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景赫將了一軍的澈兒只好吃了個啞巴虧,不過她實在是不甘心啊不甘心,對了,忘了說正事了。
「赫,剛才我們被人拍照了。」澈兒想起這個來,也顧不得同景赫生氣了,直起身轉過來同景赫說道,她一臉擔心,這樣問不光是求得景赫的安慰,也是在詢問對策。
「拍就拍了唄,怎麼,怕自己不上鏡?」景赫卻是一幅不急不躁的樣子,倒顯得澈兒多慮了。
他還能不能有個正經了?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如果明天一打開報紙,看到某八卦雜誌的封面是兩個人在擁吻,那事情就熱鬧了,真佩服他在這種時刻還能像現在這樣的鎮定自若。
澈兒歎了口氣,覺得今晚還是不要同他交流為妙,每說一句話都無比的費勁不說,簡直是雞同鴨講,不知道是不是今晚兩人的磁場不和,還是他鐵了心要同她作對到底。
於是澈兒悶著聲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可能是車裡氣氛太悶了,景赫伸手放音樂,被澈兒又關掉了,她正心煩著呢,放音樂簡直是火上澆油,他就一定要同她故意作對嗎?
「怎麼了?」景赫看澈兒黑著臉,關切地問道。
明知故問,澈兒不說話。
「咳咳,不會是在生我的氣吧?好吧,就算是我錯了好不好,下次不出現在你同學面前,不讓你難堪,什麼事都聽你的,你讓我隱身就隱身,你說我是哥哥,我絕對不說自己是弟弟,這樣總可以了吧?」景赫笑嘻嘻地試圖逗澈兒開心,本來是想看她生氣的樣子,可是看她現在真的悶悶不樂,又不忍心。
聽聽,聽聽,這算是什麼道歉?為什麼這味道不對呢?要是道歉的話為什麼自己聽完了一點沒舒服反倒更生氣呢?
於是澈兒繼續不說話。
景赫想了想,「你是擔心照片曝光?」他一開始就知道她擔心的是這個,但是他自己倒是一點都不擔心,覺得澈兒擔心沒必要,現在看這件事,她倒是認真了。
澈兒瞄了他一眼,總算是有個正題了。
「寶貝,你還真當真了?這些都是只知道學習的孩子啊,都是你的同學,又不是狗仔隊,放心吧,他們也就是好奇,不會做什麼用的……」景赫安慰澈兒道。
「再說,我們兩個也就是在西方有人認識,在這裡只不過是路人甲乙丙,這裡這麼偏僻,就是他們將照片曝光,也不會有人認出我們的。」為了進一步打消澈兒的顧慮,景赫又解釋道。
他就不信這些孩子能將照片送到美國或者法國的主流媒體去發表,就算發表,他也有辦法叫他們撤下來,何況晚上燈光那麼差,孩子們還都是用手機,能照出人影來就不錯了,再說澈兒穿的是學生T恤,即便是能看出樣子來,到時候來個死不承認,別人也說不出什麼來。
這年頭假照片都可以說成是真的,真照片照樣可以說成假的,一個能當證據的照片必須要光線、角度都配合好才有作數的可能,他更不信那幫孩子在硬件條件不行,角度也不行的抓拍條件下能弄出鐵證來。
所以在剛聽到有人照相的時候,景赫同澈兒的第一反應一樣,但他想的是馬上保護澈兒,不能讓她被曝光,自己倒無所謂,之後轉念想到了上面這些就不擔心了。
接下來他才可以完全沒有顧慮地宣佈兩個人的關係,因為他宣佈的是麥穗,並且沒有說自己的名字,就不用擔心人家將他們和照片對號入座,同時又能起到讓澈兒身邊的「蒼蠅」遠離的客觀效果,一舉兩得。
「可是,有互聯網啊,如果哪個孩子好奇將這個照片無意中傳播出去,被人認出來的話……」澈兒終於開口說話,她是被逼的,因為景赫的那番話一點都沒有將她的顧慮打消,什麼在這裡沒人認識的話,難道他忘記了現在世界不是隔離的了嗎?什麼叫地球村?互聯網哪裡有國境線?難道美國人就不上中文的網了?或者你敢保證中國的小孩子就不上優酷?這簡直是自欺欺人。
景赫有點頭疼,因為他覺得澈兒是在鑽牛角尖,她說的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但是在景赫看來極小,女人,總是愛把事情往最壞的那個層面去想,也不管實現的幾率有多大,然後就認為事情一定是在朝著那個方向發展,於是就會無中生有,沒事也會想出不好的事情來折磨自己,杞人憂天這個詞沒準最開始就是為了女人發明的。
但是景赫還不能這樣說澈兒,他現在想的是,怎麼讓她不要活的這麼累,她擔心這些不太可能發生的事,弄得自己不快樂,那這樣一來,他也不會快樂,他們的假期不就給搭上了嗎?
「澈兒,那我們換個方式想想。」景赫決定不再勸她,而是反其道而行,這樣沒準才能將她從牛角尖裡拉出來。
「好吧,假設這次我們就算是被曝光了,那又怎麼樣?反正我們早晚也是要宣佈在一起的,只是早一天晚一天而已,區別就是他們替我們提了前,我們又沒有任何損失是不是?」景赫繼續說道。
這次澈兒倒沒有反駁他,似乎是在認真思考著他的話,半晌。
「赫,你真的不怕被曝光嗎?」澈兒小心翼翼但是很認真地問,她是不怕的,但是她顧慮的是景赫,因為他們兩個的事如果被曝光,也就意味著景赫的身世被曝光,到時候,全美國人都知道他是被撿來的孤兒,難道他真的不介意嗎?
澈兒不在乎景赫的身世,也不介意別人在不在乎,她介意的只是景赫的想法,如果只是為了給她一個名分,他就要犧牲自己,那她覺得沒必要,她不介意一輩子做他的地下情人,兩個人就這樣不是很好嘛?
只要在一起,名分啊什麼的都是身外之物,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曾經表現出看重這些,她不想景赫因為這個背負壓力,那樣,他們的愛也不再純粹,而是背上了負累,這是她不願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