰姬一人,始終不肯立後,而太后又嫌棄錦妃不夠賢惠,難以掌控後宮,一直霸著後宮的權利不放,這自然便激怒了錦妃,吳皓月只需輕輕的一個虛無的承諾便可以輕易地將她欺騙。」我起身,冷哼了一聲,「說到底,可惡的不是吳皓月,而是她們的貪婪之心。」
「原來如此,只是為何那晚偷偷摸進藥房卻是瑞玉公主?」蕭白龍對此一直難以理解,「那晚我們可是看到她進了藥房放了那些毒藥。」
我沉了一口氣,朝前走去,月色下,一切都是那般的靜謐,「她是被錦妃利用了,錦妃教唆她這麼做的。」
所以那晚我在地牢中聽到錦妃說是她給太后下了毒。
「如何說?」
「這就要怪你的好兄弟,朱少雀,朱大皇子了。」我忍不住調侃一番。
「這,這與他何干?」蕭白龍微微擰眉,突然,他舒了眉宇,「難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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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