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看藍莓海 水的紫色 第一百一十章
    景赫雖然隱隱感覺父親和母親兩個人的表現有點奇怪,甚至有違常理,就像母親向他道歉他就無法理解,但是看父母親並沒有進一步解釋的意思,並且時間已經很晚了,他也有一些頭緒需要理,所以告了個別,並為自己的無理闖入道了個歉,他臨走的時候父親的一句話讓他眼淚差點掉下。

    父親說:「不管你姓什麼,你永遠都是我的兒子,這件事不要再提,忘了吧。」

    景赫側過臉點了點頭慌忙退出了父母的臥室,車子被成泰開走了,他也無處可去,況且,他是真的累了,於是拖著沉重的雙腿回自己的房間。

    這個房間同他十歲時剛從嵩山回來的佈置一樣,澈兒還在紐約的時候,他每次回家她都會跟來擠在這裡,一眨眼的功夫,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變了,還不是普通的改變,就像翻了個兒一樣。

    他還記得那個冬天,澈兒、成泰還有景瀾他們四個人擠在一張床上,彼此依偎著取暖,就是這張床,如今空空蕩蕩的,景赫將身子放上去,瞪著眼睛盯著天花板,過去的就永遠過去了,可是有些事不再提起,就真的等於不存在嗎?

    他知道也許他的身世遠沒有爺爺說的那麼簡單,不然父母親也不會是那個反應,但是此刻,他卻不願意再去深究了,即便再有什麼隱情,也改變不了他是孤兒的事實,也許父親母親想隱瞞的東西就是他的真正身世,他們既然不願意說,就一定是有道理的,也許這樣對大家都好,如果他想知道真相的話,只要動用ST就好,還好,他還有個ST,這個組織和李家沒有關係,那麼DZ呢?

    敏卿和清峰房間裡的燈光一整夜都在亮著,而景赫房間雖然黑暗一片,但是他卻用這一整夜想清楚一件事。

    清晨的時候,他開著家裡一輛閒置的車子出了門,連早飯都沒吃,他回到了李宅。

    李子高正在一個人吃早飯,小的時候他們一群孩子都是陪著他吃早飯的,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人了,看到景赫進來,他熱情地招呼景赫一起。

    景赫只好坐在了桌邊,有人給他送上了一份早餐。

    「怎麼不吃?」李子高的精神狀態看起來不錯,景赫早上臨出門前也換了衣服,大致收拾了一下,沒有昨天看起來那麼蕭條了。

    景赫勉強喝了一口牛奶。

    「今天怎麼這麼孝順想起來回來陪爺爺吃早餐,不用去公司嗎?」李子高神清氣爽地說,完全無視景赫的心事重重,就好像昨天的事完全沒發生過一樣。

    景赫勉強笑了笑,他可做不來爺爺那麼灑脫,雖然昨天一天沒進食,可是現在看著桌子上的食物,仍然沒食慾,那口牛奶反倒讓他感覺不舒服。

    「爺爺,我,我想辭職。」景赫沒有繞圈子,直接說明了來意。

    「哦,辭職,董事會同意了嗎?」李子高漫不經心地問,仍然氣定神閒。

    「還沒,我想先和您說。」李子高就是明知故問,但是你還挑不出他話裡的毛病。

    李子高點點頭,隨手放下了筷子,他早餐是堅持吃中餐的,但是其他人隨意,用餐巾擦了擦嘴,「能說說理由嗎?」

    其實景赫想了一夜,只覺得自己這樣不配再當DZ的總裁了,再說他本也無心於此,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十年,還要做好,除了成泰幾乎沒有人知道他有多累,如果不是想為澈兒守住這個繼承權的話,他早放棄DZ浪跡天涯去了,如今,他一個來歷不明的人還有什麼資格坐在這個位子上,即便沒有人趕,他也應該有自知之明不是嗎?

    於是景赫脫口而出:「名不正則言不順。」這句話擲地有聲,卻引來李子高呵呵一笑。

    「你是我李家的嫡長孫,何來名不正?」李子高反問道。

    景赫驚愕地看著李子高,還以為他要收回昨晚說的話,可是這話已經被父母證實了啊,轉念一想,明白了,李子高不準備將他身世的消息公佈出去,所以在名義上他還是長孫。

    這下景赫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他忽然覺得自己有點欠考慮,爺爺一直教導他們家族的聲譽高於一切,所以哪怕是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是他自己想公佈就公佈的,在李子高沒有決定公佈之前,他所指的名不順,沒有任何意義。

    「赫兒,你真讓我失望。」李子高看景赫不再出聲,突然提高了聲音,極為嚴肅地對景赫說道,景赫一凜,昨晚他向爺爺承認他玷污了澈兒時,爺爺都沒有這麼嚴肅的對他說話,李子高平時不管遇到什麼事都是波瀾不驚,對晚輩們說話更是慈祥和藹,如今這種語氣,近似於訓斥了。

    讓景赫備感誠惶誠恐。

    「你還記得你剛回來的時候我對你說過的話嗎?」李子高聲音雖然稍稍放低了些,但是語氣裡的寒意仍然讓景赫後背僵直。

    「記得。」景赫回答,他又怎麼能忘,那還是他回紐約的第二天,出去練功的時候,偶遇爺爺,他說的那番話,讓他一直奉為努力的目標,現在看,也許那不只是一個偶遇,沒準也是考驗之一,如果他沒有選擇早起練功,興許就錯過了機會,也就沒有了後來的一切,總之爺爺的很多做法都是讓人無法揣測得到的。

    「記得就好,我怕你是忘記了,你真的是太小看我們李家了,不要忘了,這個總裁的位子你是怎麼得到的,你以為我會讓一個一無是處的人接管我畢生的心血嗎?你錯了,哪怕他是我的親孫子也不行。」李子高向來惜字如金,喜歡讓人去猜測他的意圖,這會兒一次性說了這麼多的話也算是個例外了。

    景赫無言以對,想了半天,終於喃喃地說:「其實,我做的並不好,也給公司造成過損失。」景赫指的是他剛進公司做的那個方案,被董事會的人出賣,從而差點釀成了一場危機那件事,幸好他後來在澈兒爺爺的幫助下扭轉了這個局面,想來,這也算是他從業生涯的一個瑕疵吧,至少不全是勝跡了。

    誰料李子高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要想培養個總裁哪那麼容易,不豁出去點損失怎麼行?」

    景赫暗自一驚,要是別人說說也就罷了,可是李子高的話一般都帶有深意的,按照他的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他是故意用損失來培養他的,再聯想到當初出賣他的人是爺爺的心腹,難道?

    景赫的冷汗不禁出了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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