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兒在車子裡一直鐵青著臉不說話,景赫也不說話,他知道她也許是在因為他扶了陳小姐一下生氣,但是他並不想因為這件事解釋,更不想哄她,因為這是一個紳士必須做到的。
先不管那個陳女士是不是有意跌倒,你總不能讓景赫就這麼看著她在他眼前跌倒吧。
至於後面澈兒和那個陳總發生的事,他就不知道了,澈兒生氣還有一部分原因是覺得她受到了羞辱,那個禿頂男想要50萬就買她一夜,未免也將她看的太過廉價了吧?
受了這樣的屈辱,無處發洩,她還不想告訴景赫,這又不是什麼好事,於是只好將滿腔的怒氣全都歸咎到景赫身上,誰讓他一定要她跟來的呢?
於是兩個人沉默了一路到達了晚宴現場,之後也是各自忙自己的,景赫依舊周旋在其他人之間,澈兒則自己坐在角落裡喝悶酒。
景赫閒暇的時候會走過來提醒澈兒不要喝得太多,可是澈兒正生著他的氣,憑什麼要聽他的呢?
景赫也知道澈兒在和她鬧脾氣,也不好在這裡說什麼,所以即便是和其他人應酬,也要分心留意澈兒,這個晚上,兩個人都很累。
晚宴結束之後,因為澈兒沒有開著車子來,只好上了景赫的車,因為酒喝了不少,小臉紅撲撲的,就是沒有笑意。
車子開動了一會,景赫也覺得這麼僵著不是辦法。
「澈兒,你好像不太喜歡我們和陳總的合作?」這是問題的根源所在,要想解決問題,景赫也不打算兜圈子了。
「誰知道你是想合作還是想別的?」澈兒只要一想到那個陳小姐偎在景赫懷裡的樣子就氣不打一出來,所以也口無遮攔,給景赫安上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我當然是想合作,要知道,如果成功的話,每個季度會給DZ增加40個億的收入。」因為景赫的目光不光僅止於和陳氏合作,他要打開中國這個龐大的市場。
「哼……」澈兒輕哼了聲,「你會看上這40個億?」他個人的財產早就遠不止這麼多了吧。
澈兒輕蔑的口氣讓景赫心裡也很不舒服,女人嫉妒他可以原諒,但是無理取鬧就不好了。
「澈兒,你這擺明了是嫉妒、沒自信。」景赫皺著眉點出了問題的實質,這也不能怪他,是澈兒逼他的。
澈兒被景赫戳到了痛楚,感覺無地自容,於是為了維護自己那小小的自尊,她也顧不得許多了,「我為什麼要嫉妒,別忘了,我才是DZ的繼承人。」說完之後車內馬上不再有爭吵的聲音,澈兒也覺得這句話有點過頭,她這個時候搬出這個有什麼意思呢?提醒景赫他只是個為她打工的嗎?
景赫萬萬沒想到澈兒會拿繼承權來壓他,本來就很敏感自卑的心一下子就像被刺了一下,他從來沒想過什麼繼承權,他只是為了報答李家才心甘情願做這些事,如今澈兒竟然這麼說他,就好像他也是為了爭奪繼承權一樣,別人怎麼說他都不在乎,但是澈兒這麼說,他真的是接受不了。
「哼,你也不過是被我利用的罷了……」受了傷的景赫就像是一頭困獸,他被人咬了一口之後,也本能地回咬了過去,但是這次,比澈兒對他的傷害還要狠,兩個人因為過於熟悉,都知道對方的死穴,於是一刺一個准。
景赫這句話說完,澈兒就感到一股絕望充斥了全身,她再也不想看到他了,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騙她,她只不過是被人利用的,看來,父親說的還是對的,她這樣的人很難得到真愛。
「停車。」澈兒用盡全力對景赫要求道。
景赫沒有理她。
於是,澈兒做出了一個危險的動作,她突然之間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景赫大吃一驚,忙將車子停下,從後視鏡中看到澈兒就地滾了一下後又站了起來,他們受過這方面的訓練,他知道她沒事,可是她這樣嚇唬他更讓他生氣,於是為了讓她吃吃教訓,景赫咬咬牙,將車子直接開了出去。
澈兒眼見著景赫的車子在她眼前絕塵而去,覺得一切都像是一場夢一樣。
她身無分文,一條小腿上擦破皮出了點血,但是這點傷對現在的她來說沒有大礙,兩個人的家是不能回了,下面還有哪裡可去呢?
一陣風吹來,澈兒的腦子清醒了些,她想到了父親的那個別墅,伸手攔過了一輛的士。
澈兒是被浴缸裡的水凍醒的,天已然大亮了。
昨晚到達之後,將傷口簡單處理了一下,就將自己泡在了浴缸裡,沒想到就那麼睡著了,現在也不知道是昨晚宿醉的的關係,還是感冒了,頭痛欲裂。
澈兒趕忙從涼水裡起來,渾身不斷地打冷戰,看來是感冒了。
用厚厚的浴袍將自己裹了起來,才不會抖的那麼厲害,澈兒拖著沉沉的身體爬上了床,閉起上了眼睛。
這個時候她開始想念母親了,要是她在身邊就好了,仍然還是冷,再用毯子把自己裹起來,澈兒告訴自己,閉上眼睛再睡一覺,沒準再醒來的時候,這一切都會過去,就像沒發生過一樣。
可是,為什麼儘管閉著眼睛,眼淚還是止也止不住,她總得不斷地伸出手去抹眼淚,不一會,被子都被她弄濕一大片了,算了,也不去擦拭了,眼淚流乾了就不會再流了吧,澈兒不禁想。
此時的澈兒,覺得她已經被全世界給拋棄了。
就這樣一直流淚,半夢半醒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澈兒迷迷糊糊聽到樓梯上有急促的腳步聲,是熟悉的腳步聲,她的心開始狂跳不止,真的是他嗎?不是夢嗎?
可是她已經下定決心,再也不要原諒他,所以她也不會再允許做關於他的夢,從今以後,他們各自走各自的路,從前的一切,一筆勾銷,她不會再為她掉一滴眼淚,現在她哭是為了自己,她發誓這是最後一次。
澈兒閉緊了眼睛,想要將這個夢趕出腦海,可是這腳步聲卻越來越近,越來越逼真,讓她的頭更痛,終於,在「光」的一聲門響之後,一切歸於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