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澈兒的身體著想,景赫請金醫生跟在了澈兒的身邊,在送走了澈兒之後,他帶著幾個人獨自去了上海,他要找慕容天禾談判。
曾經是他們愛情小窩的青島,幾天之前還充斥著他們和成泰的歡聲笑語的青島,一霎時人去樓空,頓時顯得蕭條委頓了許多。
澈兒和景赫臨走的時候都很清楚,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再回來,其實是回到那種無憂無慮的日子,現在看應該是提前結束了,甚至,能不能回得來,都是個問題。
一個月之後。
澈兒拖著疲憊的身體再次走進這座房子的時候,雖然仍然是窗明几淨,有僕人們每天細心的打理,其實根本沒什麼變化,可是在她看來,就好像是許久沒有回來過一樣,甚至連那些擺設都生疏了,終於回來了,神經馬上就鬆懈了下來。
在這一個月之中,威廉醒了過來,那是她和醫生們一起努力的結果,澈兒很慶幸自己有過去,因為醫生將所有的功勞都歸在了她的身上,她愧不敢當。
下面只要按照醫生制定的計劃逐步恢復就行了,雖然威廉現在還全身纏著繃帶,看不出本來的樣子,但是澈兒相信他會完全好起來的,就像景赫一樣。
她想一直陪著他,但是她不能,因為她想景赫了。
因為她的家在這裡,她離開的太久了,她一直在牽掛著這裡,雖然這裡現在已經沒有人了。
她沒忘記她和景赫的假期,那麼難得的假期,現在已經耽誤了一個月,剩下的時日已經沒多少了,她要回來和景赫一起過完它,因為她不知道下面的日子她還有沒有這種機會。
本來是對未來充滿希望的,可是父親的再次出手,讓澈兒已經瀕臨絕望邊緣了,好吧,她真的希望他有一天也像對待景赫和威廉那樣對待自己,最好是一招致死,別讓自己像他們兩個這樣半死不活的。
其實就算他不直接對自己出手,那麼也沒什麼區別了。
因為她,她身邊的人相繼遭受了這麼大的劫難,她的心裡就如同被凌遲了一樣,甚至比她自己親身遭受這些還要難受,如果可能,她真的想代替他們經歷這些,作為一個父親,不為自己的女兒積德,卻替她不斷地製造罪孽,這樣一來,還有誰敢和她走的近呢?她自己又敢和誰走得近呢?
本是不相干的人,就因為過來看自己,就被父親不問青紅皂白殘害成這個樣子。
她覺得已經沒有什麼道理好講了。
她和景赫未來的出路,她看不到,她已經不指望慕容天禾那邊能同意,現在的問題是,威廉一天不好,她就沒有資格獲得幸福,因為她不配,也許只有威廉能健健康康地好起來,並找到他命中注定的愛人,這樣一切都走上正軌,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的話,她和景赫才可以毫無負擔和顧忌地在一起吧。
她是事後才知道景赫去了上海找慕容天禾的,還好景赫順利地抽身而退,不過她還是被他的這個魯莽行為嚇出了一身冷汗。
也許是在慕容天禾自己的地盤上他不好做的太絕吧,景赫其實就吃定了他這一點,不然他也不能只帶了幾個人過去。
具體談判的內容澈兒不得而知,據她得到的情報是,談判地點設在DZ控股的五星級酒店,最後的結果是景赫一下拍碎了一個玻璃茶几,於是談判結束。
這些全都是澈兒從側面聽來的。
她每天和景赫都有聯絡,但是景赫對這件事絕口不提,她也就一直裝不知道。
她知道他是為了她,那麼,只要他能好好的,她也就不再關心別的了。
她實在是累了,威廉已經牽去了大部分的心力,即使是身在巴黎,也基本上沒有時間去自己的公司,除了陪著威廉,澈兒還要安慰威廉的母親,畢竟他是獨生子,如果不是有景赫,澈兒沒準都會以身相許以贖去罪孽了。
不過有她在,玄子倒是稍輕鬆了些,但依然是公司醫院兩邊跑,畢竟澈兒也是病人,她總是擔心她不按時吃飯吃藥的,澈兒也勸不了她。
金醫生已經被澈兒趕回紐約去了,她覺得她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雖然生育能力沒有恢復,但是這次治療也不是完全沒有效果,至少,她的生理週期恢復了,這就是個很大的改善啊,所以澈兒相信以後還有機會的,但是現在不行,短期內她可不想再受一次這樣的苦了,並且現實的客觀條件也不允許。
澈兒看了看時間,景赫估計該到了,他們算好了路上飛行的時間,一個從巴黎出發,一個從紐約出發,計劃著一起到達青島,可是因為紐約那邊的天氣起飛延遲了些,景赫現在路上,估計馬上也快到了。
因為旅途的勞頓,澈兒不知不覺就睡了一覺,醒來就看到了景赫坐在書桌前,正在用電腦處理什麼事情,真好,這就是她要的效果了,每次都像做夢一樣,但還能成真,這就是最好的美夢了吧。
不需要她刻意地去等,只需要美美地睡上一覺,然後就能看到他守在她身邊,人生能一直如此,夫復何求?
「你回來了?」澈兒揉了揉眼睛直起了身,同正在專心致志處理案子的景赫說道,他已經開始當著她的面處理案子了嗎?
「你醒了?不會是我吵醒的吧?」景赫匆忙轉身同澈兒笑了笑,然後又對著電腦將手頭的事情做了一個收尾,關機,合上了電腦,他們好久沒見了,工作也不急在這一時。
「為什麼不叫醒我?」澈兒輕聲地責怪道。
「我看你睡得那麼香,不怎麼忍心啊。」景赫起身往澈兒的床邊走,她也是剛下飛機沒幾個小時,說實話他真的捨不得她拖著剛好沒幾天的病體跑來跑去的。
澈兒將注意力放在景赫的左手上,據說就是那隻手在上海的時候將桌子敲碎的,現在看好好的,也許是已經癒合了,放下心,這才含著笑去看景赫的臉,不禁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