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看藍莓海 How can I not love u 第一百六十六章
    景赫覺得他沒有辦法在留在飯廳那裡了,一是覺得胸腔裡沒來由地感到窒息憋悶,再者,他覺得他們兩個應該單獨談一談,現在這個叫威廉的人終於講明了來意,下面的事,應該是他們兩個去單獨解決了。

    他也知道,他在那裡的話,澈兒有一些話不好說,所以,即便他的這個舉動仍然是不禮貌的,但是卻是必需而善解人意的,是好意為他們創造條件,再者,這頓早飯也沒辦法吃,吃不下是一回事,可人家那是有象徵意義的,是特地做給澈兒的,此刻的他顯得就多餘了。

    景赫到練功房裡對著沙包一頓猛砸,把自己弄得滿頭大汗氣喘吁吁才罷手,他自己也納悶,是不是這一段練功量減少導致自己身體變差了,並且腎上腺素排不出去,才會這麼愛激動、小心眼。

    其實他挺鄙夷自己的,明明知道澈兒和那個威廉沒有什麼關係,澈兒一定是愛他自己的,可是當聽到威廉也像自己一樣叫澈兒的名字時,渾身上下的不舒服,還有,那個第一次見面是怎麼回事,還是什麼有意識?難道澈兒失去過意識?如果只是普通朋友的話,為什麼不吃晚餐午餐,偏偏吃早餐,誰都知道一起吃早餐意味著住在一起……

    只要一想到這裡,景赫的拳頭就像雨點一樣的繼續向沙包上揮去,整個練功房裡迴盪著密密麻麻且巨大的「噗、噗」的聲音,這個練拳的工具終於被他當成了出氣筒,讓他盡情地宣洩著內心那不可言喻的委屈和不安,師傅告訴他練功時要心無旁騖的話被他徹底拋在了腦後,他是人,如果不管遇到什麼事都能心無旁騖的話,那就成神仙了。

    景赫是委屈的,此刻他的委屈不是來自威廉,也不是來自澈兒,具體他也不知道該怪誰,如果真的要怪的話,他或許應該怪慕容天禾,如果不是他,他也就不會無緣無故地丟失了這兩年時間,讓自己的愛人沒來由地和不相干的人發生了一場糾葛,只要一想到她低頭難過的樣子,他的心裡就隱隱作痛……

    她還是在乎威廉的吧,在乎得讓景赫都不忍心看下去了。就算是他們什麼都沒有,可是她為了他傷心了,就憑這一點,景赫就感到嫉妒不已,同時也對自己的這嫉妒憎恨不已,他就是無法控制自己不去嫉妒,那實在是一種很傷人的情緒,傷的最重的還是自己。

    也直到現在,景赫才發現他自己的佔有慾會有多麼驚人,他一直告訴自己,澈兒是獨立的個體,不是自己的附屬品,她應該有自己的世界,不管是主觀還是客觀。他愛她,正是如此,他就一定要給她自由,不能讓她感到受到束縛,他不想因為他的愛讓她失去了自己,他不想他的愛成為她的枷鎖和負擔,可是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又是一回事。

    如果他不考慮這些,他真的想不顧一切的將威廉丟出去,而不是給他們空間去談本來只有他們兩個才有資格分享的話題,哪怕那內容是分手或不能在一起,男女之間只要能談到這個層面就再也不是一般關係了,在他看來,無論如何澈兒動心了,哪怕只有那麼一絲絲,就憑這一點,他這心裡的結算是打死了。

    他怎麼會這麼小氣,他也知道這想法不可理喻,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直到筋疲力盡地再也揮不起拳頭,景赫放開自己抱住用以支撐身體的沙包,出了練功房,他很想透透氣,很想遠離這裡,找個清靜的地方,俗話說的好,眼不見為淨,希望等自己再回來的時候,一切恢復到了老樣子,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就好了,可是,終究是不能灑脫的離開,就算為了澈兒,也不能讓她擔心自己。

    背靠著一棵高大樹木的樹幹坐下,太陽剛剛睡醒般地升起,還沒有到散發威力的時間,從樹的枝葉間看去,似乎就在頭頂,這個時候,即便不在樹蔭下,也不會被曬到。

    景赫微微閉上了眼睛,才感到胸中那股一直鼓蕩的氣息逐漸平復了下來,也許是一頓運動將多餘的腎上腺素排出去了,心裡那片烏雲逐漸散去了些,陽光也小心翼翼地透過樹的枝椏間的縫隙一點點地傾瀉到了他的心裡,景赫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忽然傻笑了一下,覺得自己方才有些幼稚得歇斯底里,還好,沒有被人看到。

    不知名的鳥叫聲在頭頂嘰嘰喳喳地傳來,微風時不時地拂過面頰,景赫聽到有腳步聲由遠及近,他沒有睜開眼。

    腳步聲在距離自己幾步遠處停止,景赫的心稍稍提了起來。

    「赫,威廉要走了。」是澈兒的聲音,很輕,語氣很猶豫,似乎有什麼話想說說不出口,景赫完全可以裝做睡著了聽不到,這個念頭剛剛閃過……「赫,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澈兒上前了兩步,所以聽起來聲音似提高了很多,她知道景赫聽到了。

    景赫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澈兒仍在發紅的眼睛和鼻尖,顯然是哭過,心裡沒來由地一陣煩躁,不由自主地皺緊了雙眉。

    「威廉,他想要……」

    「李先生,我想請您送我去機場,可以嗎?如果不冒昧的話?」威廉也上前一步,接過了澈兒說了一半的話。

    不得不說,同女人一樣,男人之間也有特有的傳遞信息的方式,雖然兩個人素昧平生,可是景赫馬上就感覺出,他不單單是要自己送他,他應該是有話要說的,好吧,瞭解敵人很重要,雖然他現在已經不是敵人,但是誰能保證以後不會是?再說,很多事情,他沒法問澈兒,也許,在威廉那裡能找到答案。

    景赫的體力恢復了一些,一躍而起,「當然,我送你是應該的。」說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面對以紳士著稱的英國人,禮節還是不能少的,至於對遠道客人要挽留幾句的客套話,那是中國人的傳統,景赫沒這個習慣,畢竟客人也有自己的安排,尊重人家的安排才是最大的禮貌,何況此時他心裡還不希望他留下。

    澈兒目送著景赫和威廉離開,景赫在後視鏡中看著一直站在那裡直到變成了一個小黑點的雕像一般的澈兒,腦海中不斷浮現的是她臉上的憂傷,她將憂傷擺在了臉上,卻刻進了他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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